第48章 養貓日常(三)

第48章 養貓日常(三)

灰原哀聽到關門聲,這才悄悄睜開了眼睛,從床上呆坐了起來。

她幾近一夜未眠,不久前才淺淺入眠,阿笠博士起床時便被驚醒了。

灰原哀獃滯地望了空曠的房間許久,又感到無比的孤獨。

於是她收起小腳,環抱膝蓋,儘可能將自己蜷縮成一團,以求獲得來自於自己的些許慰藉。

柯南的叱責不斷在她的耳邊縈繞。

她的心很疼,但卻流不出淚來。

「反正我已經習慣了……」

灰原哀將頭埋在膝蓋里,睜大眼睛,喃喃自語。

但那眼神里分明裝滿了不安。

卧室外傳來了熟悉的聲音,是三水琅又來為灰原哀送花生黃油藍莓果醬三明治了。

今天他特意起了大早,就怕灰原哀先去上學了。

「小哀!小哀!」

門外傳來熟悉的呼喚聲,灰原哀卻只感覺心痛。

那聲音明明是在呼喚她走出孤獨的心房,走向光明的地面,站在陽光之下。

可她卻感覺這聲音十分刺耳,彷彿扎進她心裡的刺,打進她骨髓里的釘,要貫穿她幽暗的靈魂一般。

「為什麼你又來了……」

灰原哀拚命捂住耳朵,近乎是在撕扯。

她緊閉雙眼,搖晃腦袋,以為這樣就能屏蔽掉來自光明的呼喚。

「求求你……不要再給我希望了……」

灰原哀死寂的心泉又開始涌動,有淚水將從眼中流出。

她痛苦地抱住頭,將自己藏進黑黝黝的被窩裡,將自己包裹嚴實,瑟瑟發抖。

「灰原哀」從未在黑衣組織的視野中出現過,她很清楚這一點。

但縱使明知只要向前一步就是萬丈光芒,她卻不敢邁出那一步。

她終究不過是一個長大了的小女孩。

一個在深淵摸索太久,甚至都要失去用以尋求光明的眼睛的小女孩。

一個嚮往溫柔,卻又總是因此選擇迴避的小女孩。

屋內遲遲沒有回應。

「小哀她……」

阿笠博士想要開口解釋。

「沒關係,我還要去上班,就拜託阿笠博士你等她醒了拿給她吃吧。」

三水琅搖了搖頭,打斷了阿笠博士的話,

「我還會來找她的。」

三水琅深深地望了屋內一眼,旋即轉身離去。

他知道,灰原哀一定是因為柯南的那段話,又喪失了走出深淵的勇氣。

柯南說的那段話乍一聽確實沒有問題,但事實上,在這個世界上,有許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而現在的柯南並不理解這個道理。

他將法律視作絕對的正義,將犯罪視為絕對的邪惡。

但三水琅卻深知,「法」本身就沾滿了血腥,因為它最根本的屬性便是階級性。

法也好,法律也罷,都不是從來便有的,而是階級統治的需要、階級鬥爭的結果。

從《十二銅表法》到《鑄刑書》,從奴隸社會到現代社會,法的根本屬性從未發生過改變。

單從這一點來看,法本身就不可能代表絕對的正義,更不可能是永恆的正義。

並且,法只能規定某種特殊的社會實踐,而絕不可能囊括一切社會實踐。因為它本身就只是一種上層建築,是一個「後來者」。

三水琅深諳此理,因為他穿越以前的理論研究中便包含了「法」的課題。

社會實踐是一切社會原則的檢驗標準,而不是反之。

因而,三水琅信奉的同樣不是某種虛幻的、所謂的絕對正義、永恆正義。

多的作者不便多說了,怕過不了審。

三水琅走在去往銀行的路上,思索著該如何勸說灰原哀,讓她解開心結。

他當然也可以等劇情,等柯南幫她解開心結。但如此一來,灰原哀就又走上老路了。

三水琅希望,灰原哀能夠自己拾起向前的勇氣,而不是靠任何人施捨,靠對某人的依戀。

而在另一邊,灰原哀聽見外界沒有了聲音,這才擦乾眼眶,收起傷感,面無表情地從卧室走了出來。

阿笠博士見灰原哀出了卧室,趕忙指指桌上還熱騰騰的花生黃油藍莓果醬三明治,道,

「小哀,那個三明治是三水給你送來的,你……」

阿笠博士還沒有說完,灰原哀便走到桌前,瞥了那盤三明治一眼,便漠然地端起盤子,將其倒進垃圾桶,快步走開,不願再看一眼。

「我不需要。以後不要讓他給我送了。」

她的聲音充斥著冷漠。

阿笠博士一怔,但還想再說什麼,灰原哀又搶先開口,

「今天我不想吃早餐。阿笠博士,直接送我去上學吧。」

阿笠博士知道,她的意思是讓他不要再說了。

看來那天柯南說的話對她的打擊真的很大。

但不儘是柯南的問題,灰原哀的心本就被過去束縛著、被自己束縛著,柯南的話只是讓她又回憶起了束縛自己的繩子。

阿笠博士嘆了口氣,只好聽從灰原哀的話,出門發動車子。

灰原哀簡單洗漱一番,整理衣衫,收拾書包。

她不停地從垃圾桶旁路過,卻從未回頭,更不敢低頭。

灰原哀坐到車後座,兩人一路上都沉默不語。

灰原哀手托下巴,靠著車窗,望著車窗外,眼中波光流轉,不知在想些什麼。

阿笠博士見此一幕,終是長嘆一氣。

三水琅並不知道灰原哀這次下定決心要與他斷絕往來,他現在已經想到如何安慰灰原哀了。

他想起灰原哀走時,帶走了他的一首詩。所以他想,或許也可以送給灰原哀一首詩。

他當然並不指望憑藉一首詩就可以突破灰原哀的心房。

詩只是敲門磚而已。

構思完畢,三水琅便開始提筆落字。

「欸,你在寫什麼啊?」

高橋西子路過三水琅工位旁,見其正在字斟句酌,好奇地問道,

「我在寫一首詩。」

三水琅抬頭笑道,旋即又低頭繼續寫了起來。

「什麼詩,我可以看看嗎?」

三水琅這次沒有抬頭,只是點點頭,

「等我寫完就讓你看看。」

寫完以後,三水琅又修改了一下語句,三水琅就將詩遞給了高橋西子。

高橋西子接過詩,低頭閱讀起來,末了視線停留在最後一行,卻始終沒有動作。

三水琅見其似乎早就讀完了,卻久久不發一言,忍不住出聲問道,

「西子,你覺得寫得怎麼樣?」

「啊,抱歉,我有些讀入神了。」

高橋西子從愣神中恢復過來,莞爾道,

「我覺得寫得很好……」

高橋西子遲疑了一下,道,

「但會不會太露骨了呀?」

畢竟裡面直言不諱地提及「我將淫亂作遊戲」這樣的話。

三水琅搖搖頭,

「就是要露骨才好。

不先直面露骨的殘酷,又怎能寫盡『靈魂的高貴』?

想要展露『高貴的靈魂』,又怎能不撕破溫情的幻紗?」

高橋西子聽聞此話,又愣神良久,遲遲沒有回應。

「西子?西子?西子姐?」

「啊,對不起,我又走神了。」

高橋西子又回過神來,微笑道,

「我覺得你說的沒錯,是我膚淺了。」

三水琅搖搖頭,

「沒有什麼膚不膚淺的,只是我想得多了些罷了。」

兩人又淺淺地聊了一陣,便又各自幹事去了。

但高橋西子卻不斷回味著三水琅說的那段話,若有所思地向三水琅望去。

山本木見三水琅與高橋西子分開了,照常屁顛屁顛地跑上來,像做賊一樣偷偷把電影票塞進三水琅的懷裡,

「師父,按照你要求的,這周日的票。」

「謝謝徒弟了。」

三水琅煞有其事地點點頭,拍了拍山本木的肩膀。

謝謝大冤種了!

「嘿嘿,不用謝不用謝。」

山本木撓撓腦袋,憨憨一笑,但怎麼看怎麼猥瑣。

三水琅又應付著與山本木聊了一陣,將其打發走了。

殊不知,他們剛才的小動作被佐藤惠子和高橋西子盡收眼底。

佐藤惠子選擇直接主動出擊,趁著沒人時,上前揪住山本木的耳朵,撬開了他的嘴巴。

佐藤惠子聽完,眼睛微眯,心懷鬼胎。

不止她。

銀行四人,各懷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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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學:我家小哀失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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