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9章 懸置槍靶紅心的迷途繆斯 1
漸行漸遠的車尾。
白計安獨自站在母親河畔,直到天邊夕陽西下。
他推開事務所大門,站在一片狼藉中東張西望。
馬立國刺進他手臂上的注射劑在賀威闖進來之後被他慌亂拔掉了。
應該就在這附近。
白計安俯下身,一隻裝著藍色液體的小巧圓柱躺在沙發下面。
他取出放在手心,裡面還有兩毫升液體。
白計安將注射劑收好,慢步上樓。
手機還在樓上,他想知道栗山涼有沒有聯繫他,他想知道譚傑怎麼樣了。
他盼望馬立國還有一絲良知,盼望他打進譚傑身體里的不是藍色注射劑,而是普通,會致人昏迷的藥物。
白計安按著樓梯扶手。
從剛剛開車回來,他的腦袋就暈暈的,心臟的跳動聲很大,渾身虛軟,每走一步都很費力。
三毫升。
Ventus明明說過,少則無礙。
為什麼他會變成這樣?
莫非經過上一次抓捕「黑桃Q」,「黑桃主」和他一樣,改良了藍色藥劑?
看來,他還要再麻煩一次Ventus,叫他幫忙分析注射進他身體里的藥劑。
肉體的痛苦,精神的折磨,他能忍,沒有什麼可擔心的。
但他害怕毒。
他不想染毒,不想被迫成癮,不想今後人不人鬼不鬼的活著。
踏上二樓,白計安看著炸碎的落地窗,眼前忽然一片蒼白。
一時間,他感覺不到身體的存在,雙腿一軟,向後連退兩步后一腳踩空,從樓梯上狠狠摔了下去。
砰地一聲巨響!
白計安仰躺在一樓半的平台上,失去意識。
接到兇手落網的消息,陸玉行和代替賀威執行任務的燕海臻帶領全員立刻返回樾安市公安局。
聽到人是賀威帶回來的,大病初癒的燕海臻憤道:「我就知道這小子突然說不去,叫我替他去,有問題!果然他知道什麼,怎麼不早說?人都不在,他怎麼抓的?!」
彙報的小警察撓了撓鬢角,支支吾吾:「好像是,一個人抓的。具體情況,不知道。」
至少他們接到賀隊長支援電話的時候,一切已經結束了。
陸玉行點點頭,欣慰道:「無論如何,抓到人就好。」
當他們到達「希納亞」,按照定位發射器找到的不是人,而是一隻小猴子的時候,被耍的事實,惹得全員的心情都十分沉重。
還以為今後,他們要與兇手長期對抗,結果賀威就這麼解決了。
省去了不少麻煩。
燕海臻雙手環胸,問道:「他人呢?沒受傷吧!」
一提賀威,小警察更為難了。
「不是!」
韓陽擠出來,身後跟著同樣著急的斐辰、商思文、陳澤洋。
「你這什麼表情呀?怎麼了,我老大呢!」
小警察被他抓的胳膊疼,不敢猶豫,直言:「賀隊長他回來之後把屍體和嫌疑人都扔給我們了,自己一個人去了檔案庫。一下午,一點要出來的意思都沒有。」
聞言,在場一行人都懵了。
嫌疑人他們能理解,屍體是什麼?誰的屍體?
「你們不知道嗎?那個男的死了,賀隊長帶回來個女人,就是她把那男的給殺了。」
聽別人說的再多都不如親眼去看。
眾人跟著陸玉行和燕海臻一路走到審訊室,看到坐在審訊椅上,獨自等待審問的Catharina,認識她的人都愣住了。
三小隻深呼一口氣,韓陽一馬當先地推開觀察室大門,對身後的同事說:「我去找老大。」
「我也去!」
商思文和陳澤洋異口同聲。
擔心賀威的狀態,擔心他們三個口無遮攔,斐辰只能把審訊室交給陸玉行和燕海臻,自己快步跟上去。
一路來到檔案庫,韓陽發現大門被反鎖了,進不去。
他轉頭看著站在門口不知所措的看守員,問道:「怎麼回事?」
看到三隊全員,看守員如釋重負。
「你們可算來了。賀隊長進去之後就不出來了,還不讓我進去。上級都在外面開會,我也不敢打擾啊,你們快勸勸吧,有什麼事,咱們不能好好說呀!他想看什麼,他和我說,隨便看,不要這樣呀!」
「你先別急。」斐辰拍了拍看守員的肩,「你放心,賀威是三隊隊長,他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不會做出格的事。他可能,出於什麼原因需要安靜,所以才讓你出來等,沒事的。」
「就算你這麼說,萬一林局和奉副局回來怪罪下來……」
「賀威自己會頂著,不會連累你的。」
「對啊!」商思文道:「我們賀隊的行事作風,就算沒親眼見過,小道總聽過吧。林局早就習慣了,知道你拗不過他,不會怪你的。」
看守員忐忑地點點頭。
大家說的話有理,但賀威進去的時間太久了。
不知內部情況,他實在擔心。
「先不說這個。」陳澤洋透過小窗向裡面探望,「門反鎖了,我們也進不去,怎麼辦呀?」
備用鑰匙打不開,又不能撞門。
忽然,韓陽轉身對他們說:「我覺得還要從根源入手,既然老大是抓人回來之後變成這樣的,那我們就去解剖室看看那個男的到底是何方神聖!」
自從上次,他幾次三番地挑釁他,他早就看他不爽了。
四人快步來到解剖室,成諾按照他們的要求,把屍體給他們看。
看著平躺在不鏽鋼台上,毫無血色的臉,陳澤洋心口大震。
「他……是他。」
震驚之餘,成諾立刻問道:「你認識他?」
陳澤洋在眾人的注視下點了點頭:「我認識沒錯。但我沒見過真人,只是看過他的照片。」
「在哪?」
陳澤洋顫著嗓子,說:「燒烤店。店裡有他們一家人的小合影擺在收銀台,這個男人是店主,當時……」
想起賀威的話,陳澤洋瞬間哽咽了。
「當時什麼呀!?」
說話說一半,他們都急死了。
「當時。」陳澤洋忍著鼻尖嗆人的酸澀,說:「當時,賀隊和我說,這家燒烤店是他戰友退伍之後開的。他們在邊疆部隊的時候關係很好。後來,他去了特種部隊,老馬還親自搭牛車去菜市場,忙活了一天,傍晚回來的時候左手一隻羊腿,右手一筐菜,肩上還扛了半扇現殺豬肉,給他做了一桌子拿手菜,為他慶祝,為他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