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金科狀元袁文軒

第93章 金科狀元袁文軒

五月十八

離科考的日子沒剩幾天了。

在之前的一段時間裡,拜訪祖父的人,那是一個接一個。

甚至是同一個人,每天變著花樣,不厭其煩的一次又一次前來拜見!

惱的門房小廝,都想揍人了!

但礙於自家老太爺的門面,他是忍了又忍。

今日又來了個,自稱與晏家有淵源的八撇鬍子。

他拿著文章說是要見宴翁一面,說是當年宴翁親口承認,會在他科考之時,可找他來點撥文章。

說完就要抬步直闖將軍府。

被侍衛們的威武身板,給震嚇住后,未敢再往前邁一步。

門房小廝對其嗤笑道:「就你這計謀,就最近幾天,都有人陸續用二十幾回了!」

每逢三年科考,帝都城裡各處,都會有人就這次科考私下開設賭局。

潘麗跑來找宴百久,興奮的說道:「要不是你大哥今年不能科考,否則的話,我全部身家都買你大哥贏!」

宴百久斜看了潘麗一眼,覺得好笑,回道:「全天下就只有我哥能中?」

潘麗不服氣哼了一聲。

宴百久停下手裡的針說道:「我這次心裡沒譜!」

「不想下注了!」

潘麗搖頭表示不贊同。

「你大哥說了,買袁文軒頭名!」

宴百久驚奇的瞪著眼睛:「你們買了多少?」

潘麗揚起下巴得意洋洋的:「哼!全部身家!」

宴百久「呵」了一聲。

「你就這麼信我大哥?」

又感慨了一番:「我大哥是真看好袁文軒啊!」

潘麗笑著點頭。

「你大哥說了信他,我就信他!」

「反正我看好你大哥眼光。」

宴百久看著如腦殘粉般的潘麗,肯定自己的想法,點了點頭。

果然宴京翊在潘麗的眼裡是完美無缺的!

她又開口詢問:「那袁文軒賠率是多少?」

潘麗眼裡冒著光興奮的回道:「一賠一千八百!」

宴百久一聽,頓時也來了興緻。

「袁文軒這麼慘的嗎?」

「那不就是一兩銀子賠一千八百兩!」

「那我也趕緊多買點!」

潘麗一副同生共死的表情同意道:「反正信你大哥准沒錯!」

而她心裡想的是「萬一呢!」

「也不能就我一家賠不是!」

可令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

五月二十一

每三年一次的科考正式開始。

歷時九日,每三日更換考題。

每三日考完,可放其離開一日,自行整理自己。

之後考生們再回來歷時三日,答下一考題!

因著辰時必須進考場,一大早貢院門口,便排滿了人。

考場門口,袁文軒沒精打採的打著哈欠。

袁夫人囑咐道:「好好考,考完了,我和你阿爹等著你回家吃好吃的!」

袁大人心疼自己兒子,不放心的囑咐道:「兒啊!考不好沒關係,你不用上火啊!」

「阿爹心裡懂你!」

一想到今早上還在刻苦看書的兒子,袁大人又要忍不住落淚。

但被袁夫人用胳膊懟了一下,他才收斂。

宴京翊不放心也來叮囑好友。

當看見袁文軒的黑眼圈時,忍不住咬牙切齒的怒道:「你這傢伙!是不是又看了一夜的話本子?」

「你看看你那雙黑眼圈的眼睛,都快熬成食鐵獸了!」

「就算你再博才,沒有好的精神狀態也是不行的!」

袁文軒歪頭對宴京翊答道:「沒事,甭擔心我,我一會兒去考場上,補補覺就行!」

宴京翊伸手打了他一下。

「我可是把全部身家都押在你身上了!」

袁文軒笑嘻嘻的將滑落的背包,重新好好背回肩膀。

「放心吧!我能照顧好自己。」

「我知道,我這不是一個人去考,我可是帶著我的好朋友一起在努力的!」

袁文軒說完,向自己父母以及宴京翊拜別行禮。

之後又弔兒郎當的轉身離開去排隊了。

和往年一樣,每年都有人企圖矇混過關,在乾糧里藏紙條,還有些縫在衣服夾層里。

以前出過一檔子事,那年的科考泄題了。有人將答案藏在棉衣里,檢查官員沒仔細檢查出來。這就使之後往年的檢查更加嚴格了。

所有考生的衣服都被檢查官員拆開檢查。

輪到袁文軒照例檢查食盒,看裡面有沒有刻字和夾層。

在檢查他的包袱時,見只有三支毛筆,一塊兒小硯台,兩塊墨條,就沒有其它的了。

檢查官員看著袁文軒有些詫異。

這小子可真乾淨,是啥也不多帶呀!

等袁文軒進入考場后,袁大人與袁夫人和宴京翊告別。

宴京翊鬆了一口氣,隨後又提心弔膽上了。

但願這傢伙別在考場上睡覺!

隨著貢院一聲鑼響,考試正式開始。

考場里每人一間小屋子,考生們進去后,有先整理衣物的,有先整理筆墨紙硯的。

可唯獨袁文軒他是先睡覺的。

放題后,考生們都聚精會神的緊張答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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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袁文軒躺在床上,安穩睡著他的大覺!

引得路過巡檢的一個個考官們連連皺眉頭。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別人是愁眉苦臉,唉聲嘆氣的答完了!

而袁文軒是揉著眼睛,又閉著眼睛睡醒了!

他打著哈欠,伸了伸懶腰。

他也還是沒有去看考題,而是先吃飯!

別人整理完題面,他也吃完了飯。

收拾好東西,拿出考題,他看了一眼,便提筆開始抒寫!

不僅字跡優美、工整,還抒寫的速度極快。

引得巡檢的考官側目連連,驚的不能再驚!

這小子難怪這麼胸有成竹的睡覺。

感情原來是有兩把刷子的!

三天過後,第一場考完。

天上突然下起了冷雨。

這措手不及的雨水,可給家屬們愁夠嗆。

明明出門時還是大晴天,怎會突然下起雨來。

這誰也沒帶傘可如何是好?

不僅沒帶雨傘的考生們遭了殃。

就連帶雨傘的考生也被突然的冷給凍傻了!

以至於第二場考試的時候,噴嚏聲一直不斷。

袁文軒一如既往地吃飯睡覺,無聊時,頭腦風暴一番下次要寫的話本子。

最後在寫考題。

沒法他抒寫太快,而這次的算數題又太簡單。

他只能留到第三日在做,否則,他若是半日做完,剩下兩日半,他得無聊死!

第三場考的是策論。

袁文軒這回可是先瞄了一眼,可他還是轉頭就去睡覺了!

路過的檢查考官,看他依舊是這幅德行,氣的一甩袖子。

九日大考總算考完了。

有哭著出考場的,有生病被抬出考場的,有在最後關頭被抓作弊攆出考場的,也有胸有成竹笑著出考場的。

就唯獨袁文軒是伸著懶腰出考場的。

宴京翊無語的上前打了他一下。

「怎麼?考場的床睡得還舒服嗎?」

袁文軒搖著頭回道:「太窄,咯人,還潮濕!」

「等我以後當官,怎麼也得治理治理這考場環境!」

宴京翊氣的又抬手給了他後腦勺一下。

袁大人夫婦相視一笑,他們家是很樂見,自家孩子與晏家孩子的相互交往的!

放榜

都盼了好些天,終於熬到今日。

潘麗一大早就將宴百久從床上拖起來說是要去看榜。

宴百久拽過被子,繼續睡覺。

潘麗不依不饒的繼續努力。

宴百久實在受不了,將阿夜喊出來。

「去看看袁文軒考第幾?」

之後不管潘麗怎麼弄她,她也是不理她,接著睡。

貢院門口早已圍堆一群人等著看榜。

當貢院出來一位學者,拿著漿糊,將榜文貼好后,大家一擁而上。

有找到自己名字,發現考中的高興歡呼的,有落榜沒中搖頭嘆氣的。

當人們關注前三甲時,卻看到袁文軒名字在第一位。

頭名啊!那可是頭名啊!

令整個帝都不可置信的張大嘴巴。

這有名的窩囊廢、大傻子居然得了頭名!

而各家下注的地方,都是哭著把要賠的錢,裝進一個個箱子里。

宴百久和潘麗樂呵的派人去下注地方取錢。

當歲華院一抬抬錢箱子進入院中時,整個將軍府的人全都傻了眼!

潘麗皺眉問對宴百久驚呼:「知道你有錢,可也不能贏了這麼多啊?」

宴百久淡淡的喝著茶,氣定神閑的回道:「我又不是只在一個地方押的錢!」

潘麗驚訝后,才反應過來。

對呀!沒說只能在一個地方押注啊!

「宴百久!你果然是個財迷!」

宴百久笑著未說話。

在袁大人知道自己兒子考了頭名后,激動的親自出門放起鞭炮。

殿試

休整幾日後,三十名進士入宮進行殿試。

長安宮祈年殿上,仁孝帝坐在龍椅上看著一直討論沒完沒了的大臣們。

怒氣不勻的發火道:「今年殿試就在祈年殿舉行!」

看著有大臣出來反對,仁孝帝大手一揮:「都給朕閉嘴,就這麼決定了!」

「從科考到今日了你們各執一詞,到現在都沒討論出來!」

「還有臉出來反對!」

隨即葫蘆公公高呼:「擺座!」

三十名進士陸續進入祈年殿。

行禮拜見仁孝帝后,便規規矩矩的坐好。

仁孝帝想了一會,張口隨意出了一題。

「為官者!」

眾臣皺眉,但沒敢出聲議論。

進士們馬上提筆寫道。

唯獨袁文軒簡單寫了幾句話。

隨意的倚著桌子棲身而坐。

當仁孝帝走到他面前時,抬眼看到他的紙上,震驚的瞪大雙眼。

璧破風生屋,梁頹月墮床。

哪知牧民者,不肯報災傷。

我來問道無餘是,雲在青天月在瓶。

邊外如今傳戰鬥,田橫墓下益堪愁。

苟利國家,生死以之。

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遠!

簡短几句令仁孝帝笑出了聲。

眾臣好奇這頭名會員寫了什麼。

三十名進士考完坐在偏殿等消息。

眾臣互相傳看批閱。

最後大家意見竟出奇一致。

沒法呀!沒瞅見陛下都對頭名笑了嗎!

這暗示多明顯!

葫蘆公公高呼:「陛下諭旨閔州袁文軒為金科狀元!」

「陛下諭旨金安梅棋安為金科榜眼!」

「陛下諭旨齊淮楊永元為金科探花!」

「陛下諭旨盈豐盧偉傑為前甲第四名!」

「陛下諭旨徐州劉海屏為前甲第五名!」

「陛下諭旨梁徐尤溪策為前甲第六名!」

「……!」

等葫蘆公公全都宣布完后,有人不服站出來質問「啟稟陛下!盈豐盧偉傑不服金科狀元賜給什麼也不是的袁文軒!」

仁孝帝「呵」了一聲。

「葫蘆將袁文軒的文章拿給他看,再將他的文章也一併拿給他做比較!」

盧偉傑接過袁文軒的文章,一看瞬間愣住。

簡短的幾句話,可是勝過他寫滿幾頁紙的文章。

尤其顯得他那文章寫的簡直是廢話連篇!

他將文章交回葫蘆公公手上。

向仁孝帝作揖行禮后,便站回了隊伍里。

之後便是策馬遊街。

當人們看見袁文軒一馬當先坐在頭名的位置上。

大家才意識到,這有名的窩囊廢、大傻子便是金科狀元郎。

茶鋪一樓大堂里,書生們都聚在一起討論。

有書生驚奇的高呼道:「不是吧!就袁文軒那傻樣也能考中狀元?」

另一個書生對他嗤之以鼻:「這袁文軒與宴翁的孫子宴京翊交好。」

「你說他還是傻子嗎?」

有些書生這下後悔不已。

自己怎麼就沒努力,入了那宴京翊的眼呢!

又有一位書生感慨道:「不愧是宴翁啊!」

「就這麼一個傻子,愣是都能被宴翁教出來個金科狀元!」

「果然大才能啊!」

身旁的人也感慨萬千:「可不是嗎!我聽說梅棋安不知怎麼入了宴翁的眼,現在不也是金科榜眼了嗎!」

在場書生們都同時嘆氣:「唉!」

茶鋪二樓包間里,宴百久看著策馬當街的袁文軒,又回頭見宴京翊慢悠悠的喝著茶。

好奇的問道:「那袁文軒一直在藏拙!」

宴京翊嘴角泛起笑來,開口說道:「那傢伙為了寫好話本子,什麼都去涉獵!」

「那傢伙的閱讀量,往小了說是博覽群書,往大了說那簡直就是海納百川!」

說著又對窗子外面抱拳以示佩服:「宴某對他實在是佩服不已!」

又接著對宴百久說道:「還有,大家只覺得他腦子有問題!」

「卻不曾仔細想想,他袁文軒從童生開始每次都是頭名!」

「直到如今的金科狀元!」

「也還是頭名!」

「他自身比別人要努力的,更不是別人努力一星半點就能評價的!」

宴百久撇嘴,好笑道「說來說去他還不是為了寫好話本子!」

坐在宴京翊身旁,一直不吱聲表態的潘麗。

這會兒正笑呵呵,看著自己在裁新閣新買的藍玉鐲子。

她在鐲子上哈了一口氣,用手絹仔細擦著。

嘴角上揚:「反正這次我可謝謝袁文軒了!」

「這不花錢來的首飾,戴著心情是不一樣!」

宴京翊看著自己媳婦那財迷樣,有些好笑道:「我才發現,人們都說,這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你和歲歲愛錢這方面是真像啊!」

聽見宴京翊感慨后,宴百久與潘麗相視一看,互相露出了嫌棄的表情。

兩人心裡都感慨:「誰會像她那缺心眼兒的樣!」

袁府

袁大人跪在院子里,一直在哭。

袁夫人陪在他身邊,也是心裡激動的不行。

袁大人一邊哭一邊高呼:「大業女神在上,信徒袁和裕感恩您!」

「也感恩宴翁的不令慈教!」

「終使得我兒金榜題名!」

又一抹眼淚,臉故做凶樣:「這回,我看誰再瞧不起我,嘲笑我兒是個傻子!」

袁夫人也在一旁附和。

「老爺你說的沒錯!」

「我看這回,還有誰還敢笑我兒是個傻子!」

兩人之後互相攙扶起身。

共同攙扶走進正堂,準備商議為兒子做什麼好吃的!

廊下袁大人的小妾如氏,憤恨的擰著手絹。

自己這次全押的盧偉傑,賠的連本兒都沒收回來!

又對著身旁的女兒撒怒道:「你個不爭氣的東西,為什麼就不是個男郎,害得老娘我爭都不能爭!」

「上次那宴京翊來府里,我都準備好了,讓你脫光了訛他,可你呢?」

「要不然今日能輪到潘麗那個小賤人嫁進宴家!」

一旁的袁夢潔聽著自己母親忿忿不平的抱怨,低著頭也不吭聲。

弄得如氏更加來氣,一甩手絹氣走了。

袁夢潔不傻,她知道算計來的婚事,晏家不一定會吃這啞巴虧!

況且那日宴京翊正人君子,將她的衣服拾起還給她。

「文軒妹妹!你這麼好,不該受此凌辱!」

從小到大,她是第一次覺得,自己也是一個會被人尊重的人!

遂向宴京翊行禮,未在房裡停留!

弄得如氏帶著許多人去,卻撲了個空。

袁夢潔一直都知道,那芝蘭玉樹的宴京翊不會是自己的良緣。

而她袁夢潔盯上的,一直是那刑部尚書的公子姜與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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