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封路了
念時悅依言,打了雙閃後下車。
雖說是後車全責,但因為是她急剎導致的追尾。她還挺不好意思的,慢吞吞地往車尾走,發現後面還停了一台車。
一台邁凱倫,估計也是個不差錢的主兒。
其實剛才梁斯澤原本剎住了車,結果被後面這台車推波助瀾給撞上去了。
梁斯澤大步邁過去,上下打量著念時悅,「傷著沒?」
念時悅搖了搖頭。
他手掌正要撫上她的腦袋時,後面傳來一道氣沖沖的女聲:「真是見鬼了,你怎麼開車的!」
兩人聞聲看過去。
女人身上金光閃閃的亮片反射出刺眼的光,念時悅本能地微眯了一下眼睛。
這熟悉的裝扮未見其臉先知其人。她瞬間士氣高漲,打起了戰鬥精神。
昂了昂下巴,理直氣壯地懟回去:「你駕照替考的嗎,保持車距不知道啊!」
她說完,才意識到順道陰陽了某人。
然後聽到某人淡淡說了一句:「那倒不是。」
「……」
林語溪走近漸漸看清人,十分意外,一雙眼睛睜得老大。隨後一副表示理解的樣子,環起手臂,盛氣凌人地說:「原來是你,我就說誰會這麼沒素質。」
她沒停歇的轉了說話對象,「梁斯澤你快過來,別被傳染了。」
像是聽到什麼天方夜譚,念時悅倏地往前一邁,把梁斯澤扒拉到在自己身後,「傳染?傳染什麼,傳染我的知識淵博還是遵紀守法,我看他巴不得傳染。」
「……」
兩個女人在大馬路上爭執,引得不少人側目。
在眾人的注視下,林語溪徹底惱了。
她是在路上偶然看到梁斯澤的車,一路跟過來,倒了大霉追尾不說,追的還是她仇家的尾,簡直是奇恥大辱。
現在還敢扒拉梁斯澤,林語溪氣得面紅耳赤,當眾罵道:「你個賤胚子要不要臉啊,當眾勾引我未婚夫!」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豎起八卦的耳朵。
梁斯澤剛要開口斥回去,但論嘴念時悅要快。
她先一步截話:「你有臆想症就去治好嗎?」邊說著話抬起了手,纖白的手指捏了捏他的臉頰,「想想自己配的上這張臉嗎?」
「......」
林語溪完全聽不進她的話了,而是為她大膽的動作感到吃驚。
這女人居然敢捏梁斯澤的臉!
而且梁斯澤看起來一點都不生氣,相反,似乎還笑了。
畫面過於不利,林語溪一時都不知道該做什麼表情和動作才能扳回一局。
正當此時,執勤的交警開著鐵騎過來,中斷了兩人的紛爭。
交警見是兩個年輕漂亮的女人態度也溫和點,先後讓他們三個先後出示駕駛證,最後判定了是林語溪全責。
念時悅大獲全勝,表情不自覺表現出得意的雀躍。
梁斯澤無心參加兩個女人的戰爭,一臉無奈又縱容地看著她的小得意。
林語溪注意到兩人之間微妙的氣氛,這氣氛彷彿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她當著交警的面氣急敗壞地朝念時悅沖了過去。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她巴掌揮下來的瞬間,梁斯澤眼疾手快在半空中扼住她的手腕。
他又像碰到什麼髒東西一樣,一把甩了回去。
林語溪順著力往後踉蹌了一步,男人冰冷至極的話隨之澆下來:「沒有下次。」
袒護的意思很明顯了。
念時悅還沒回過神,男人輕推下她的後背,語調已然變成另外一個極端,聲線溫柔:「去把車開走。」
她乖乖地哦了一聲,回頭看了眼林語溪,瞧見有顆豆大的淚珠滑落下來,她聖母心泛濫了一秒。
無情地扭頭上了車。
很快兩台車一前一後駛出事故地段。
開出去一段路,又同時靠邊停在了路邊。
男人從大G上下來,坐進了前面那台寶馬mini的副駕駛。
車身輕微一晃。
坐在駕駛位的念時悅沉默了幾秒,「要不然你來開?」
梁斯澤調整好座椅,剛扣上安全帶,聞言他手指停在卡扣處,掀眸看著她:「我活該累死是吧,什麼活兒都讓我干。」
念時悅隱約讀出他說的活兒包括了什麼。
她咳了聲:「要去哪?」
男人一雙老長的腿往前展了展,「去你身體里。」
「……」
呵,還真是與眾不同,和那些要去人家心裡的妖艷賤貨不一樣呢。
她馬上啟動車,丟給他一句:「哼,封路了。」
梁斯澤低笑起來,伸手想揉揉她的頭,她腦袋往旁邊一撇,「別動手動腳,別又撞上你哪個未婚妻。」
梁斯澤的手停在了半空。
一種矛盾的想法在心裡冒出芽。
他原本挺高興念時悅醋意大發,這至少證明她開始在乎他了。
但又不願意她吃醋。
因為他知道這種滋味不好受。那種醋意就像是一劑酸澀的調劑品,似有若無卡在喉嚨里,往往有苦難言。
他總歸不希望她受苦。
梁斯澤手繼續往前,很輕地撫了下她的腦袋,「我都已婚了哪來的未婚妻。」尾音落下半秒,他補了一句,「這輩子我只會娶你。」
伴隨念時悅心跳怦然加快,車明顯提了速。
她腳下及時松油門,還挺生氣:「你能不能挑好時間再表白,是想和我一起死嗎。」
不知聽到什麼敏感的字眼,梁斯澤神色驟然有種複雜的變化。
一雙黑漆漆的眸子彷彿是古老而遙遠的黑寶石,無聲保留時間的演繹。又像空洞而冷冽的寒風灌溉下的山谷。
他語氣卻是如常,「是啊,想綁著你一起殉情。」
念時悅哼哧一聲:「想得美。」
她隨機打開車載音樂干擾他的美夢。
輕快的調子在車廂響起,清越的女聲悠揚地唱著不著調的歌詞。
車在城市裡平穩穿行。
念時悅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唱一句,時而根據路況碎碎念幾句。
趁間隙她看了眼副駕駛的男人,鬆弛地靠在座椅里,闔著雙目,英俊的面容漫了一層薄薄的笑意。
她唇角翹了翹:「去外婆那吃飯?」
男人薄唇輕啟,「你說了算。」
說的是好聽。
念時悅腹誹了一嘴。突然的,想起了許越林的話:他不是你能掌控的人。
事實證明,她的確掌控不了他,反而像是被他俘虜了。
沉吟良久,她直言不諱道:「我剛才碰見許越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