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4章 歸途（上）

「我將妖力和陰陽術結合，應該達到了無人能夠觸及的巔峰才對。」鵺有些無法接受眼前的現實。

他之所以能確定自己很強，是因為他將陰陽術走到了別人的無法企及的地步，同時他的妖怪血脈也極為高等，這兩種力量都已經被他開發到了極致。

鵺很強，但是他知道自己的極限在哪，在結合了陰陽術和妖力之後，他已經看到了自己的終點。

在遇到路明非之前，這個終點是別人想都不敢想的遙遠，所以京都的妖怪們將他奉若神明。

直到路明非這一拳，打碎了他所有的驕傲和自豪。

陰陽術的終點、妖力的極限、他的極限都已經定死了，可是鵺看不到路明非的極限在哪。

明知道還有更高的山峰，但自己卻已經進無可進，這才是真正的絕望！

他努力的了千年的籌劃，在這一瞬間顯得無比可笑，這讓他想到了無數曾經被自己踩在腳下的天才，自己曾嘲笑那些人自不量力。

如今自己也成了他們其中的一員。

「巔峰……？」路明非沒有嘲笑鵺的無知，「在無窮盡的世界中，所謂的巔峰，只是一個註定要被超越的里程碑。只有不斷的前進才是真理，當你抵達終點的時候，你的時代就已經結束了！」

如果自己的權柄「壹」還能用，他對付鵺只需要動動念頭，就能讓這位強大的黑暗陰陽師魂飛魄散。

掌握不了秩序，最終也不過是成為歷史上的一位強者，無法成為不朽的神話；

如果秩序無法蛻變成為（萬界通用級）規則，無法掌控自我的設定，離開了世界之後，再強也只是夢幻泡影，是虛無、是不存在。

我欲戰天？

非也，我可戰天！

戰天訣，百無禁忌；戰天者，一往無前；戰天魂，永不止息！

只有不斷的完善自我、超越自我，才是這條路的方向，而終點……就是沒有終點！

曾經在秦家秘境得到戰天意志的洗禮，如今終於開始發力。

路明非身上攝人的氣勢愈發內斂，最終徹底收歸他的體內，他身上那種社會廢人一樣的鹹魚氣質也愈發突出。剛才一拳擊退鵺的強者，此刻就像是一名可有可無的路人甲，所有人都下意識的去忽略他。

但卻又難以真的忽略，因為在這種不起眼的存在感中，又藏著一抹讓人難以忽略的鋒銳。

這一瞬，《戰天訣》第四層，圓滿！

深淵中的潛龍經過長時間的養精蓄銳，如今依然蓄勢待發，只差一個契機，便可以直衝雲霄。

是龍，當翱翔於九天之上！

「我該謝謝你。」現在的路明非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我本來以為，還需要很久才能將這一層修鍊圓滿。」

召喚，地獄之門！

雖然路明非在對他道謝，現在的路明非看起來也毫無威脅，可是鵺還是立刻召喚出了地獄之門，冥冥之中他有種預感，只有逃回地獄才能獲得一線生機！

「我，讓你走了嗎？」

路明非的動作更快了，在場的人中，沒有一個看到他出刀，可是鵺剛剛召喚出來的地獄之門就已經被他劈的四分五裂。

由於《戰天訣》第一重大境界圓滿，功法和權柄「壹」的共鳴也跨了一大步，他的身體也開始朝五階蛻變，身體能發揮出來的戰力，足以媲美尋常的超四階巔峰。

「夜雀！」鵺突然對實力並不算強大的夜雀下令。

只是一聲呼喚，夜雀就明白了鵺的意思，施展出它獨有的妖術「幻夜行」，中招的人會失去視野，眼裡看到只有一片黑暗。

趁著路明非失去視野的機會，鵺揮起魔王的小槌斬向路明非的腦袋，這是鵺唯一的機會，他不知道夜雀的妖術能支撐多久，所以這一刀匯聚了他所有的力量。

言靈·審判！

感覺路明非似乎陷入危機，繪梨衣對著剛剛出手的夜雀就是一記審判，夜雀沒有機會做出任何反應，就被審判的力量切的粉碎——可以看出，繪梨衣是真的生氣了。

「沒事，就算不用眼睛，他也偷襲不了我。」在路明非恢復視野之前，他便用天之痕斬斷了靠近自己脖子的魔王的小槌。

和奴良組的妖怪戰鬥時，路明非已經演示過一次了……聽心跳。

鵺的陰陽術和妖力融合起來，本可以是當之無愧的四階巔峰，但他的體魄遠遠沒有達到四階的標準，這才讓他的實力後面多了一個「偽」字。他看不起的蠻力和體魄，成了拖累他的致命弱點。

這個世間為何會存在這樣恐怖的怪物？

還是說，混血種都這麼可怕？

鵺已經不顧面子的偷襲，卻連路明非的一根頭髮都傷不到，「我的陰陽術，居然輸給了區區蠻力！？」

「你對力量的理解，有些偏頗。」路明非握拳，「讓你感受一下，所謂的蠻力。」

這一拳，沒有任何聲音，雖然這一拳的速度很快，卻連音爆都沒有出現。

在路明非出拳的時候，拳頭周圍的空間便已經開始扭曲，當這一拳徹底揮出去時，空間破碎，沒有了介質，聲音又如何傳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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鵺說區區蠻力，不值一提；

路明非僅用肉身的力量就打破空間，將鵺葬送在空間亂流之中。

地獄？他回不去了。

此時此刻，上杉越和源稚女好像都明白了，為什麼路明非的想法有時候會有些奇葩，似乎腦袋空空，說話不經思考。

大概是因為……不需要吧。

如果他想要殺死橘政宗、覆滅猛鬼眾，並不需要什麼精心籌劃的算計，也不用在意蛇岐八家和猛鬼眾的報復。所以路明非才反問源稚女，為什麼殺橘政宗的時候要考慮源稚生，他可是連蛇岐八家都不放在眼中。

只有層面相同的存在，才需要使用陰謀詭計。

人會對螻蟻使用嗎？

不會。

伸手，碾死便是。

就在路明非剛裝了一個圓潤的逼后……

噗通。

「繪梨衣！」上杉越趕忙扶住突然倒地的繪梨衣，「這是……龍血要暴走了？」

「龍血暴走？小天女可是在她身上施加了……」路明非也瞬間來到繪梨衣跟前，檢查起她的身體狀況，「《寒霜界》崩解了！？」

僅靠小天女的力量，怎麼可能真的封住繪梨衣，這需要她配合，不使用自己的力量。

但是之前在餐廳、伏見稻荷神社，繪梨衣都使用了很多次審判，《寒霜界》的封印已經在崩解的邊緣，而剛才繪梨衣對夜雀含怒施展的那一記審判，便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