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1章 鵺（下）

「羽衣狐大人，大事不好了！」

回到二條城后，鏖地藏故作慌張的來向羽衣狐彙報，他的聲音非常大，幾乎二條城所有的妖怪都能聽見。

「又發生什麼了？」羽衣狐皺起眉毛，在孕育鵺最後的關頭，怎麼手下的這些妖怪總是辦事不力，隨後羽衣狐又看到只有鏖地藏自己回來，「其他人呢？茨木，還有『龍王』呢？」

櫻井小暮也緊張的詢問：「風間大人怎麼了？」

「把這個女人抓起來！」鏖地藏指著櫻井小暮，突然對周圍的小妖下令。

周圍的妖怪瞬間就將櫻井小暮圍了起來，只是羽衣狐現在還沒有開口，它們不知道要不要動手。

羽衣狐沒有理會嚴陣以待的櫻井小暮，「鏖地藏，我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她是『王將』的手下，這個時候我們不應該再增添對手了。」

「回稟羽衣狐大人，風間琉璃背叛了我們，他已經成為了路明非的同伴。」鏖地藏沒有壓低聲音，所有的妖怪都能聽見。

原本寄予希望的強援居然剛來就倒戈了，這讓他們還怎麼打？

一個路明非就能殺的他們片甲不留，再加上一個殺大妖如殺雞的「龍王」，他們還不如洗洗睡了，等過個一百年，等這些傢伙都死了，再重新來過。

也不是這些小妖慫，只是鬼童丸、茨木童子、精骷髏還有土蜘蛛這些名號響亮的大妖都殺死了，總不能指望他們這些小妖去幹掉路明非和「龍王」吧？

這種做法和讓奔波兒灞單挑唐僧的三個徒弟有什麼區別？

對風間琉璃的背叛，櫻井小暮並不覺得很奇怪，之前風間琉璃只是看了一眼凱撒小隊的合照，就對其中的路明非讚不絕口，似乎非常欣賞這個人。

風間琉璃的背叛對京都妖怪們的打擊本就非常大，現在鏖地藏當著所有的妖怪面前說了出來，更是讓他們的士氣衰落到了極限，但鏖地藏知道這樣還不夠，他們還不夠絕望。

只有極致的絕望，才能讓這些妖怪放棄一切。

「這還不是最可怕的，當時對『龍王』出手的並不是路明非，而是之前在鹿金寺封印點賣拉麵的人，他比『龍王』還要強大很多。」鏖地藏這句話，直接讓所有妖怪的內心墜入深淵。

完了，這還打個毛線？

棘手的傢伙全都跑到對面去了，自家少數幾個能打的，還被對方強制「下線」，難道指望靠他們這些被人隨手補掉的小兵，去實現逆風翻盤？

「四百年……妾身整整等了四百年，才有了第二次機會！」羽衣狐有些不忿，「上一次是被滑頭鬼和秀元算計了，這次又要因為幾個混血種再功虧一簣！難道還要妾身再等四百年嗎！？」

妖怪的生命固然很長，可讓她再等四百年又是何其痛苦，誰能保證，下一個四百年就能成功，不會再蹦出別的存在出來搗亂？

「很遺憾，羽衣狐大人，我想，我們沒有下一個四百年了，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鏖地藏並沒有寬慰羽衣狐，而是繼續落井下石。

「以這些混血種的習慣，他們應該不會給我們東山再起的機會，到目前為止我們已經損失了四名大妖，就算有下一次機會，勢力也遠不如現在。那時候有陰陽師、奴良組還有混血種，我們真的還有機會嗎？羽衣狐大人。」

鏖地藏的這番話猶如當頭棒喝，逼得羽衣狐和在場的妖怪們認識現在的情況，逃避是沒有用的。

「但是，現在的我們也絕對不是路明非那三個混血種的對手。」羽衣狐很清楚，就算是全盛時期的自己，最多也就對付三人中的一個，「鏖地藏，你是有什麼辦法么？」

「當然有，不過現在，先拿下這個人類女人！」

在羽衣狐的默許下，妖怪們立刻動手。

櫻井小暮不是第一次和妖怪戰鬥，但上一次是猛鬼眾對戰京都妖怪，現在她只是孤身一人，而妖怪的很多手段又防不勝防，僅僅兩個呼吸的時間，她就被生擒了。

鏖地藏沒有殺了櫻井小暮，因為之後對付風間琉璃的時候，她或許還能起到一些作用。

「只要再過一個晚上，鵺就能降生，而我們現在就要催化這個過程，讓鵺提前被孕育出來。」鏖地藏說出了自己的辦法，「只有鵺才能打敗他們。」

「不行！提前降生會讓他的發育不完全，那樣的晴明太虛弱了，不說對付那幾個混血種，連自己的身體都有可能會崩潰！」羽衣狐不想用鵺的生命和未來去冒險。

「哦呵呵呵」，鏖地藏怪笑了幾聲，「當然不會了，羽衣狐大人，屬下的方法可以保證，提前降生的鵺不會有任何缺陷，絕對會是最完美的狀態。」

羽衣狐眯了一下眼睛：「怎麼做？」

現在沒有時間讓鏖地藏賣關子：「獻祭，現在鵺只需要積攢足夠的力量便能重生，人類的心臟固然好，可還有一種力量更加直接，就是妖怪們本身的妖力，只要毫無保留的獻祭，就可以讓鵺以最快的速度、最完美的姿態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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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們追隨羽衣狐、復活鵺，不就是為了以後能作威作福，現在讓他們獻祭，就算鵺復活了，和他們又有什麼關係？

絕大多數妖怪並不是絕對的忠心，他們可不願意為了復活鵺，就獻祭自己。

「你們還在猶豫什麼？」鏖地藏看出妖怪們的遲疑，「現在的我們只有兩條路，第一種是等著那三個混血種過來，將我們屠戮殆盡，然後京都的妖怪再無以後；或者堵上一切讓鵺復活，就算我們死了，鵺還能替我們報仇！」

「羽衣狐大人，為了表示屬下的忠心，我願意帶頭獻祭。」說完，鏖地藏便將自己的力量毫無保留的傳遞到羽衣狐的腹部。

有了鏖地藏之前那一番蠱惑心靈的話，再加上鏖地藏已經獻祭，原本躁動的妖怪們內心終於堅定，也紛紛開始獻祭。

可是沒有人知道，獻祭對鏖地藏根本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他的本體其實是江戶百物語組組長、山本五郎左衛門的眼珠！

一隻眼睛而已！

而隨著成千上萬的妖怪們妖力的匯聚，鵺孕育的過程也迅速接近尾聲，就在白藏主、荒骷髏等大妖也準備獻祭的時候，羽衣狐才開口制止。

「已經夠了，晴明，我們的鵺馬上就要重新現世了。」羽衣狐溫柔的看向那正在成型的胚胎，「在他復活后，還需要你們將成為他的左膀右臂，為他效力。」

當最後一縷妖力融入羽衣狐的腹部后，胚胎化作人形，一個身材健碩的金髮男子出現在幾名妖怪的眼前。

「鵺！」

僅剩的白藏主、荒骷髏還有狂骨都恭敬的跪了下來，羽衣狐也顯出狐妖的形態，眼中含著淚水，伸手摸了摸鵺的臉龐：「晴明，我的孩子，我終於又見到你了。」

（遲點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