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8章 奉湯藥再得盛寵
「臣妾給陛下請安。」唐簡卉領著兩個兒子走到了元淮的榻前。
「兒臣給父皇請安。」常倜與常儼兩個也走到元淮的面前輕輕作揖說道。
「乖,乖,」元淮對著兩個兒子張開了雙臂說道,「好孩子,來,坐到父皇的跟前。」
常倜四歲、常儼才三歲,兩個孩子已經許久沒有見到元淮了,心裡也有生疏,便抬頭看了看自己的母親唐簡卉。
唐簡卉推了兩個孩子一把,「父皇叫你們,快去吧。」
「是,」常倜與常儼便坐到了元淮的跟前。
元淮讓湯哲庸命人取了鳩車、木偶來,與兩個孩子一同在床榻上玩耍著。
「陛下的身子可覺得好些?」唐簡卉輕輕走上前,探望道。
「已經沒有大礙了,只是日夜躺在榻上,終究是沒有力氣。」元淮說道。「這幾日朕也正挂念著你們母子,貴妃怎麼不帶著孩子們,時常來朕跟前坐坐?像今日這般在朕跟前說說鬧鬧的,朕看著也舒心一些。」
「臣妾……」唐簡卉話語遲疑地說。
元淮正看了看常倜在玩鳩車,聽唐簡卉站在一旁有些吞吞吐吐的樣子,彷彿是有難言之隱,於是說道,「怎麼了?貴妃說話一向爽利,今日怎麼這般吞吞吐吐起來?」
「臣妾是擔心,陛下見了臣妾母子心煩,陛下有疾,臣妾不能替陛下紓解,哪裡反替陛下添堵的道理?因此不敢到陛下跟前,惹陛下不快。」唐簡卉委屈地說道。
「你這是哪裡話?」元淮說道,「貴妃自從侍奉朕以來,性情一向是最和順溫婉的,朕從不曾與貴妃紅過臉,見了貴妃,又怎麼會心中不快呢?當真是誤會朕了。」
「臣妾不敢,」唐簡卉連忙說道,」臣妾只是聽聞,前些日子,惠妃與太子前來給陛下請安,陛下也不見她們母子,陛下連太子與惠妃姐姐尚且都不見,更別說其餘的嬪妃皇子了,因此臣妾每日只敢在含章殿外頭候著,聽說陛下無恙就放心了,不敢入內叨擾,請陛下見諒。」
「你也太小心了。」元淮說道。
「再說了,這兩個孩子也太過頑皮,」唐簡卉說道,「到了陛下跟前,不能像八皇子、六公主一樣說幾句安慰父皇的正經話,只會一味地哭鬧不休,因此還是不帶他們來請安的好,只等陛下的病好些了,龍體無恙了,在宮裡提前幾日囑咐了他們好些規矩,這才敢將這兩個混世魔王帶來,給陛下請安。」
元淮聽著,笑著說道,「這兩個孩子最難能可貴的就是天真浪漫,心性純潔,朕看著他們這樣玩耍,也有力氣多了。」
正說著,康裕進來傳話,「陛下,太醫院送湯藥來了。」
「讓他們進來。」湯哲庸說道。
只見兩個醫女端著湯藥走了過來,女官們剛要上前去,就見唐簡卉說道,「讓臣妾來服侍您吧。」
元淮點點頭,兩個醫女這才將湯藥奉到了唐簡卉面前,唐簡卉側身坐在元淮身旁,輕輕接過湯藥碗,舀起一勺,仔細吹了吹,遞到了元淮的口中。
元淮一邊喝葯一邊看著唐簡卉的面容,面含春桃之色,腮如新荔映雪,雙目含露欲說,秀額藏羞低垂,斜紅妝似粉霞初綻,小山眉如春林擁翠,鬢角新裁、神光流轉,
元淮一連幾日都被沉悶如枯木一般的女官侍奉湯藥,再被千嬌百媚、風韻十足的唐簡卉侍奉,他也像沉寂了一冬的枯枝再一次遇上了春日一般,內心的慾望也再次萌生了起來。
元淮伸過手去,輕輕摸了摸唐簡卉的面頰,
唐簡卉眉峰微聚,假意嗔怪著說道,「孩子們都看著呢,陛下的身子也未好全,也該自持些才是。」
「愛妃自從回宮,在朕的面前,怎麼這般矜持了起來?」元淮笑著問道。
「有皇後娘娘在,臣妾又豈敢造次?」唐簡卉說道,「再說了,臣妾身為貴妃,若是不能以身作則,舉止不穩,引得宮人們也行為不端,讓皇後娘娘煩心,可就是臣妾的過失了。」
「皇后賢德,心胸寬廣,哪裡會計較這樣的小事?」元淮說道。
「皇後娘娘寬仁,可是臣妾不敢不守妾妃之禮。」唐簡卉一邊喂葯一邊說道。
「也罷,愛妃能如此為皇后考量,朕心中甚是欣慰,等這兩個孩子長大一些,愛妃也要學著打理宮務,為皇后多分憂解勞才是。」
「是。」唐簡卉小聲答應道。
喂完了湯藥,唐簡卉將湯藥碗遞給兩個醫女,又站在了床榻一側,不敢與元淮貼身坐著,將臉扭到了一側,小聲啜泣了起來。
常倜聽到了有人在哭,回頭一看,正是自己的母親,於是光著腳跑到唐簡卉的身前,抬著頭、拉著唐簡卉的兩個手輕輕搖了起來,說道,「母親怎麼哭了?可是倜兒不乖?又惹母親生氣了?倜兒今後聽母親的話,母親不哭,母親不哭。」
「倜兒乖,不是因為倜兒,」唐簡卉抹著眼淚、用顫抖的聲音說道,「快和你弟弟玩去吧,母親沒事,母親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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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淮一看唐簡卉哭了,心中又是愧疚,又是心疼,再心硬的人都會被這樣嬌花帶雨的眼淚所征服,元淮關切地問道,「愛妃這是怎麼了?可是這幾日朕不到愛妃的宮裡去,有人給你們母子委屈受了不成?」
「陛下哪裡話?皇後娘娘和各宮姐妹對臣妾母子多有照顧,臣妾又身為貴妃,不曾有人敢給臣妾委屈受,還請陛下莫要因為臣妾這不爭氣的樣子,猜忌了旁人。」
「既然不曾有人給愛妃委屈,愛妃又為何這般傷心呢?」元淮問道。
唐簡卉吩咐一旁的文笏和兩個乳母,「將兩位皇子帶回宮去,好生照看著。」
「是,」文笏說著,與兩個乳母帶著常倜、常儼退了下去。元淮也給一旁的湯哲庸使了個眼色,湯哲庸也帶著殿中侍奉的女官、太監、宮人們都退到了殿外,元淮的寢殿之內只剩元淮與唐簡卉兩人。
等眾人都走後,唐簡卉跪在了元淮的面前說道,
「陛下,臣妾有罪,臣妾忝居貴妃之位,自認為德不配位,還請陛下將臣妾降位,即便是陛下將臣妾降為選侍,或是庶人,臣妾也心甘情願。」
「愛妃何出此言呢?」元淮心中焦急,聽到這話,剛用過湯藥又咳嗽了起來。
唐簡卉連忙坐到元淮的跟前,給元淮輕輕地拍著元淮的後背,給元淮順氣,元淮看著唐簡卉眼眶裡噙滿了淚珠兒的樣子,又是愛憐,又是心疼,一瞬間想起了從前與唐簡卉朝夕相守的日子,舊情復燃,將唐簡卉抱在了懷中安撫著。
「陛下,」唐簡卉一邊哭一邊說道,「臣妾總覺得,今日陛下這病,是因為臣妾而起。」
「因你而起?貴妃何出此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