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其實我是孤兒
吃過晚飯後，幾人又逛了一下附近的老街，在程露的帶領下，很多本地人才知道的老巷子，都被葉楓他們逛了一遍。
只是從下午過後，三人的氣氛開始變得有些微妙，梁瑜比之前顯得平靜許多，而程露也變得沉默寡言。
二人似乎都有心事。
葉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以為是兩人都玩累了。
「回去吧。」葉楓說道。
「嗯。」
「嗯。」
兩女同時應答。
葉楓沒想到兩人的回答這麼乾脆，原本就覺得氣氛有些怪異，現在更不正常了。
「那我去取車，你們兩個在路邊等我。」葉楓說道。
「我不回酒店了，和你們不同路，我直接打車走吧。」程露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
她此刻心情很複雜，一路上也是心事重重。程露原本有很多話想和葉楓說的，可是現在好像都變成了笑話，說出來會多麼可笑？再也說不出口了。
還是就此分開吧，她需要消化一下自己的情緒，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葉楓和梁瑜這對戀人，索性自行離開，免得路上尷尬。
「那怎麼能行？今天麻煩了你一整天，現在還讓你自己走，那豈不顯得我很沒良心嘛？」葉楓說道，「酒店不遠，我先把小魚兒送回酒店，再把你送回去，你回學校離這挺遠的吧？打車也挺貴的，還是我送你吧。」
說完轉頭看向梁瑜，梁瑜沒看他，也沒說話，於是葉楓就當她默認了。
程露還想拒絕，被葉楓用話堵回去了，或許是心裡還有一絲僥倖，於是便答應了。
回學校的路上，程露依然是坐在副駕，只是沒說話，路上堵車，過了很長時間車子都沒走多遠，車裡的氣氛也變得有些尷尬。
以往兩人再怎麼都會有些話題可聊，只不過大多是程露主導，然而現在程露選擇沉默，葉楓便也無話可說。
直到在一個紅綠燈路口停下等待的時候，葉楓拉起手剎，側頭看向程露，沉默了許久，見程露仍沒有發現他在看她，忍不住開口道。
「怎麼了？不開心嗎？「
「沒有。」程露只回了兩個字，女生只會把不開心寫在臉上，而不會告訴惹自己不開心的男生自己為什麼不開心。
看著程露低著頭囁嚅著出聲，葉楓感覺又看到了荷塘邊涼亭里的那個女生。
她是不是又腦補了些什麼東西？
葉楓腦子裡冒出的想法就是這樣的，就如同當初那個巧合他救下，甚至不能說是救下，只能說是幫助了程露，而她卻記住了那麼久，還因此說她喜歡他。
那種喜歡真的是喜歡嗎？
「是我惹你不高興了嗎？」葉楓試探著問道。
「不是。」程露回答。
葉楓無奈，有種使不上勁的感覺。
「那，你有什麼話想問我嗎？」想來想去，葉楓只能如此問道。
聞言，程露側頭深深地看了葉楓一眼，似乎想要把他看清。
這時，前方綠燈亮起，葉楓繼續開動車子。
程露只能看到葉楓的側顏，這個角度能隱約和那時候從她身邊一閃而過的身影重疊起來，她對他，還是念念不忘啊！
「你和你的妹妹，是青梅竹馬？」梁瑜問話的聲音隱隱有些顫抖，她害怕葉楓的回答，更怕他會騙她，怕他把少年在她心中的形象毀滅！
青梅竹馬嗎？
「算是吧，你想知道這個？」葉楓有些詫異，以往兩人相交，幾乎不會過問對方的過去或者家事。
然而現在程露問了出來，葉楓似乎想到了什麼，或許問題就出在梁瑜身上，而他，沒什麼好避諱的。
程露的心更沉了幾分，不過她還是想聽聽葉楓怎麼說的。
「嗯。」程露只是簡單的回應。
「這個說來就話長了，好像我也從來沒和你說過。」葉楓目光直視著前方，「其實，我是一個孤兒。」
程露的神色頓時怔住，隨後一臉的不可思議，直到葉楓又平靜的開口。
「其實也沒什麼，十歲那年，我父母車禍去世了，在那以後，我就搬進了小魚兒她們家。」
「在那之前，我家和她家關係就挺好，也是因此，才有了後面的事情。」
「我們確實一起長大，感情也很深厚。」
「我父母是北方來的，在這邊沒有親戚，在那以後，我便無親無故，無依無靠了。」
「小時候父母分給我的時間並不多，他們忙於工作，很多時候我都見不到他們。」
「我以為我了無牽挂了，那時候的我很迷茫，是小魚兒給了我動力，給了我希望，陪著我走出那段灰暗的時光。」
「她於我來說，至少算是家人吧。」
車子在馬路上平穩的行駛，葉楓的話零零碎碎，拼湊出一個有些殘破的童年。
葉楓的話，是程露未曾設想過的回答，她從沒想過，葉楓的過去，有那麼一段讓人絕望的經歷。
而就是這樣的一個男孩兒，卻當初在巷子里救下了她。
程露原本想問的話突然就問不出口了，聲音梗在喉嚨發不出來。
相反的葉楓卻很平靜。
「我的故事說完了，你還想知道什麼，我可以告訴你。」
「我……」程露聲音帶上了一些哽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她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自己糾結的那些問題，對比葉楓的遭遇，好像不值一提。
葉楓察覺到程露的異樣，頓時又有些後悔，程露的樣子，讓葉楓感覺自己好像是在賣慘。
「你不用替我難過，你就當是聽了個故事，對於我來說，這些早就過去了，你不用放在心上。」葉楓反過來寬慰程露。
「你，說起這些，不難過嗎？」程露不信葉楓如表面那樣平靜。
「一開始確實會，不過有些事情過去太久了，漸漸就忘掉了。」葉楓目光依然放在道路上。
程露不信，或許一些不那麼重要的事情，會如葉楓所說，隨時間逐漸褪色，可是有些經歷和人，是如同刻在骨子裡般，是刻骨銘心的。
因為她深有體會，如此便更不相信葉楓能釋懷。
「對不起葉楓，我不該提的。」
聽到程露突然道歉，葉楓錯愕，隨即無奈笑了笑。
「都說了我不介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