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十二花神齊下帖,原來花帖有文章
水溶又聽李奕甫說道:
「我家裡有個小侄女,今年年方五歲,前一陣我嫂子也在家給她開始裹腳了,聽說我小侄女疼得一直哭,但是沒辦法,如果不裹腳,將來就會受嘲笑,沒法嫁個好人家。」
什麼,五歲,黛玉今年也五歲了!
水溶忍了忍,還是覺得不能違背自己的良心,開口勸道:
「李兄,你知道裹小腳具體是如何做的嗎?聽說,是要將腳趾和腳掌向腳心彎折,最後足骨變形、近乎折斷,走路就像刀割一樣。」
看到李奕甫震驚的眼神,水溶又補充道:
「將來李兄在同窗家裡,總能找到那等不在意天足的人家,給小侄女拴婚,現在何必讓她吃這種苦頭呢?!
而且我可不覺得那等折斷腳掌腳趾的畸形真的會好看,那些文人想來從沒有脫下鞋襪,見過三寸金蓮真正的樣子吧!」
李奕甫嘆道:
「之前不知纏足的過程竟然是這般殘忍,我回去倒是要勸勸兄嫂,多謝師弟告知了!」
水溶連連擺手:
「師兄別怪我多事就好。」
李璠也喟嘆道:
「此前只覺得三寸金蓮走起路來步伐搖曳、身姿優美,如今才知道竟然是建立在女子的血淚之上的,幸好我家中祖父強令家中女眷不許裹腳,如今方知祖父英明。」
牛賁攬過水溶問道:
「溶哥兒,你真是人不可貌相啊,連怎麼裹腳的都知道。」
救命,水溶心裡吶喊,一不小心就暴露了。
水溶腦筋急速旋轉,想出來一個背鍋的好人選:
「你知道林安先生當初教過我一些醫術嘛,學醫當然就會知道很多偏門的消息了。」
搪塞了一番,水溶總算矇混過關了,想著裹小腳的事情,水溶接下來也有些心不在焉。
一直到前面那些詩詞很厲害的蘭花芳君沄蘭登場,水溶不由得有些好奇的坐直了身體。
這位文學少女居然換了一襲舞衣,手執雙劍,和之前的風格反差很大。
一聲劍吟之後,台上銀光流轉,劍影幢幢。
除了杜工部的『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水溶想不出任何文字能夠形容,一直到一舞結束,觀眾席都默然不語,處於震撼之中,久久不能回神。
水溶長呼了一口氣,然後呼叫小青:
「小青,探查這位沄蘭,她絕對有問題,這種水平不是劍舞,是舞劍,她應該是有真功夫在身上的。」
這就是李璠說的仕宦之家,書香門第、被人擄走?
水溶一臉呵呵,這是武林高手吧!
只見光屏上浮現出這位沄蘭的基本信息:
【姓名:沄蘭(?)
年齡:20
職業:花娘(?)
功法:公孫劍舞(殘)】
系統探查只能探查到一些表面上的信息,不過這些已經證明水溶的懷疑沒錯,她果然是有隱藏身份的。
水溶記得她選花魁時候對外報的年齡可是十六歲來著。
而且,既然是公孫大娘的傳人,有這種武功,當年又怎麼會被強人擄走呢?
如果武藝是擄走後學的,她有這種本事也大可以離開花樓啊?!
要知道能來競選花魁的這些花娘,個個都是良籍,她們可沒有賣身契作為限制。
水溶剛開始頭腦風暴,就被李璠中途打斷了,只能先將疑惑記下來。
李璠把詩詞文稿往水溶手裡一塞,說道:
「師弟,念誦詩詞的重大任務就交給你了。」
啊,水溶滿臉懵逼。
「師兄,可這又不是我寫的啊,而且——」
水溶掃了一眼紙上的字,有些遲疑的說道:
「而且這詩,咳咳,師弟有些念不出口啊!」
李璠給水溶整理了一下衣服,又打量了一下水溶的臉,說道:
「師弟放心,念稿子不需要作者本人,咱們每個書院派出一個人做代表,師弟只要記得聲音洪亮,只靠你這張臉就能把其他兩個書院給壓下去。
為了書院的榮耀,上吧,水溶師弟!」
水溶一臉尷尬的被李璠和李奕甫等人簇擁到觀眾席的最前面,牛賁和衛淲還對水溶做了個加油的手勢。
水溶心裡無語,你們怎麼還帶先斬後奏的啊!
強忍著尷尬,自我洗腦了三次『為了書院』,水溶才朗聲念道:
「頌梅花——紅妝嬌艷梅花面,映雪照水宛如仙。
……
步履纖纖輕裾揚,送春桃李滿園芳。」
直到念完了最後一首讚頌桃花芳君的詩,水溶才停下來,眼神帶著疑問的看了看李璠等人。
表現的咋樣啊,給個反應唄。
「彩!」「彩!」「彩!」
圍觀群眾高聲歡呼,水溶看到大量的綵綢居然朝著他這邊扔過來,連忙左躲右閃,頗有些抱頭鼠竄。
不過饒是他武功再高,這種鋪天蓋地壓過來的綵綢也不能完全躲開。
水溶最後只能一條條扯下身上頭上掛著的綢緞,狼狽的躲到牛賁等人身後,心裡哭笑不得,一言難盡。
這都叫什麼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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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兄又坑我!
不知道是不是有水溶這張臉的貢獻,還是李璠準備的詩詞的功勞,這次評花榜,醴泉書院全面碾壓了其他對手。
最後,經過緊張的現場評選和統計,蘭花芳君雖然容貌不出眾,但是憑藉出色的文才和劍舞伎藝榮登狀元之位。
水溶遠遠的看著蘭花芳君坐在花台的狀元寶座上,用金杯飲酒,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水溶覺得這位沄蘭姑娘似乎是朝他這邊看了一眼。
等待散場的時候,水溶就見到一群小丫鬟前後腳的朝著醴泉書院的隊伍這邊走來,還高聲問道:
「醴泉書院頌詩的公子是哪位?梅花芳君有花帖送上。」
「桃花芳君有花帖送上,邀君一敘!」
「蓮花芳君……」
「……」
牛賁、李璠等人齊齊看向水溶,水溶連連擺手拒絕道:
「寫詩的不是我啊,我只是負責念出來,你們找錯人了吧!」
最後一個到的小丫鬟聽了水溶的話捂嘴輕笑一聲,然後走到水溶面前,舉起花帖說到:
「她們可沒找錯人呢!我家小姐是蘭花芳君,有花帖奉上,小姐還有一詩贈與公子:
濯濯春月柳,蕭蕭岩上竹,
美哉顏如玉,殊容世未有。
盼能與公子一晤!」
小丫鬟說完了還白了其他幾人一眼說道:
「你們這些學人精,看我家小姐請了人,也想來搶,也不瞧瞧自己幾斤幾兩,我家小姐贈了詩,你們拿了什麼,不會空著手吧?!」
李璠搖了搖扇子,搖頭晃腦的說道:
「師弟,佳人厚恩,不可辜負啊!」
牛賁有些羨慕的附和道:
「是啊是啊,溶哥兒,我咋就不能和你換換臉呢,我也想讓小姐姐主動邀請。」
李奕甫補刀道:
「十二花神齊下帖,這等可遇不可求的佳話,只有師弟這般一表人才的才能做到啊!」
水溶不說話,水溶狼狽逃竄,我看你們是想送我去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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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回了書院,水溶才拍拍手喚出黃十來,在白紙上畫了一個符號,問道:
「你看這個是什麼?」
黃十回道:
「回少主,這個是麒麟衛的聯絡印記,而且應當屬於赤部。」
水溶沉吟不語,看來他並沒有記錯。
這個正是他在沄蘭的花帖上看見的,難道那位神秘的蘭花芳君居然還是個麒麟衛,他家麒麟衛還乾逼良為娼的買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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沄蘭看著從窗口跳進來的水溶,很不優雅的翻了個白眼。
「幸好我今日讓媽媽和小丫鬟們都離開了,誰能想到有人竟然好好的帖子不接,偏愛做那等梁上君子呢!」
水溶尷尬的咳嗽了一下,低聲說道:
「我還小呢,怎麼能光明正大的進風塵之地。」
沄蘭定定的看了水溶一會,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沒見面之前,我萬萬想不到,少主竟是這樣好玩的,您居然在想麒麟衛是不是逼良為娼了,哈哈哈哈!」
沄蘭笑得直不起腰,好一會才擦了擦笑出的眼淚。
水溶有些鬱悶的問道:
「你們怎麼一個兩個的全都能猜出我在想什麼,我的心思那麼好猜嗎?
而且我不是你的少主嗎?你看看人家黃十的態度,再看看你,怎麼對我一點不恭敬呢!」
水溶一邊說著還指了指黃十,結果黃十嗖的一下就閃身消失了。
沄蘭又噗嗤一笑,說道:
「玄六說得沒錯,少主確實是個極有意思的人!」
水溶眯了眯眼睛:鄭文文又說了他什麼壞話了?!
沄蘭眼帶笑意的指了指自己的眸子說道:
「少主臉上的確是不動聲色,但是所有情緒都寫在眼睛里呢,若是不想別人猜出心思,您以後還是要把眼睛里的神采藏好了才是。」
水溶恍然大悟,所以鄭文、黛玉甚至林師父都能猜出他的心情,原來是因為眼神嗎?
水溶弄明白了這一點,又有些好奇的問道:
「我看你留下的聯絡印記是屬於赤部的,我記得赤部是負責刺殺的。你既然是麒麟衛,為何要留在這風塵之地,還去參加競選花魁,是因為有任務嗎?」
沄蘭手指輕點朱唇,神秘一笑:
「具體的任務可不能說呢,畢竟少主只掌管青部,何時少主成了主公了,我自然才能直言相告呢!不過——」
沄蘭偏偏頭:「少主大概聽說過外面流傳的關於我身世的傳言吧,其實那都是真的哦!」
沄蘭指了指自己的房間說道:
「這裡,本就是我長大的地方,所以您放心,我這不是麒麟衛為了任務安排的。
我幼時家中出了變故,所以淪落到了這裡,一直到三年前,麒麟衛找到了我。
王爺本意是讓我離開這裡,換個身份好好生活,畢竟我並沒有接客,還是清白之身。
是我自己執意要加入麒麟衛,並且留在這裡的。」
水溶有些疑惑:
「那你為何不離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