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你叫豆豆吧
小囡囡猛地撲進阿憶的懷中,兩手在她身上胡亂摸著,身上的黏液蹭在阿憶身上,整個人黏糊糊的。
阿憶看著小傢伙清澈如鏡湖的眼睛,實在生不出氣來,只是手腳有些無措,不知該用何種姿勢將她抱起,可無論怎麼嘗試依然顯得好是笨拙。
更讓阿憶茫然和尷尬的是,這一聲「媽」到底是怎麼叫出來的?更重要的是,為什麼旁邊還有個「爸爸」?
雲先生看著學生的囧態,只能無奈搖頭。他走到此前蛋殼所在之處,掐指推衍,方才啞然失笑。
這實在是太過巧合了,與他曾經看過的無數話本故事一樣。
唐忘和阿憶被巨蟒擊傷,噴出的鮮血滴到了蛋殼中,那個小傢伙出世的一刻感受到這兩人的氣息,自然而然把他們當作了至親之人。
雲先生從懷裡拿出一枚戒指,「小傢伙,這是給你的見面禮,收好!」
隨即,他又忍著笑問向唐忘和阿憶,「你們兩個不準備給小傢伙取個名字嗎?」
阿憶手一抖,差點把小囡囡摔落,她臉色通紅,嗔道,「先生!」
唐忘腦子裡一片混亂,胸前斷裂的骨頭疼得他有點喘不上氣,卻鬼使神差地說了一句,「要不還是讓當媽的來取吧?」
阿憶身體一僵,如果眼神能殺人,唐忘現在肯定死無全屍了。
一旁的阿武忍不住對唐忘伸了個大拇指,暗嘆,「兄弟,你可真有種啊!」
剛收下空間戒指的小囡囡,聽到要給自己取名字,眼裡充滿了期盼,直勾勾地看著阿憶,那種哀憐的表情實在讓人無法拒絕。
阿憶腦子裡一片慌亂,心裡一直在詛咒唐忘,臉上卻無師自通地露出了一絲慈母的微笑,「要不,你就叫豆豆吧!」
小豆豆似乎對這個名字頗為滿意,翅膀一振,從阿憶懷裡飛出。
她拿著空間戒指研究了一會兒,取出了一套小衣服套在身上,還順便轉了個圈顯擺一下。
小豆豆眼珠子四下轉了一圈,突然又一個瞬移,出現在巨蟒的頭上。
「姆媽!」小豆豆清脆地叫了一聲,然後在巨蟒的頭上打起滾來,似乎覺得這樣非常舒服。
「嘀嗒,嘀嗒……」一串豆大的眼淚從巨蟒眼裡滴下,它將頭慢慢俯到地面,只怕太高萬一摔著了小傢伙。
雲先生說了一下緣由,眾人這才恍然。
巨蟒寸步不離地跟著小豆豆,對於其餘一切完全漠不關心。
對於這樣一位武尊級強者,眾人又敬又畏,雲先生笑了笑說,「無妨,我來跟它說。」
唐忘蜷縮在角落裡,剛才小豆豆跑來和他「波啊」了幾下,多少融化了一些他那想死的心。
阿武此時走過來,本來想安慰一下,只是唐忘一臉愁容的樣子,實在沒憋住,笑著來了句,「恭喜啊!」
南府,袁家祠堂。一個老者正在閉目養神。
他被一陣極為匆忙的腳步聲驚醒,臉上露出不悅的神情,看著心腹管家急步而入,問道,「何事,如此匆忙?」
「老祖,家主,家主的命牌碎了!」
「什麼?」老者是袁家兩大頂級武尊之一,只是他年事已高,不再管事,家族所有的事情都交由當今的家主、他的幼子打理。
袁家家主同是頂級武尊,單憑戰力甚至還在其父之上。
「是誰幹的?」
「不,不知道。」管事戰戰兢兢地說。
袁家家主之死無疑是晴天霹靂,對於這個南府頂級家族來說將會是極為致命的打擊。
「去把他的那幾個心腹全部招來,我要問話。」老者強忍心中之痛,此時若無雷霆手段,袁家必生大禍。
次日,袁家嫡系紛紛回府,至此之後再未出來。
這一變動,在南府引發了無數猜測,陸續有傳言稱,袁家家主隕落了。雖然是空穴來風,只是再無人見過這位雄霸一時的強者。
慶州與象州交界之處,有一座繁華的城鎮,這裡是天興南部頂級勢力——劍門。
劍門,天興劍修嚮往之地,尤其是離岸一百餘里的劍島,更是劍修心目中的聖地。
劍島之上,成千上萬把形態各異的長劍插在岩石上、砂土中,除了劍,這裡再無他物。
這些劍都是劍門歷代劍修死後所留,島上劍氣森然,劍心不純者在此會寸步難行。
此時,空中懸挂著的一把巨大劍影突然崩散,化作滴滴劍雨灑落。
「門主隕了!」
東旭城。
綺羅院內燈火通明,絲竹之聲不絕於耳。
雅院里,一群輕紗薄裙的女子身姿曼妙,長袖翻飛。幾名衣著華麗的世家子弟高坐其上,正談笑風生,評頭論足。
一陣陰邪之風突然刮入,四周的燈籠火燭紛紛熄滅。
「什麼人?」坐在為首的男子猛地站起,作為城主府主的兒子,李冬的見識並不少。
一道漆黑的身影悄無聲息地從天而降,雙手緊握著一把長柄戰刀迅猛斬落,刀身上流轉著一抹幽深的光澤,隨時可以追魂奪魄。
李冬大驚,暗殺者居然是名武師,他立即拿出父親賜予的保命符籙,周身一道光罩亮起,長刀劈砍之下只形成了一條極小的裂痕。
李冬同時捏碎傳音玉佩,向城主府求救。
只是他突然覺得心好冷,一股陰邪之力不知何時侵入體內,讓他無法動彈。
黑影低頭在他耳邊輕聲說了一句,飛身而起,消失在空中。
幾名城主府衛沖了進來,李冬依然直直站在原地,早已沒了呼吸,眼裡充滿了震驚和不可置信。
城主李興靜靜地站在兒子的靈柩邊,他檢查過李冬的死因,那是他曾極為厭惡卻又熟悉的氣息。
「為什麼?」他嘟囔了一句。
是啊,為什麼?我明明已經不再與你們為敵,甚至還為你們賣命,卻還是這般下場。
他臉上寫滿了無奈,長嘆了一聲,「或許這也是一種報應吧。」
黑衣人擊殺李冬后,正在城外疾馳。
他必須儘快趕去目的地,主人正在召喚他。
那份意外的饋贈給了他強大的力量,卻也剝奪了他的自由。
從此,他只能是一條狗,一條無法反抗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