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你們兩個到底幹啥了
言卿與他相處這麼久,一看就知這江雋意沒憋好屁,
但她身形也是一僵,死去的回憶攻擊她,
想起當初信香覺醒時,與江孤昀發生的那一切。
言卿:「……」
微微一抬手,徐徐遮住了雙眼,然後又輕咳一聲作為掩飾,
「走吧,先回家,風有點大了。」
江孤昀鬆了口氣,但也不禁蹙眉暗暗瞥眼江雋意,那神色里像是夾雜冰冷的警告。
小五卻微微一噘嘴,「哼唧!」
他這不是閉嘴了嗎,不是沒接著拱火嗎,那二哥還瞪他幹什麼?
嘖嘖嘖他二哥命還怪好的咧,
這也就是妻主在這兒,不然看他不一把扯碎他那個遮羞布的。
不過那梧桐樹上,江虞羲眉梢一挑,而後氣定神閑地朝這邊看了過來,
瞧見江孤昀冷著一張臉,那模樣真是清冷又禁慾,而小五則是斜眼看蒼天,小嘴兒都快撇上天了,兩手一揣就溜溜達達地跟在了妻主後頭,
江虞羲:「……?」
嗯哼?
怎麼就忽然覺得,孤昀和小卿之間,好似曾發生過什麼?
且還是那些,更曖昧,更情糜,更難以道明的東西?
忽地,他眼底一涼,而後竟也笑了。
只是那笑起來的模樣多少有點笑不達眼。
江孤昀:「!」
就這麼一刻,突地身子一僵,一瞬有種寒芒刺背的不祥之感……
幾人回家后,清晨寒冷的雪霧還沒散,
江孤昀照舊低調地走進廚房負責張羅這一家人的一日三餐,而言卿則是回到自己的房間,拿出紙筆在上面塗塗抹抹寫寫畫畫,彷彿在衡量什麼,又或者是在記錄點什麼,
江雋意眼神一亮,忽地從門外探進一個小腦瓜兒,就那麼眼巴巴地望著他妻主,那小眼神兒,可真是幸福到了,著迷得不要不要的。
六兒則是望了望天色,又伸手輕撫室內的火炕,見炕溫並不是很高,於是轉身出門,「五哥,幫我一下。」
「去去去,一邊待著去,」
江小五沖他揮揮手,那亮晶晶的小眼神都快黏在言妻主身上了,可人家言妻主正忙著思量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呢,眉心微蹙,認真專註,壓根兒就沒那個空閑搭理他。
不遠處,江斯蘅本是正在收拾他自個兒的屋子,一見這忽然就拉長一張臉,「六兒喊你呢,聾了嗎,沒聽見嗎!」
然後就黑著臉衝過來,一把薅住江小五的衣領子,直接就把人給拽走了。
小五江雋意:「?」
「誒?誒?誒?」
「你這人咋能這樣兒呢!你拽我幹什麼呀?」
他氣壞了,忽然又想起,之前在中山那邊曾挨過他四哥一頓胖揍,頓時就很不樂呵了。
反而是當弟弟的小六兒江雪翎,一見這,不禁搖搖頭,若有似無地嘆一聲,然後喊著老四小五跟他一起去外頭多抱一點柴火來,
免得等下火坑冷了,萬一再把妻主凍著就不好了。
…
廚房這邊也是風生水起,江二廚像往常一樣在灶台前顛勺,最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簡單的烹飪方式,
他眉眼微斂,看似專註,但正欲拿調味瓶時,忽然一隻手搶先,拿過之後又遞了過來。
江孤昀側首一看,而後不知怎的,就忽地一僵,那神色本就清冷,如今看起來似更僵冷了一些。
「……怎麼了?」他看著他大哥江虞羲問。
江虞羲眉梢一挑,又忽地一笑,那眉眼和煦,端是一副瀟洒隨和的模樣,就連平日那副如仙人臨塵的冷清之色,都好似被這驅散了不少。
但他忽然就問道:「說起來……小卿她那個信香一直不大穩定,我曾聽小五說因為她是雙王,所以覺醒用時比起旁人要來得更加長久,可對?」
江孤昀又是一僵,然而看似自然地輕嗯一聲,神色如常,
只是等拿過調味瓶后,那模樣卻多少溢出幾分克制之下的慌亂之感。
江虞羲又再次眉梢一挑,他笑意更深,「我一直沒來得及問,她當初覺醒信香時又是什麼情況?」
「世間妻主一旦覺醒,總是要伴隨許多問題,甚至官府那邊也曾有明文規定,在妻主年滿十八之日,必須有夫侍陪同在旁?」
江孤昀:「!」
喉結微微輕咽,翻炒的鍋鏟也微微一頓。
但他垂了垂眸,頓住許久后,才又忽地問:「大哥問這個,又是想作甚?」
「況且,」
他徐徐回首,看了一眼江虞羲,
「大哥可是忘了,妻主亦是孤昀之妻主。」
江虞羲:「……」
那眉眼徐徐一沉,冷清好似檐外冰澌,眼底也沒了多少瀟洒,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從容,
乍一看,就只是一副冷冷冰冰的模樣,甚至就連那多餘的情緒都欠奉,好似一瞬便將所有喜怒全部深鎖於心底。
江孤昀又瞥他一眼,才長吁口氣,「一妻六夫,那種事,也不過是遲早的事。」
說完,他自己也徐徐一垂眸,
他們這些人,真若論起什麼貞操觀念,肯定與言卿從前那地方不同。
一夫只侍一妻,夫與夫之間和平共處,或許偶爾會有一些小摩擦,小衝突,小爭奪,但同居一侍,也侍奉著同一名女子,
自幼所接受的教育便是這個,身邊的所有人也都是這樣,三夫四侍也不過是等閑事,反而是像言卿從前生活的地方,什麼一妻一夫,在他們這些人看來才更像是天方夜譚。
所以,註定了無法獨佔,註定了遲早要經這一關,要走這一步。
又過許久,江孤昀再次長吁口氣,「……若這都受不了,以後怎麼辦?」
「大哥昨夜曾讓我設法將妻主留下,可大哥應該也知曉,若她留下,便絕不是只為一人,為某一個人而留下。」
「當她下定決心留下時,大概也是她真正接受我們這些人之時。」
他又回眸看了一眼江虞羲,而江虞羲眉梢挑了挑,隨後又身形一晃,斜倚在一旁。
倒是也沒再多說什麼,只是那眼底神色,也好似忽然起了一些霧,朦朧了他所有思緒,使人瞧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