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首先、其次、最後

許久之後，封玳才道：「當然沒有問題，那麼重新再寫一份，就在辦公室里，有問題嗎？」

封淺認真地點頭：「有問題，問題大了去了。」

封玳好似暇整得往後靠在沙發上：「封淺同學可以說說有什麼問題。」

封淺肆無忌憚，誰也不怕：「首先，我已經寫過一份了，為什麼要讓我重寫？就算你是老師，是教導主任都不能不給理由讓我重寫。

其次，我要回去上課，你現在是在耽誤我的上課時間，你在耽誤我的學習，考試沒考好，就全是因為你佔用了我上課時間，讓我寫一份根本沒有必要，也沒所謂的檢討。

最後，我不想寫。」

「第一，這上面的字跡太丑，我認不出來這上面的字，不知道寫的什麼，所以提出讓你再寫一遍有問題嗎？

第二，今天周五，最後兩節課是大掃除和班會，回去了也學不到什麼東西，所以你的第二點不成立。

第三，你是學生，作業也不想寫，檢討也不想寫，那麼你寫什麼呢？」

封玳寸步不讓，嚴肅古板得讓封淺想抽他兩個大比兜子。

但封淺就是不想寫：「你看不看得懂跟我有什麼關係？我能看懂不就好了？我在台上能念不就好了？況且先前你還誇著說檢討寫得不錯，現在又變得看不懂了嗎？」

封淺大佬坐姿，又拽又野，語氣也不客氣，微微拉長了語調：「我知道了，你故意刁難我是吧？」

封玳沒有絲毫鬆動，打定主意不想輕易放過她：「那麼你現在讀一遍，沒問題吧？」

封淺也不想讀：「周一不都是要上去念的嗎？到時聽不行嗎？」

封玳看了她半晌，雲淡風輕，像是剛剛不叫爭執的爭執不存在一樣：「那也行，你先回教室吧，你們班主任正在開班會。」

看著封淺出去，封玳若有所思，他想到收養封淺的那個家庭，喝酒家暴的爸，重男輕女的媽，還有一個只比封淺小兩歲的弟弟。

還有封淺回到秦家之後，所經歷的一切，也不是不能理解封淺現在為什麼是這樣的一個偏激性子。

等他回神，就發現他出於職業習慣，已經在一張空白上，給封淺來了一張人物側寫。

他頓了頓，回憶著幾次和封淺交流的場景，開始制定心理治療方案。

他現在是老師，就會盡到一個老師該有的職責，雖然封淺不是他想要的那個封淺，但封淺依舊還是他學生，能幫的話，他都會幫。

至少讓這個小孩，等出了社會，後面的路比較好走一些。

而且這樣極端的性格，對以後的成長也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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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是語文老師，是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中年男人，胖胖的，笑起來有點像彌勒佛。

脾氣也是出了名的好，能和學生打成一團，九班學生都挺尊重他。

「報告。」

李陽回頭，笑著道：「封淺啊，快進來，中午那事沒受傷吧？」

封淺搖頭，李陽讓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蚩楠小小聲道：「沒告訴阿爹和阿娘。」

封淺微微點頭，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現在剛好開學半個月，按照丹楓以往的習慣，月中一般會組織一場月考。

只不過這個月剛開學，就將考試挪到了下周。

班會之後就是大掃除，不過這種事一般都是那些普通出身的學生在做，這些富家子弟要麼打遊戲，要麼直接離開學校。

封淺去了一趟洗手間，回來就發現，只有班上的普通學生在搞衛生，富家子弟的學生打打鬧鬧。

沒幫忙不說，還到處添亂。

兩個學生打打鬧鬧，身上已經把書包背著了，一看就是要走。

封淺踹了一腳後門，那些嬉笑聲有一瞬間的消失。

封淺揉了一下眉心，開口問那兩個背著空書包要出去的學生，聲音漫不經心，卻暗含壓迫感。

「你們要去哪？」

兩個學生一頓，確實有被封淺的冷臉嚇到，說出口的話也有些結巴起來：「放，放學了啊。」

封淺眉宇間壓著躁鬱，不耐煩地抬了抬下巴：「是嗎？我怎麼沒聽見？」

兩個學生有些笑不出來了，封淺身上的氣勢很強，甚至讓他們有種被什麼大恐怖正盯著的錯覺。

就連班上的其他人都有些被她身上的氣勢所震懾，都有些說不出來話，獃獃地看著她。

不知道她身上怎麼一瞬間就有這麼大的氣勢，也不知道她這突如其來的火氣是沖著誰來的。

一顆豆大的汗珠從額角滑落，道：「可能，可能是我們聽錯了吧？」

「對對……」

兩人灰溜溜地拎著書包又回教室了。

封淺目光一掃，還沒來得及說話，身後就傳來一個耳熟又厭惡的聲音。

「你們都在這裡站著幹什麼？還有……玩手機的？」

封淺最不爽的就是他了，或者說，不爽的來源就是因為他！

封淺也沒看他一眼，走進教室拿了把丟在角落沒人拿的掃把。

其他學生卻有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封淺剛剛身上的氣勢，遠在封玳之上。

曲安然頓了半晌，也選擇去拿了一個抹布，對著乾淨的窗戶擦起來。

封玳的視線又在幾個沒動作的學生掃過，封淺拿著掃把從一個學生身邊路過，嗓音壓著火氣：「讓讓。」

所有人如夢初醒，紛紛就近拿著東西開始打掃起來。

蚩楠默默收起吃了一半的薯片，很熱情地走到陳封淺身邊：「姐，我幫你。」

他拿著一個簸箕，亦步亦趨地跟在封淺身後。

封玳恍惚了一下，然後道：「什麼時候掃完什麼放學。」

他推了推眼鏡，轉身離開。

封玳走了，但沒人敢偷懶，因為班上還有一個最大的煞神。

丹楓是貴族學校，沒有分配衛生區，只用掃掃班上的地，二十多個學生一起，一節課都沒用到就掃完了。

一班的速度更快，姬逸瑜獨自一個人站在九班門口等著。

有女學生邊忙手上的事情，竊竊私語：「這是一班的姬逸瑜吧？真不愧是校草，長得真帥！」

「不過以前都是看著他和池嵐一起的，今天怎麼只有他一個人？」

「是不是吵架了？」

「和他們一起讀了十幾年的書，你見過他們吵架嗎？」

「那為什麼沒有跟著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