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接站
飯菜擺上桌,滿滿當當十來個菜,把小桌都擠滿了。
蘇玉將碗筷遞給林優,不滿的抱怨。
「讓你把同事帶過來,你偏不。你看這一桌子菜,我們兩個怎麼吃得完?」
林優淺淡的笑,「都說了人家是來辦公的,整天的行程都排滿了,哪有空來吃咱們家這家常飯?」
蘇玉嘆氣,「行吧,工作重要,可以理解。這大周末的還得加班,你同事他們也辛苦。」
林優埋頭吃飯,知道她只能待一天,蘇玉女士幾乎將她喜歡吃的全做了,所以有這麼多菜。
讓她叫同事,也不過是蘇女士掩飾這個舉動的理由。
蘇女士向來是嘴硬心軟的。
林優習慣了,並不戳破。
「對了,你回去的時候給小程帶點兒土特產。」蘇玉邊吃邊閑聊。
林優動作一頓,撇了撇嘴,「用不著吧。」
「怎麼用不著?」蘇玉白了她一眼,「禮多人不怪,你難得回一趟瀝城,總得帶點什麼回去。」
林優眼轉一轉,玩笑道:「我會把蘇玉女士滿滿的愛帶回去!」
「油嘴滑舌!」
蘇玉作勢敲她的頭,林優早有預料,輕鬆躲過。
飯吃得差不多了,林優佯裝不在意的隨口問。
「媽,表叔跟你說過程淏的經濟條件嗎?」
蘇玉聞言,微皺了皺眉。
「怎麼,你還要嫌貧愛富?我跟你說,就咱們家這條件,是沒有資格挑剔別人的,就算小程家庭條件不好,你也不能嫌棄他。」
頓了頓,她補充了一句,「再說,你表叔介紹的,我信得過。」
看來蘇玉也不知道程淏的實情。
林優輕笑,「我哪敢嫌棄人啊,我是怕人家嫌棄我。我見過程淏幾次,感覺他經濟條件很好,像做大生意的。」
蘇玉一怔,「能有多大?你表叔和小程的父親是戰友。」
「你表叔說小程父親當初剛進城那會兒,一雙鞋補了又補,爛得不成樣了都捨不得丟。」
「那會兒小程還在念大學,據說成績好的不得了,年年拿獎學金,還發明了很多專利。」
兩人聊了些閑話,飯也吃的差不多了。
林優幫蘇女士一起收拾桌子,吃剩下的能進冰箱的進冰箱,不能進的就倒掉。
林優:「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沒準兒人家現在發達了呢?」
蘇玉用保鮮膜封碗口,「有可能,畢竟小程自身很優秀。」
林優試探著問:「媽,如果程淏家現在特別特別有錢,你還同意我和他處嗎?」
蘇玉關上冰箱門,又去洗碗。
「那就要看他的有錢程度了。結婚畢竟是過日子,過日子就是日常瑣事,不可能僅憑男女感情過一輩子。」
「當感情淡去,貧富差距太大,形成的不同觀念和習慣,就會引發各種矛盾。」
蘇玉轉身,對屁顛屁顛跟在她身後的林優笑道:
「所以啊,咱們祖先幾千年積累下的智慧,講的是門當戶對。」
林優心裡鬆了一口氣,面上卻不顯。
她和程淏畢竟只是約定假裝在一起,遲早有一天會告訴周圍真相。
她提前給蘇玉女士打個預防針,算是給將來留條後路。
「如果小程是小富家庭,我相信他的人品,以後你們肯定能過得好。可如果是那種我們望塵莫及的家庭,那還真得再考慮考慮。」
蘇玉說完,似覺得有些不安心,「你表叔中秋的時候要回來,到時候我去找他問問。」
林優沒有攔她,有些事,得讓蘇女士親自印證她才會相信。
*
周末只有兩天,林優只歇了一晚,第二天就啟程返回京港城。
本來她是不放心蘇女士才回來的,可蘇女士即便崴了的腳,也忙前忙后,根本不讓她插手幹活兒。
她倒像是回去享福的。
林優走的時候,蘇玉給她塞了一大口袋土特產,她拗不過,只能大包小包的提著上了高鐵。
高鐵剛發車不久,林優接到了程淏的電話。
「蘇姨說你兩點半到,我一會兒在出站口來接你。」
林優尷尬的咳嗽一聲,「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我媽麻煩了你……」
程淏聲音沉穩清冽,淡笑道:「這算什麼麻煩?周末又不用上班,我有空。再說,蘇姨說讓你給我帶了土特產,我其實是來拿東西的。」
他兩句開玩笑的話,讓氣氛輕鬆了一些。
林優便不再拒絕,她想到了時景淵的事,正好可以請程淏幫幫忙。
*
車站裡人來人往,下車的旅客們像潮水一般往出站的方向涌動。
林優提著大包小包擠在人群里,身材嬌小的她,好幾次都被擠得站不穩。
可由始至終,她臉上都是恬靜的表情,哪怕被人撞到了,她也軟軟糯糯的並不生氣。
程淏站在遠處,一眼就看見了人群里的她。
他快步上前,將她手上大包小包接過來,又叮囑道:「跟在我後面。」
他身材高大,走在前面像一把厚重的利刃劃開人群。
林優跟著他,很快就離開了擁擠的出站大廳。
他領著她來到停車場,將大包小包放進轎車後備箱。
林優站在邊上,目光掃過車頭的標誌,目光不自覺暗了一下。
價格幾百萬的車,不是普通家庭買得起的。
蘇女士給他帶的土特產,興許,都不夠他跑這一趟的油錢。
她坐進副駕駛,繫上安全帶。
程淏將車開出車庫,謹慎的注意著路況。
等紅綠燈的時候,他轉頭看了一眼林優,「小優,我可以這樣叫你嗎?我怕叫生分了,回頭面對長輩漏嘴。」
林優點頭,「可以的,那我以後叫你……」
見她為難半天,程淏笑了,「就叫我名字就行了。」
「嗯,也好。」
林優應聲,纖細的手指抓著安全帶,黑白分明
她幾次欲言又止,又惹得程淏淺笑。
「小優,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嗎?」
「嗯。」林優抬眸,卻沒看他,只是看著前面的路,「公司里有個男同事……」
她思考著措辭,有些不知道該怎麼描述。
時景淵沒有追她,也沒有騷擾她,不過是透露了一點兒對她感興趣的意思而已。
程淏何其精明,「我懂了,他對你有想法,你不想接受,想我以男朋友的身份,讓他知道你名花有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