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戍衛軍
江左輕輕一笑,那笑容像是輕描淡寫又像是胸有成竹:
「哎,沈大人,荷池奉獻的是水神,而活屍卻是不能近水的,否則他們就會很快腐爛變成一堆白骨,讓活屍去可不就抱薪救火嘛?」
沈恪眼中都是好奇,他很想知道這樣一群不人不鬼,逆天而存的生物是怎麼來的,他們居然怕水:
「江大人,我很想知道這活屍從哪裡來?他們又去了哪裡?」
江左的眉頭微微皺起,一堆堆的字在腦海里不斷重組,他需要一個合適的理由:
「這、哎……你可看到了山洞口的那顆青松?」
沈恪點了點頭,那裡可不只是有青松,還有許多屍體和那一匹凶神惡煞的狼!
「青松下有一條深溝,那裡白天就是大霧,而晚上就會晴開。所以不見陽光,只能曬到月光,是一個巨大的養屍地。那年我父征討回來被荷池襲擊,荷池人把我鎮北軍兒郎的屍骨扔在了那裡,於是就有了這雄壯的活屍軍團。」
沈恪又好奇地問:
「那你們是如何統御這些活屍呢?他們真的可以行軍打仗嗎?」
江左笑了笑,他有些得意,畢竟這是他的一大傑作:
「這統御之術乃國師所授,恕在下不能相告」
沈恪心裡暗暗罵著:「好一個不能相告,那老頭究竟還有多少事瞞著自己,這裡的一切是不是都是他一手設計的?」
心裡一套,嘴裡說的又是一套:
「哦,哈哈哈,軍事機密,我不問,我不問了。但是我們身負王命征討荷池,當下我們該怎麼辦?」
江左一把拉起沈恪,將他推出軍帳。
眼前居然是排列的整整齊齊的軍隊,黃色的巨大軍旗正迎風飄揚。
這軍旗似乎在哪裡見過?這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在眼前閃過,沈恪驚呼起來:
「這是?這可不是鎮北軍,這是我岳父的,王城戍衛軍!」
帳篷里的江左哈哈大笑,他特別害怕太陽光,所以他只能躲在帳篷里:
「沒有錯,這正是王城戍衛軍,荷池剛剛有叛亂的苗頭國師就已經派他們遠征,只是因為朝中的監軍遲遲未到,所以才沒有發動攻擊!」
沈恪被嚇出了一身冷汗,如此龐大的軍隊調動偌大的朝堂居然沒有一個人知道。
那……那朝堂上的世子,豈不是一直都在唱空城計?堂堂一國都城居然沒有軍隊守衛?
「萬一……萬一段錦和熊坎知道了,他們……他們?」
江左再次笑了起來,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大人不必擔心,這裡只有區區兩三萬人馬,正因為這樣,朝中才沒有監軍過來,他們都知道過來九死一生!」
沈恪苦笑,心裡極度悲觀,怪不得世子這麼優厚的條件都沒有人敢來,原來他們早就知道了這件事,就連國師也欺騙了他。
但是為什麼這個江左如此自信,難道他還不知道荷池的實力?
「區區兩萬人馬怎麼面對僭越的荷池,這樣懸殊的兵力對比。我們怎麼取勝?」
江左朝他揮了揮手,示意他進帳篷里,沈恪慢慢走了過來,帶著他的滿腔怨恨:
「國師這不是要置我等於死地嗎?我等怕是只有以身許國了!」
沈恪在試探,他要看看這個江左是不是還藏了什麼實力?
江左拍了拍胸膛,他從袖子里掏出了一張圖:
「這是我們王朝大概的軍事分布圖,是我在面壁台下發現的,聽我父親曾經說過這是他們熊氏的傳家之寶」
說著慢慢展開,那是一張四色圖紙,圖上東西南北中分別用不同的顏色標記了出來。
東邊是長方形綠色的森林,上面畫出來的樹木,居然和那天,山洞的青松一模一樣。
西面畫的是一個半圓集市,很明顯地標註了獵獸營幾個大字,那裡就是段錦的地盤。
南邊一眼就看出來了,那是紅色的祝融山。
北邊是一片黑色的海,什麼也沒有寫沒有註釋,只有那片孤零零的海。
中間就直接是王城的模樣,但是這個王城看上去好像被什麼東西給頂起來了一般。
沈恪臉上是一個大大的疑惑,這是什麼玩意?看了許久竟然什麼都沒有看出來?
江左走向前,看了看外面,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這是本朝五大將的軍事分布圖,是當年大王病重時前世子英,花重金請人從熊廷那裡偷來的」
沈恪背後一陣發涼,原來惦記著武力干政的人可不只是段錦,就連那位忠厚老實的熊廷也動過心啊!雖然知道是怎麼回事,但絕不能表現出自己知道:
「哦……但是這對我們征討荷池人,有什麼幫助嗎?」
對呀,這張圖看起來是一件寶貝,但是它實質上有什麼用?既沒有荷池的軍事要塞,也沒有迂迴攻擊的路線?
江左指著那黑乎乎的北海,心中早就有了平亂的計策:
「雖然我們兵力上不佔優勢,但是荷池人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因為荷池是北海上的一座島嶼,所以荷池人根本不會陸戰。他們雖然僭稱王,但也沒有在向前多走一步,這就是國師為什麼要不遠萬里,調來陸戰無雙,王城戍衛軍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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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恪的眉頭微微皺起,好一個陸戰無雙,可是北海多是湖澤之地,想要與他們陸戰談何容易?:
「哎,這王召征討可比我想象的要艱難許多啊!」
江左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他不懂帶兵打仗,畢竟他根本不是江左:
「沈大人,您只管安心養傷,我已經差人去調我家江右了,他可是一員猛將」
沈恪愣了一下,心想:這又是怎麼回事?那晚一起過來不就好了,偏偏我們先過來,又於事無補,還要花費許多時間等他?:
「哦,好、甚好!」
見沈恪心事重重,江左打著黑色的傘告辭出去了,他也不想再多說什麼了,他怕這個聰明人認出自己是國師。
他走後沈恪心有餘悸的邁出大帳,他想要再次確定一下,外面的軍士是不是活人?
烈日下的操練之聲震耳欲聾,揮舞起的長槍寒氣逼人,沈恪滿臉笑容,那笑像極了劫后重生。
他還饒有興緻地同他們一起操練,一起吃飯,一塊睡覺。他看過青松下的可憐,所以他自己的心也變得柔軟起來,尤其是面對這些活生生的人。
軍士們也很愛戴這位朝廷派下來的監軍大人,雖然他們知道這位大人有著極不好的過往,可是誰能抵擋得了他鄉遇故知的喜悅。更何況,這位大人是他們見過官最大,且最融入他們生活的人。
沈恪也是收穫頗多的,他在這裡被認可,也感受到了純粹的底層人心。他們沒有勾心鬥角,沒有爾虞我詐,有的只是乾乾淨淨的人間煙火。他在人群中吃到了幾個人一起分享的水果,他也為受傷的軍士洗過衣補過褲。
正好江左還在恢復元氣,沒有那嚴厲的斥責,軍士們也過得舒坦,但是軍事技能可是一點都沒有落下。他們享受這樣安心的生活,所以更不能讓這位監軍大人失望,他答應過能凱旋迴到王城的,都可以去他家裡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