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嫁衣
自墨離降生那天起，陳家的運勢便如坐滑梯般，一落千丈。陳志成辛勤耕種的農田原本生機勃勃，哪知卻飛來橫禍，遭遇了蟲災，蝗蟲肆虐，將田莊一掃而光。兩個叔叔為了改變家裡的窘境，毅然決然前往城市打工。可一個叔叔不知怎的，竟和別人的老婆勾搭在一起，結果被人家老公抓了個正著，兩人一言不合就打了起來，最後叔叔不幸身亡。而另一個叔叔則染上了賭癮，輸得傾家蕩產，還欠下一屁股外債，走投無路之下，只好選擇跳河。
這男的不懂事，那就讓女的上唄。兩位姑姑去城裡打工，這次可學乖了，吸取了兩位哥哥的教訓，不跟任何人來往，上班下班，老老實實待在家裡。結果家裡著火，兩位姑姑也被燒死了。墨離的爺爺可倒好，把這些事都怪到墨離頭上，一不高興就跑到墨家，抓著她頭髮一頓揍。墨鶴再三勸阻也沒用。墨家就剩下墨離和墨鶴，所以墨離爺爺一家更是肆無忌憚，當著墨鶴的面就虐待她。
「陳志成，在不在家呀？」村長站在門外，大聲喊著。
「村長，您找我啊！有啥事兒您儘管吩咐！」陳志成滿臉帶笑，屁顛屁顛地一路小跑到了村長跟前。要知道，這可是村裡最有話語權的人物吶！平時，村長時不時就會關照一下陳家，要麼送點小錢，要麼給些吃食。沒辦法，誰讓他們家是村子里出了名的窮苦呢。
這不，今天一見村長親自上門，還帶著一大堆東西——一頭肥豬、兩頭壯實的耕牛，還有整整兩大袋白花花的大米！陳志成的眼睛都看直了，那股興奮勁兒別提了，心裡暗自琢磨著：難道這些都是送給我們家的不成？
「墨離爸，我想把墨離帶回家當我的童養媳，你看行不？」村長笑著說。
「嘿，那敢情好啊，我舉雙手贊成！不過呢，女兒也是自家人嘛，你再給我兩袋米，我就跟她斷絕關係。」陳志成趁機討價還價。
「嘿，你這人還真貪心啊，不過我喜歡，那就多給你兩袋吧！」村長哈哈大笑著說。
「太感謝了，太感謝了！」陳志成高興得一蹦三尺高。
「不過，墨離現在是她姥爺在照顧，這件事你能做主嗎？」村長眯著眼睛，笑著問道。
「那當然，我這就去接那個小倒霉蛋兒……誒等會兒！」陳志成「噌」地一下站起身來，邁著大步就朝墨家走去。
只聽得「砰」的一聲巨響，墨家那扇厚重的大門被他狠狠地踹飛了出去。緊接著，他便邁步大搖大擺的踏進了墨家的庭院之中，並開始四處搜尋墨離的身影。
「你這混賬東西，竟敢擅闖我墨家，究竟想幹什麼？」墨鶴剛一見到陳志成，便立刻緊緊將墨離護在身後，同時用手指著陳志成怒聲呵斥道。
「少廢話，趕快把那個喪門星交出來！」陳志成毫不示弱，同樣伸直了手，惡狠狠地指向墨離，並扯著嗓子大喊起來。
墨離面色慘白如紙，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著，彷彿篩糠一般。她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恐之色，腳步踉蹌地直往後退，一直縮到了墨鶴的身後，緊緊抓住他的衣角，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給自己帶來一絲安全感。
每次陳家的人出現，他們總是氣勢洶洶地衝過來，毫不留情地對她拳打腳踢，每一次都讓她受盡折磨。久而久之，這種恐懼已經深深烙印在了墨離的心底，以至於現在只要一看到陳家人，她就會不由自主地渾身戰慄，無法抑制內心的恐慌。
「你這畜生，想幹什麼？」墨鶴緊緊地把墨離抱在懷裡。
陳志成一腳飛起，踹在墨鶴身上。七十五歲的墨鶴可經不起這一腳，直接摔倒在地，半天都爬不起來。
陳志成一把抓住墨離的頭髮，跟拎垃圾似的，把她拎到村長面前，隨手一丟：「小丫頭片子，以後別回來了！真是個倒霉鬼！」說完，他轉身把東西都搬進屋裡。
村長拽著墨離的頭髮，把她拉上車。他兒子身體不好，還是個瘸子，脾氣也差，就怕以後娶不到媳婦，所以想讓墨離給自家當童養媳。
「姥爺，姥爺！」墨離緊緊抓住旁邊的大樹，哭喊著。
「你們也太過分了吧……真的太過分啦！墨家祖祖輩輩守護著這個村莊，現在家族沒落了，你們就開始欺負墨家了！」墨鶴躺在地上，傷心地大哭起來。
「老傢伙，現在這個社會，大家都相信科學，你們墨家那點騙人的小把戲早就被識破了，還想垂死掙扎？」村長彎下腰，在墨鶴的臉上拍了幾下。
「就算是童養媳，那也得選個好日子過門啊！就讓我這個外公好好地送外孫女出嫁吧。」墨鶴低下了頭，他已經沒有能力反抗這些惡勢力了。與其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孫女被抓走，還不如高高興興地送孫女出嫁。
「一個童養媳還搞那麼多花樣？」村長一臉嫌棄。
「就當了了我做姥爺的心愿，求求你」墨鶴跪在地上向村長磕頭。
村長和陳志成對視了一下，村長想了一會兒說：
「好吧，看在墨家世世代代除魔的份上，我同意給你送她出嫁。選個好日子，這個月內必須完成，你要是敢耍什麼花招，我就殺了她！」村長警告墨鶴。
「放心吧，三天後，你過來接她就行。」墨鶴點了點頭，眼神里透著深深的憂傷。
村裡的兒子出了名的殘暴，脾氣喜怒無常，好幾個庸人都被他打殘了。墨離嫁過去以後的日子會怎樣，大家都心裡有數。陳志成被錢財迷了心竅，根本不顧墨離的死活。在這個村莊里，只有姥爺是真心疼愛她的。
「別怕，墨離，姥爺一定會好好保護你的！」墨鶴輕輕摸了摸墨離的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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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墨鶴小心翼翼地捧起那件鮮艷欲滴的紅色嫁衣，眼中滿是深情和期待。這件嫁衣可是他費盡心思，不惜耗費巨資，請能工巧匠們日夜趕製而成的。僅僅用了短短兩天的時間，這件嫁衣就已經華麗麗地展現在眼前，其精美的工藝簡直令人瞠目結舌。
這是一件原汁原味的古代嫁衣，彷彿是從古代時空穿越而來，每一個細節都完美地詮釋了古代新娘的絕世風華。精緻的綉線勾勒出繁複的花紋，領口處鑲嵌著璀璨的紅色珠子，袖口則滾邊著銀絲。
墨離看著眼前這件美輪美奐的嫁衣，心中卻沒有絲毫喜悅之情。她輕咬著嘴唇，眼眶漸漸泛紅，淚水在眼角打轉，似乎隨時都會滾落下來。
「姥爺，您這是要我明天穿著它去嫁人嗎?」墨離的聲音微微顫抖著，帶著一絲絕望和無奈。
「不，墨離乖，帶上它和姥爺一起進十萬大山哦。」墨鶴輕聲說道，溫柔地將那鮮艷的紅蓋頭輕輕蓋在墨離頭上。紅蓋頭落下，墨離眼前瞬間變得昏暗，彷彿被神秘力量籠罩。
他背著墨離出門，小心翼翼地帶著她走進十萬大山。
墨鶴年紀大了，走了沒一會兒就氣喘吁吁，雙腿打顫。
「姥爺，你放我下來吧，我自己走！」墨離很懂事，讓墨鶴放下她。
「那怎麼行呢，蓋上蓋頭腳就不能著地啦！」
走到十萬大山，墨鶴每走三步就敲一下鑼，一路朝山上走去。
平常這裡蛇經常出沒，可今天卻異常安靜，路上一條蛇都沒有。墨鶴背著墨離走進了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