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心情不佳
阮顏隨意翻動著小冊子。
隔壁的雅座的交談聲不時傳出來:
「原來防晒這麼重要!這『紫外線』是什麼東西?居然是衰老的最大原因啊!」
「對啊,這老闆太有趣了!每個字我都認識,可放在一起我又不知道什麼意思了。」
「脖子是女人的第二張臉?!說得太對了!你還記得陳太太不?才二十齣頭吧?那脖子又黑又多皺紋,感覺像是四十多歲的樣子。」
「有印象有印象!她那脖子確實難看,不行,我得做這個脖頸的護理吧。」
「可是這裡又寫著,手是女人的第二張臉,手部護理你值得擁有!」
沒錯沒錯!除了臉之外,其他地方皆是女人的第二張臉,多花錢就對了!
阮顏暗笑,這些廣告詞自然是出自她的手。
「這話也沒錯,細滑嫩肉的哪個男人不喜歡摸,難道貪你手夠粗糙能去死皮嗎?」
「天啊!我感覺能在這待上三天三夜!臉啊手啊腳啊頭髮啊,我都需要保養!」
「明天不是有個市政府舉辦的慈善晚宴嗎?咱們一起弄得美美的,閃亮登場!」
「有道理,咱們趕緊開始吧!」
……
慈善晚宴?
阮顏不解地看向服務生。
服務生解釋道,近年來戰爭頻發,市政府每年都會籌備慈善晚宴,號召大家有錢出錢,有力出力。
當然了,參加的人非富即貴,主要目的還是籌錢籌物資。
市政府?
「那林市長也參加嗎?」阮顏問道。
服務生:「肯定了,今年的晚宴是由市長和市長夫人親自籌辦的。」
女人多的地方消息最是靈通。
看來以後這個地方得多來坐坐,聽聽八卦也是挺有趣的。
聽到曾靜靜也去,阮顏若有所思。
隔天,暮色降臨,華燈初上。
中國大酒店門口,轎車成排,難得出現大塞車。
似乎整個廣城的轎車都來蹭這個熱鬧,酒店的工作人員忙著疏解交通。
而衣著光鮮的俊男美女,則成雙成對地往宴會廳走去。
璀璨的燈光下,樂隊演奏著歡快的樂曲,音符在空中跳躍,為這熱鬧的氛圍增添了更多的激情。
餐桌上擺滿了珍饈美饌,精緻的餐具在燈光下閃耀著光芒。
客人們舉杯交錯,紅酒的芬芳在空氣中瀰漫。
阮顏獨自一人端了杯紅酒,隱匿在角落,看著滿面紅光的林市長攜妻女招待賓客。
曾靜靜一襲西洋禮服裙,同色系的紅寶石首飾,珠光寶氣,喜氣洋洋。
阮顏嘴角勾起,唇邊墜著玩味的笑意。
很好!果然如她所料,首飾眼熟得很!
看著非常刺眼!
林依染同樣打扮得很華麗,可惜她沒有遺傳到曾靜靜三分之一的美貌,大紅色的洋裝顯得非常艷俗。
也難怪左崇明看不上她,這滿廳名門貴女,比她好顏色的比比皆是。
首飾倒是選得不錯,一整套的圓潤珍珠,依然是阮顏熟悉的款式。
這母女兩不會真以為,花別人的錢,戴別人的首飾,睡別人的老公,是不會遭報應的吧?
阮顏附在丁雨的耳邊,吩咐她去辦事。
舞台上主持人熱情洋溢地介紹今晚的流程,隨後邀請林市長上場發表演講。
一身得體的西服,臉上是自信含蓄的笑容。
林友邦接過話筒,一篇早已背得滾瓜爛熟的發言稿,激情洋溢,引起了陣陣掌聲。
好一副意氣風發的樣子!
阮顏的指甲幾乎把掌心戳破!
她替阮淼不值啊!
這看上的是什麼男人啊?
阮家竭盡全力把他捧上如今的位置,現如今,他恐怕連阮淼是誰都不記得了吧?
阮顏把杯中酒一飲而盡,心中的鬱悶才有所緩解。
「阮小姐酒量不錯!」
阮顏聞聲望去,看到了一身灰色西裝的杜雲龍,很是意外,「杜幫主怎麼在這裡?」
「為廣城的安寧出一份力,是每位市民應盡的義務!」杜雲龍笑容愉悅。
自上次見過之後,那個倩影像是長在了心尖上,時不時就冒出來晃一下,弄得他心癢難耐。
今晚也是抱著碰碰運氣的心態來轉轉,沒想到還真見著了。
只是美人今日似乎心情不佳啊。
一襲淡藍色的旗袍搭配米色的披肩,纖纖細腰在流蘇的擺動中若隱若現。
眉目如畫,唇紅齒白,仍和初見那日一樣的讓人心尖發顫。
但嘴角的笑意淡得幾乎消失。
杜雲龍問道,「阮小姐今晚也是來獻愛心的?」
阮顏淡淡地回了一句,「不是,我來看戲的。」
看戲?
杜雲龍還沒想明白,阮顏又問道,「杜幫主房子手續辦好了嗎?」
杜雲龍:「辦好了,正準備這兩天過去知會林市長一聲呢。」
阮顏輕笑調侃,「沒想到行事如此溫和,倒和傳言不同。」
這是在嫌棄他辦事效率太慢嗎?
杜雲龍眼眸中閃過一絲尷尬,這不是沒拿定主意,要先禮後兵呢?還是先兵后禮?
畢竟是她父親,他一外人怎麼知道他們感情如何?
要是把人得罪到底了怎麼辦?
還沒來得及說話,晚會已經到了募捐的環節。
服務員抱著捐贈箱在賓客中穿梭。
有人放下一疊鈔票,有人奉上一張物品清單,有人把自己的首飾捐贈出去。
當服務員來到兩人前面時,杜雲龍把準備好的紙條放了進去。
阮顏瞥了一眼,不由笑出聲,紙條上寫著「大米五千斤,生豬一百頭,某某商行」。
「杜幫主真是誠意十足啊!」阮顏感嘆道,隨後脫下自己手上的鐲子放進捐贈箱,「倒顯得我太不走心了!」
杜雲龍等工作人員走遠了才壓低聲音說,「捐錢怕捐不到實處,這米這肉,就不一樣了,能確確實實進到為我們堅守城池的士兵嘴裡。」
「有道理!」貪官污吏在任何時代都真實存在的,阮顏真心實意地表揚他,「杜幫主想得真周全!真該頒發個愛國勳章給你!」
杜雲龍臉紅,有點慚愧啊!自己的生意又不是乾乾淨淨的,「我算什麼愛國?人家血肉之軀上戰場,我不過是出點財物,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阮顏意有所指,「比某些道貌岸然的人強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