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救了人

姜挽月皺了皺眉，回頭扯了扯李策的袖子。

「爺，您過來看，這人是不是太多了？」

李策聞言走到窗邊，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向下方，然後，眼神一點點地凝重。

「人頭攢動，才這一會兒的功夫，就比我們來時多了一倍人。」

姜挽月面露憂色。

「會不會有危險啊？爺，要不讓人把業兒他們幾個叫回來吧？」

李策點了點頭，讓門外候著的護衛下去接人。

可沒想到，命令剛下，護衛們才剛走下樓梯，外頭突然響起了一聲重重的響聲。

同時，爆出幾聲尖銳的尖叫。

「著火了！」

「救命啊！」

包間內的所有人臉色都變了，急急地跑到窗邊往下看。

只見原本熙攘的街道，轉瞬間混亂一團。

遠處高架上的一排燈籠不知怎麼地掉了下來，正好落在賣紙傘的攤子上。

都是易燃物，眨眼的功夫，火就躥了起來，瞬間蔓延。

人群驚慌四散。

這一跑，原本還有序的街道，剎那間擁堵。

李策顧不得暴露身份，朝樓下大喊一聲。

「龍虎衛何在？救火！」

一聲令下，從各處角落中衝出了幾十人，飛躍而起，踩著眾人肩頭直奔起火處。

與此同時，守在酒樓門口的侍衛發出了信號彈。

炫目如煙花的信號在高空炸亮，很快，大批的侍衛趕了過來。

好在火勢不大，加上為防止火災這條街上備足了水源，很快，火就被撲滅了。

趕來的侍衛疏散人群，三個孩子也被找到了。

只是，當三人被帶回包間時，都是灰頭土臉的。

李成業一進門就跪下請罪。

「都是兒臣不好，沒能護住兩位妹妹，致使兩位妹妹受了傷。」

「受傷了？」姜挽月忙快步走過去，拉住了李成吟和棲霞二人，「哪裡受了傷？綉春，快拿葯過來。」

李成吟用手背摸了摸臉，胡亂地搖了搖頭。

「吟兒沒事，棲霞姐姐救了吟兒。姨母您趕緊給棲霞姐姐上藥。」

姜挽月沒有立刻應聲，仔細地檢查了吟兒身上，確定沒有傷，才轉向了棲霞。

隨即發現棲霞一直捂著胳膊，臉上冷汗不斷流下，將沾滿飛灰的臉沖刷出一道道白痕。

姜挽月去拉她的手。

「給我瞧瞧。」

她咬著牙搖頭：「我沒事……」

只是話還沒說完，姜挽月就強行拉開了她的手，撩開袖子。

「嘶！」

棲霞痛得吸了一口冷氣。

姜挽月面色凝重。

棲霞的小臂上被燙紅了一大片，還有幾個水泡，看著觸目驚心。

「都這樣了還說沒事？別逞強了，我帶你去隔壁上藥。」

姜挽月扶著她去了隔壁包間。

綉春和吟兒緊隨其後，佳音一看，叫上了不太情願的李成玉，也跟了過去。

姜挽月叫小二取來涼水，讓棲霞身邊的丫鬟幫著沖刷傷口，然後才叫綉春上藥。

綉春很仔細地將藥膏塗抹開，輕柔地塗到傷口上，又用乾淨細軟的紗布小心包好。

「幸好帶上了燒傷葯，這藥膏是御醫秘制的，每日早晚塗抹，一個月後就能好，不會留疤。」

棲霞大大鬆了口氣，朝姜挽月道了聲謝。

「多謝姜良娣。」

姜挽月擺擺手。

「該我謝你才對，是你救了吟兒。對了，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怎麼會受傷？那著火的架子離你們很近嗎？」

棲霞面帶愧疚地低下了頭。

「都是我不好，是我想去那邊看看，吟兒妹妹是陪我過去的。沒想到我們剛走到半路，突然著火了，燒著的燈籠掉了下來。」

一旁被宮女們抱著擦臉的李成吟趕忙把話接了過去。

「好可怕！那燈籠這麼大。」她張開雙手比劃了一下，「到處都是火，就在我頭頂，要不是棲霞姐姐推了我一把，那燈籠肯定掉在我頭上了。」

姜挽月見她雖然情緒有些激動，但並沒有被嚇著，遂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吟兒乖，洗完臉換身衣裳，待會兒和你玉兒姐姐一起回東宮，我先送棲霞回定王府。」

李成吟乖乖坐好，不再說話了。

佳音趕忙站了起來。

「我也一起送棲霞吧！今日是我帶棲霞出來的，出了這樣的事，我也有責任。我這就一起去定王府向王嫂請罪。」

姜挽月點了點頭。

「那就一起吧！」

說著，她叫人扶著棲霞，一行人走出了包間，往樓下而去。

李成玉湊過去，捏了捏她的臉，輕哼了一聲。

「叫你亂跑！這要是燒壞了你這張小臉，可就成了醜八怪了。」她故意嚇唬，「以後跟著我，別老跟著外人。你看，這次差點就出事了吧？」

李成吟一雙手抓著衣擺，忍不住嘀咕。

「可是棲霞姐姐救了我啊！」

李成玉伸出食指戳了戳她的腦門：「你傻不傻？要不是她，你能遇到危險嗎？」

她看著門外，努了努嘴。

「說不定她就是故意的呢！她爹娘是我們東宮的敵人，誰知道她是不是想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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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吟瞪大了眼睛。

「不會吧？棲霞姐姐人很好呀！對父王和大哥也很尊敬呀！再說，她要是報復，又怎麼會救我呢？」

李成玉轉回視線，抱著胳膊，滿臉的不高興。

「怎麼我說一句你頂嘴十句？有這麼跟長姐說話的嗎？你要再這樣，以後就不帶你出來了。」

李成吟不說話了。

只是她心裡還是不認同姐姐的話。

她覺得姐姐就是不喜歡棲霞姐姐，所以老是看她不順眼，吃飯時也不跟棲霞姐姐說話。

但她不敢說。

姐姐脾氣暴躁，動不動就生氣。

要是棲霞姐姐是我親姐姐，該多好啊！

小吟兒忍不住想著。

另一邊，姜挽月帶著棲霞和佳音下了樓。

這個時候，街上的人已經被龍虎衛的人疏散開了，府尹帶著衙差趕了過來，正在排查起火的原因。

街上亂糟糟的，一片狼藉。

姜挽月站在酒樓外，望向起火的方向，眼睛微微一眯。

不多時，馬車被駕了過來，姜挽月收回思緒，叫上佳音和棲霞上了馬車。

「前面官差在搜查，我們從後面走吧！」

她吩咐了一聲，轉身上了自己的馬車。

兩輛馬車調轉方向，一前一後，從街尾駛離，往定王府方向而去。

到了定王府後，姜挽月和佳音去見了定王妃，表達了歉意。

定王妃看到棲霞手臂上的傷，嚇得臉色都變了，等聽到姜挽月說不會留疤后，才鬆了口氣。

她自然不會生氣，客氣了幾句，就送二人離開。

兩人走出定王府，佳音沒有上自己的馬車，躊躇一番后，鼓起勇氣開口。

「姜良娣，我能和你同乘嗎？」

姜挽月微笑著點了下頭。

「當然可以，公主上來吧！」

佳音揮手將跟著自己的幾個宮女趕回了馬車，自己一個人登上了姜挽月的馬車。

姜挽月注意到她神情略有些不自在，猜測她是有話要對自己說，便讓丫鬟們也退了出去，只留了綉春一人。

馬車再次啟程，這次，是朝著皇宮行進。

車內空間不小，可佳音坐著卻覺得有些局促。

姜挽月沒有主動開口，就這麼靜靜坐著，偶爾看向車窗外。

也不知過了多久，佳音忽然開口。

「姜良娣，我有件事想問你。」

姜挽月轉回視線：「公主但說無妨，這裡沒有外人。」

佳音深吸了口氣，抿了抿唇，再次開口。

「我聽說，之前姜家和林家有過婚約？」

姜挽月眼睛微睜，臉色帶著明顯的訝異。

佳音連忙解釋：「我沒有別的意思，我知道良娣你跟著三哥，定不會顧念前塵，只是、只是……」

她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

姜挽月看著她滿臉糾結的樣子，倏地明白過來。

「你想問林舒言的事嗎？雖說我與他訂過親，但我對他其實並不太熟悉，你若是想打聽他的事，我只能愛莫能助了。」

佳音眨了眨眼睛，試探著看向姜挽月。

「你與林舒言不熟嗎？」

姜挽月點了點頭：「總共也沒見過幾次，倒是我兄長和他見得次數更多。這門親事是兩家的長輩定下的，只是我家出事後，我成了奴籍，這親事自然就斷了。」

這些話，當然不是真的。

但佳音明顯是對林舒言傷了心，姜挽月這麼說，也是為了安她的心。

佳音聽她這麼一說，眼睛微微一亮，神色也明顯放鬆了些。

她有些扭捏，但還是忍不住說了起來。

「先前三哥讓林舒言陪我出宮遊玩，我覺得他人挺好的，為人守禮，做事又細緻，也忠心。只是前兩日，有人告訴我說良娣你與林舒言曾訂過親，還說林舒言對你……」

她頓了頓，覷著姜挽月的神情，聲音壓得極低，說出了後半句話。

「對你難以忘情。」

姜挽月的眼底，倏地閃過一道冷光。

「這傳話之人心懷歹意，這是在挑撥你呢！」

佳音連連點頭。

「我也想到了！所以，思來想去，決定直接來問良娣。如今聽良娣一說，我也算是解了惑。」

姜挽月的神情很快恢復如常。

「公主聰慧，沒有中對方的奸計，只是不知公主可否告訴我那人是誰？」

佳音想了想，附在姜挽月耳邊說了一句。

姜挽月心下瞭然，接著叮囑：「這般心懷叵測之徒，公主日後可不能再親近了。」

佳音忙不迭點頭。

之後，兩人沒有再說話。

沒過多久，馬車抵達皇宮門口，佳音下了車，帶著宮人們回了宮。

接著馬車轉向東邊，往東宮而去。

車內，姜挽月神色冷然，屈了屈指，拳頭倏地一握。

「綉春，明日給表姐遞帖子，讓她來一趟。」

綉春應了聲是。

頃刻間，東宮就到了。

姜挽月下了馬車，穿過東宮大門，見梁公公帶人迎上前來，直接問他。

「兩位郡主可回來了？」

梁公公彎腰答道：「回良娣的話，兩位郡主剛到。大公子也回來了，只是殿下尚未歸。」

姜挽月「嗯」了一聲。

「東街那邊起了火，殿下帶人在查，會晚些回來。我先回宜春宮，若殿下問起，就說我累了，先歇下了。」

交代完，姜挽月帶著綉春等人直接走了。

回到宜春宮，換下衣裳，姜挽月去看了看熟睡中的絮兒，才回到內室躺下。

這晚，李策忙到了深更半夜才回東宮。

次日天剛亮，他就出了門。

顯然，昨天的起火並非意外，是有人故意為之。

姜挽月沒有管外頭的事，上午處理完各司的事，分別去看了李成玉和李成吟，接著匆匆用了午膳，就聽到錢嬤嬤進來稟告。

「固安侯夫人求見。」

姜挽月精神一振。

「趕緊請她進來。」

不一會兒，蘇馨滿面春風地踏入了正殿。

她見到姜挽月，行了個十分標準的禮。

「表姐怎麼這般客套了？我們又不是外人。」姜挽月嗔道，「杏兒，趕緊扶侯夫人坐下，蜜兒，叫人沏七寶茶來，侯夫人最愛喝這個。」

蘇馨笑呵呵地坐了下來。

「哎呀！自從你們搬進東宮，這還是我們姐妹第一次見面呢！」

姜挽月也笑了起來。

「是呢！上次見是絮兒洗三的時候。表姐近來可好？」

「好著呢！自從殿下封了太子，你封了良娣，我也跟著水漲船高，你表姐夫還得了個不錯的差事，不像從前那樣混日子了。哎呀！這可是我過的最舒心的一段日子了。」

蘇馨說了些家裡的事，忽然話語一轉。

「你特意叫我過來，不是為了閑聊吧？說吧，有什麼事要我去做？」

「什麼都瞞不過表姐。」

姜挽月挺直了背。

「不知表姐可認識付家的二小姐？」

蘇馨略作思索：「付家？是付御史家？」

姜挽月來了精神：「表姐認識？」

蘇馨點了點頭，詳細說了起來。

「你祖父出事後，御史台好些你祖父的親信也受了牽連被貶了官，而後從外地調任了幾位回京進了御史台。這付大人就是其中之一。付大人極擅鑽營，原本只是監察御史，但短短一年就升到了御史中丞的位置。他有三個女兒，長女嫁入了方家，這方家老爺在戶部任職，對了，方家大夫人是玉妃的姐姐。」

「小女兒才十四歲，尚未定親。而次女，原本是跟魏家定了親的，但魏家出事，這門親事就不了了之了。」

說到這，蘇馨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