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陛下不會介意犧牲一個女兒
容青竹在旁邊含笑聽著。
看兩人表現似乎沒有任何對周藝宸這番話的不滿。
楚曦自是要謙虛兩句，這頓飯這才進入正題。
真正到了用飯時，誰也沒再說話了，畢竟都是受過世家教育的，在食不言這方面，幾人都是如出一轍的恪守規矩。
周傾敏坐在楚曦的對面，好幾次不自覺的抬眸盯著楚曦看，動作雖沒有太過失禮，但還是被其他人看在眼裡。
容青竹安靜吃飯，唐玉懷興緻勃勃的左看一眼，右看一眼，意圖不要太明顯。
周藝宸什麼也沒說，彷彿並未發現周傾敏的異常，楚曦作為當事人，更是專心吃飯，並未對上一次周傾敏的視線。
吃完飯，周藝宸讓楚曦到他的書房，容青竹與唐玉懷兩人知情識趣的先告辭，說想去看看城內病人的情況。
周藝宸吩咐隨從帶他們兩人去染布坊，周傾敏好幾次欲言又止，在場四人都看到了，卻無一人點明，裝作不知。
*
書房。
周藝宸指了指軟塌的位置，「先躺會，我看你今天應是累壞了。」
「不必如此，我還好。」
楚曦摸透了與周藝宸的相處，再加上她骨子裡終究還是刻入了現代人的思想，實在無法做到真正會因為周藝宸的幾句話就誠惶誠恐。
換做容青竹與唐玉懷，不管心中如何想，嘴上最起碼也該說一句，臣不敢。
楚曦在周藝宸的面前很少說臣，或是屬下，周藝宸也從不在他面前稱本王，兩人都默契的忽略了君臣之別的規矩。
「我叫你來是想和你說，上次被你抓住的刺客已經審問出了幕後主使，是姚家派來的。」周藝宸說到姚家，表情有著明顯的厭惡。
能夠讓周藝宸露出這樣表情的人和事真不多，在姚家的事情上，周藝宸一直都是相當厭惡的。
與姚家做官無關，純粹是因為先皇后據說是被姚家暗害的，就連周藝宸的外祖父在朝為官時，三天兩頭的被姚家針對，參本。
那些臣本十有八九都是說周藝宸外祖父權勢過大，恐有反心，偏偏陛下有心袒護，想要逼周藝宸的外祖父退出朝廷，步步緊逼。
只要是姚家遞上來的摺子，不管消息真假，上來就質問，針對第一。
這讓周藝宸很大程度的對姚家厭惡不已，姚家這些年也沒少幫如今的八皇子針對周藝宸。
「姚家？」楚曦若有所思，「那人是早就混入殿下府邸的侍衛嗎？」
「入府已有一年，幸而平日里我不習慣假手他人，身邊少有別人跟隨，除了鄭顥，並無讓他人近身，那人平時只是我外院的一個普通侍衛。」
周藝宸知道自己府內肯定是有一些其他人安排進來的暗樁，因此在這方面很警惕，「若無雲州這一行，這輩子都沒有機會靠近我。」
「殿下也不必動怒，既然人已經被我們挖了出來，那麼我們就可在此事上動動手腳，從明處化為幕後。」
楚曦早已入了這棋局，她只能選擇與周藝宸並肩作戰。
周藝宸聯想兩件事，他在楚曦沒有回來前把整個事情仔細想了想，總覺得進入那個老宅子大家都吃了放軟筋散的飯，這是一個很大的疑點。
若是沒有內鬼，他絕不信。
「此次平安偷偷溜出宮來雲州，我擔心是姚家在背後偷偷推波助瀾的，他們必然有安排了眼線在隊伍里。」
楚曦想起周傾敏的表現，「九公主不像是有預謀的模樣。」
她相信自己的判斷，一個人是不是精心算計，她定能看出來。
排除原著給她的固有印象，周傾敏在她面前的表現，確實如同一個情竇初開的模樣。
周藝宸對周傾敏沒有好感是因為她始終與姚氏有著脫離不開的關係，但也不會過分遷怒於她，頂多就是無視。
「平安對你的心意確非偽裝，可惜她背後的八皇子與姚家都非善類，就連親妹妹和外甥女都可以利用。」
楚曦沒有過分驚訝，在歷史上為了權利犧牲自己女兒和親妹妹的不計其數，她雖不太了解那位八皇子。
但周傾敏一個困在深宮的女子想要混入賑災隊伍，一路未免太順利，著實可疑。
一路上值得懷疑的疑點也太多了，突然的全部中招，還有黑衣人引走後，山匪的出現，太多太多。
包括當時大當家不讓二當家碰九公主的態度也很值得深究。
「我今日叫你進來除了想商量一個對策，引出更多的眼線，另想提醒你，此次結束回京，陛下恐會為你賜婚，讓你娶平安。」
楚曦聞言，差點被這句話給驚掉了下巴。
「賜婚？」
「陛下不會介意犧牲一個女兒，藉此來斬斷你與我的聯繫，斬斷你進入朝廷六部，為我助力的可能。」
周藝宸說到自己的親生父親，大部分時候都會用冰冷且疏離的陛下來稱呼。
楚曦沒想到這裡面還有她的戲份，「即便陛下同意，八皇子與皇后也會同意嗎？」
「皇后那裡我不能確定，但八皇子沒有不同意的理由，他也想拉攏你和忠勇侯府，聯姻是最直接的方式。」
能夠斬斷他的羽翼，又能為自己添一名虎將，八皇子何樂而不為。
楚曦挑眉，眼神微涼，「且不說我不打算成親，縱然他們真逼我娶了公主，那又如何，難道我還會因為娶了她，而直接換陣營？」
天真的想法。
她不喜歡別人把女子當成貨物交易，即便這個時代背景皆是如此，她也不喜歡。
周藝宸拍了拍楚曦的肩膀，瞭然於心的輕笑，他從未懷疑過其白的堅定。
「其白，寫封家書送回京吧，只需暗中提醒，你祖父，老侯爺是個聰明人，他會懂的。」
「好，我這就寫。」
*
翌日，收到信的老侯爺（楚江的祖父），看到孫兒在信中寫的許久未見過清音表妹，可讓母親將人接回家，順便為表妹請京中名醫號脈，調理身體。
老侯爺一眼就懂了楚江的意思，當即派管家叫下朝歸來的兒子來自己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