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姑姑進城

有根叔這次來是送東西的，白小雅指揮著村裡的小夥子們把糧食往庫房送，雖然東西不多，但還是讓屋裡的王主任高興的直跳腳，看見一籃子雞蛋后更是按耐不住的直接沖了出來。

這個節骨眼能從村裡採購到糧食，白小雅可是是獨一份，張興旺不想讓王主任知道倆人都是一個門路，所以找有根叔多此一舉的幫忙送來。

趁著王主任誇白小雅的功夫，張興旺敲開了祁主任的門，看著目光閃爍的祁主任，張興旺平靜的說道：

「祁哥，之前和您說工作的事，有消息了嗎？」

找工作比張興旺想象中的困難了不少，前幾天定量再次降低后，城裡的工作崗位不但沒有賣的，反而又被精簡掉了一大批，就連院里的一戶人家都在其中，大概率還是行為定量的問題。

現在民事科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安撫被精簡的人，和逃難來的人一樣，給他們做工作讓離開城裡，分批去各地建設祖國。

祁主任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緩緩的說道：

「工作我已經聯繫好了，又不是什麼重要崗位，但房子的事我就沒辦法了。」

「房子我自己想辦法就成，都是村裡人又不挑地方，先住宿舍也沒事，糧食今天就到了，咱倆得合計合計。」

隨後倆人聊起了具體的細節，下班的時候，在白小雅「鬼混也不帶我」的表情中，張興旺騎著自行車出了城，到了城外后將自行車收進空間，在約好的樹林裡邊吃東西邊等待起來。

一直等到晚上九點左右，路上才出現了兩輛卡車，張興旺按耐著沒動，看著車上呼啦啦下來的人，猶豫了一下后沒動彈，直到祁主任的聲音傳來，張興旺才詫異的走了出去。

「祁哥，您怎麼來了？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

祁主任看見張興旺走出林子后鬆了口氣，輕笑著回道：

「我怕你給我打馬虎眼，不盯著點我不放心。」

張興旺心裡一暖，用小腦想都知道祁主任是不放心他，不過現在也不是糾結的時候，好大哥親自來，也讓他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交易的過程很順利，四千多斤糧食，除去工作的部分，祁主任又給了他小兩千的毛票和兩封介紹信，對方全程沒搭話，也沒追問糧食的來路。

錢張興旺沒推辭，看著跟車的小夥子們快速的往上抬糧食，趁機給老大哥塞了一大塊煮熟的羊肉，隨後就鑽進了林子里，等車隊走了才回家。

到家后發現一家子都沒睡，看著短腿媳婦「你果然就是出去鬼混的眼神」，無奈的掏出來了兩串葡萄，隨後將介紹信丟給了老娘，摟著白小雅就回房間了。

王秀蘭隨手擋住貼過來的四丫頭，抄起字典就對照著翻了起來。

第二天張興旺睡了個懶覺，白小雅平常還有婆婆盯著，為了保持良好形象都是把婆婆當鬧鐘用，今天起床后詫異的發現婆婆不在，也有模有樣的學著老弟出了「外勤」，果斷的鑽進老弟懷裡補了一覺。

小姑和二姑家的表哥是下午和老娘一起來的，倆人不但拿著開好的介紹信，還拿著按好手印的空白欠條，主要是王秀蘭確實沒問工作多少錢。

小姑說介紹信很容易開，村長知道她有路子后，驚奇的看了她一眼，得到是領導侄子的門路后，二話不說就給開好了，小姑父得知後半天沒說話，只是默默的幫小姑收拾了行囊。

隨後從廚房裡拿了兩條風乾的魚出來讓她帶走，小姑不但沒要，反而做了一鍋魚湯，小姑父也沒攔著，滿不在乎的嘟囔著自己又不怕你跑了之類的話，含著淚喝了幾口才知道，自己只會釣，風乾什麼的水平實在太差了…

直到小姑走的時候，小姑父才一臉落寞的對小姑說安頓好了就回來，可以的話順便把孩子都帶走，看著小姑肯定的點頭后，又氣急敗壞的補充了幾句，說是家裡還有點錢，少帶一個孩子都不會給她…

小姑說完也是哭笑不得，還煞有其事的說小姑父得知她要進城上班后，臉上一會的功夫表情就變了五回，而且都不帶重樣的，喝魚湯的時候更是抽筋了似的。

二表哥是個木訥漢子，來了也不說話，手裡攥著介紹信和欠條不放，直道張興旺填了400塊的金額，他顫抖著把欠條交出去后，才勉強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表示他一刻都等不下去，現在就想幹活……

小姑和二表哥的工作也安定了下來，倆人都在紡織廠工作，小姑在車間，表哥也是負責向車間運送原材料。

二表哥暫時住在前院的倒房裡，小姑則是和老娘睡在一起，等著表弟的上學的事辦妥后在租房。

塵埃落定后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進入了年底，小姑也帶著表弟表妹住進了三爺幫忙租的房子，張興旺也在二表哥的幫助下勉強學會了游泳的理論知識，計劃搞條船去香江溜達一圈。

按表哥的話說，只要能克服恐懼不亂折騰著嗆水，是個人都能在水裡撲騰一會，哪怕你能頭朝上保持不動，也能在死水中漂上個倆小時，但是遇到洶湧的河流，那就得看你水量怎麼樣了。

這倆月倆表哥和小姑還的錢張興旺都沒要，反而藉機賣給了他們一些糧食，說是等著災年過了再還，並隨口說是老奶奶讓這麼乾的。

據說仨姑姑找自家老娘問原因的時候，老奶奶足足愣了一刻鐘才勉強想出了一個不太扯淡的理由，最後更是把解釋權交給了老爺子，老爺子情急之下也只能擺了個老糊塗的造型。

最近一家子過得平淡又清淡，不知是不是餓肚子的緣故，院里人現在鼻子一個比一個靈敏，別說在家吃肉了，閻埠貴現在家門口都能聞出來你身上的肉味。

所以張興旺不顧老娘的萬般阻撓，隔三差五的就去倆姐姐家有償蹭飯，老娘也是動了動為數不多的腦容量，罵兒子缺心眼，倆閨女家隔三差五的這麼吃遲早也得被舉報，張興旺聽完覺得有道理，當即把小姑家也算了進去……

張興旺一大家子最近過得都還算舒坦，唯一不太舒坦的是白小雅，這天早上起床還憤憤不平的念叨著二嫂說話不靠譜，什麼日子長了以後都是女人勝利，偏偏她天天晚上就跟靈魂出竅似的…

邊扶著床沿起身，邊指著張興旺說他就是個牲口，肚子里在沒動靜這日子沒法過了，看著張興旺睡得四仰八叉的造型，氣鼓鼓的又補了一腳。

踹完還不解氣，想起了昨天的滋補湯，人家都是老爺們喝點湯補補，她這倒好，看她最近無精打采力不從心的樣子，老弟最近還貼心的給她弄了點補藥，全是什麼滋陰養顏補腎的玩意。

這不是看不起人嘛，雖然最後從心的喝了幾頓，但白小雅覺得自己丟人丟大了，決定回去得找三姑奶聊聊生娃的手藝，二嫂的那套算是把她害慘了，簡直沒一句對的上。

張興旺剛被揣醒，就聽到隔壁許大茂家的動靜，不過大夥已經習慣了，許大茂上回還炫耀，說是鐵頭功雖然進度不大，但通過媳婦的不斷喂招，硬氣功已經局部大成，還扒開衣服給張興旺看了看他胸口的老繭，說是自己胸口現在硬的一批。

被吵醒的張興旺只能放棄今早的外勤，無精打採的跟白小雅一起去上班，大清早的大夥都在洗漱，上班的男人們還好，嬸子們一個個無精打採的樣子，精神頭一個比一個差。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糧食都是緊著出門幹活的吃，留在家裡的人都是混個水飽而已，雖然餓不死人，但精神頭那是一點不剩。

定量一次次的降，外面的糧食更是一天一個價，大夥也不是非要委屈自己肚子，能留在城裡地家裡都是有正緊工作，一時半會地餓不死人，大夥都想著能則省，生怕定量接著降或市面上沒糧了，全都打著有備無患的主意。

張興旺兩口子出門晚，幾個嬸子準備結伴去買菜，其實住在這個院里的人收入都還可以，軋鋼廠的待遇在燕京城裡都是數一數二的。

嬸子們看起來只是精神頭差而已，不像路上遇到的婦女，好幾個都跟竹竿似的，別說精神頭了，估計小跑幾步都能暈過去。

隨著食不飽腹，大夥好像都變得暴躁易怒起來，鄰里矛盾和齷齪事逐漸變得頻繁起來，管事大爺的地位又被無形的拔高了一點。

許大茂也逐漸習慣了自己不在，媳婦就把死對頭當廚子用的事實，但傻柱找女工安對象的全盤也落空了。

從大夥只能八分飽的時候，傻柱的工作優勢就逐漸展現了出來，帶回來的剩菜誰看了都眼紅，給程萍萍的菜看著就知道連成本都收不回來。

除了賈家和聾老太太平常能蹭到一星半點外，何雨水也跟著每天吃的肚圓，隨後看程萍萍的目光也慢慢變得不一樣了。

明顯剩菜不夠幾人分的，除了何雨水沒明爭外，賈家和老太太暗地裡還過了幾招，但賈張氏始終沒出面，所以最後賈家完敗。

程萍萍倒是想說話算話，但看著群里一水的老爺們陷入了沉思，最後還真給傻柱介紹了一個同事，和她一般大叫寧悅，姑娘是個吃貨，聽說是個廚子后想了想也沒拒絕，用去同事家溜達的借口和程萍萍回了院里。

傻柱得到消息后，先是扭捏的問了一下姑娘的情況，得知姑娘是屬於膽大心細小巧玲瓏型的后，立馬就拿出了以前的行頭，打扮的那叫一個花枝招展，比過年還利索。

雖然介紹人和姑娘都是工安，許大茂不在張興旺也結婚了，怎麼看都是天時地利人和，但傻柱還是不太放心，為了安全起見，提著一個飯盒敲響了劉海中家的門。

劉海中聽完傻柱的來自，板著臉嚴肅的應了下來，等著傻柱走後，看著從飯盒倒出來的菜，整個人都升華了，暗暗告訴自己，這不是一次頓也不是最後一頓，這不是一盤簡單的菜這是對領導的敬畏和肯定。

隨後一臉神聖的拿出了他的筆記本，激動的臉上橫肉亂顫，喃喃的說著「終於有機會並肩作戰」之類的話。

隨後立馬叫來閻埠貴一家子，加上自己的媳婦和倆兒子等人，召開了院里特殊行動組的擴大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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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強調了院里即將迎接的嚴峻挑戰，信心滿滿的對傻柱的相親工作做出了一攬子安排，更是自己親自挂帥擔任組長，力保此次相親事件圓滿完成。

隨後傻柱第一次用借醬油的理由去了許大茂的家，相互介紹一番后，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嬌小玲瓏的寧悅，寧悅個不高，各項屬性和程萍萍截然相反，屬於腿短但餓不著孩子的那種，略顯蒼白的皮膚配上秀氣的小臉蛋，顏值也在及格線以上。

傻柱頓時有點懵，這個柔弱的小白花形象和他心目中英姿颯爽的女工安差距有點大，回憶了張興旺的大姐后也覺得合理，畢竟人不可貌相，人家可是正兒八經的工安，萬一人家哪方面天賦異稟呢。

寧悅雖然不矯情接觸了一下給人的感覺也是落落大方的那種，但明顯話不多而且不善交談，吃飯時更是認真的厲害，小手靈活的翻飛在碗碟之間，看起來賞心悅目不說，還增加了乾飯速度。

窗外的聾老太太一看就知道是個過日子的人，傻柱也察覺到了這點，因為寧悅看一眼就知道盤子里的肉是豬身上的那一片，傻柱一聽就知道寧悅絕對是個資深吃貨還是很愛吃肉的那種，這頓飯雖然吃點很快，但寧悅對於傻柱的廚藝倒是給予了肯定。

傻柱看了看窗外溜溜探探的聾老太太，想起了許大茂結婚很久的事實，臉上的表情開始放鬆起來，插科打諢的和寧悅攀談起來，聽著對方談吐不凡后傻柱有點上頭了，雖然對方說的話題有點偏，但人家一聽就是文化人，傻柱欣喜的同時暗自下定了決心。

冬天太陽落山的早，第一次見面倆人也沒多少話題，寧悅就備註告辭了，但她是個講究人，雖然在同事家，但還是給了錢和糧票。

寧悅的眼神也不錯，臨出門還過去跟扒窗戶的聾老太太打了招呼，謝絕傻柱的護送后，施施然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