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誰去下鄉
余紅蘭順著大姐的目光，結合實際情況，也猜到一些，忙抱著紅霞。
「我不要二姐走！」
如果可以，她不希望任何姐姐下鄉，哪怕讓哥哥去都行啊！
余紅霞摸摸小妹腦袋。
「大姐，如果林家真要使壞，這確實是咱家頭上的小辮子，我願意下鄉。」
「不行，非要有人去，那就讓我去。」
紅兵不同意二妹去。
「別瞎說，你是有工作的人。」
余紅梅瞪一眼二哥。
余紅兵不以為意。
「工作給二妹就是，反正今年夏天二妹就畢業了，學校也不是不通情理的，提前拿畢業證，曹校長那邊問題不大。」
余紅軍不贊同。
「武裝部的工作不適合紅霞，如果要去，那就我去，我的工作可以跟人換換，換到機械廠二級廠，適合紅霞的崗位多的是。」
余紅梅這回沒有反對，只是安撫眾人。
「你們都先別著急，林家跟咱家相看的時候，爸媽就把林家的情況摸的很清楚，沒聽說他們在知青辦有什麼關係，等我明天去姚大姨家拜年，再打探一下。」
余紅蘭想到一個人。
「林家不可能認識知青辦的，是不是有人給他們引薦？」
余紅梅腦海一下子就浮現出朱秀芳的名字。
「你小孩子家家，別操心那麼多，你們都別瞎想，明天去探探就知道了。」
余紅軍點頭。
「對，現在機關單位才開始陸續上班，都還沒找到狀態，不會馬上就上門的。」
余紅梅笑道：
「就算馬上上門催，咱家也沒有合適的人下鄉，上學的上學，上班的上班，在哪兒不是建設祖國呢？都放心吧！」
也就是說起碼還能苟半年呢，幾個小的放心不少。
紅梅跑前跑后，忙了好幾天，眼瞅學校要開學了，才跟余紅軍碰了碰。
「八九不離十，逃不開朱秀芳的計策，就是想算計咱家紅霞。」
七個孩子，紅霞最老實綿軟，讓她下鄉，運氣差一點，只怕要被欺負的骨頭渣子都不剩。
余紅軍臉色鐵青。
「我去找田貴。」
余紅梅搖頭。
「多子女家庭孩子需要當兵下鄉，是明擺著的事實，我想讓紅兵去參軍。」
紅軍不樂意。
「當兵不容易，咱爸媽以前就商議過，想讓孩子過正常人家的生活，你想讓二弟跟咱爸一樣，一輩子到處奔波，一身病痛，有家不能回的……」
紅梅吸吸鼻子。
「那怎麼辦，紅霞肯定不能去，我都準備好了給她買個工作，就是我們衛校食堂，關係都打探清楚了，紅霞廚藝好，找的是大師傅身邊學徒工崗位……不然我去下鄉？」
余紅軍想了想。
「別想了，你學了那麼多，就是要去醫院上班的，咱媽那一直留著給你，除了你，誰也接不了班，紅霞紅兵都不行，還是我去吧！」
紅梅沉默半晌。
「你的工作怎麼辦？」
紅軍也打探過。
「我們機械廠的食堂，不算附屬，算是二級廠，規模不小，食堂大師傅有個兒子一直想進機械廠學技術當工人，我工作給他，他把紅霞弄到食堂去當學徒，正式工，他還願意補我一些錢，不過錢我沒要，只要他多照顧一些紅霞。」
家裡現在缺的不是錢，是庇護，紅梅來了興緻。
「機械廠食堂怎麼成二級廠了？」
余紅軍點頭。
「機械廠人多，食堂很大，夏天做汽水冰棍，冬天做烤紅薯炸麻花各色點心，本來只是給員工當福利，後來廠里想增加收入，索性單獨成立二級工廠，平時給職工做飯，寒暑兩季，逢年過節，都可以做冷飲點心賣，其實不比工人差。」
紅梅鬆了口氣。
「就是要委屈大哥了。」
弟弟妹妹在隔斷那邊豎起耳朵聽著，紅霞幾次表示願意下鄉，都被大姐武力鎮壓。
紅兵也知道自己工作單位的特殊性，除非放棄工作，或者紅旗長大，他是無法把父親找關係弄來的工作轉給妹妹的。
紅軍擺手。
「不委屈，說到底，這件事的起因還是我識人不清。」
「怎麼能怪你，壞人要使壞，是不需要理由的，咱們兄弟姐妹一定要齊心協力，不能把緣由怪在自己人身上，大哥放心，這學期我就可以進單位實習了，最多兩年，我一定想辦法給你弄回來。」
余紅蘭適時插一句。
「大哥你可千萬別在鄉下結婚。」
余紅梅忍不住笑。
「你小丫頭片子一個，知道什麼結婚，羞不羞！」
余紅軍也笑。
「放心吧，你們都沒長大呢，我是大哥，是家裡長子，不會那麼早就結婚的。」
余紅蘭想了想，還是忍不住提一嘴，不過壓低了嗓門。
「大哥，你把高中的課本帶上，哥哥姐姐們都不能考大學，沒這個道理，不給考大學，還開大學做什麼？我聽收音機里說飛機大炮坦克，都要厲害的人才能造，厲害的人，可不就要上大學么！」
余紅梅愛憐的看著小妹。
「你呀，先把自己的課本學明白。」
余紅蘭就知道，所有人都把她當小孩兒。
她傲嬌的抬起下巴。
「我已經把三哥和三姐的書都看完了，二姐還給我出題做，我都會！」
哥哥姐姐們都吃驚的看向紅霞，紅霞點頭。
「蘭蘭很聰明。」
余紅梅笑。
「也是，那大哥你準備準備，把高中課本也找出來帶上。」
「輕裝上陣吧，等我去把工作的事情落實了就可以出發。」
紅霞不捨得大哥為自己犧牲這麼多，可又對未知的下鄉心生懼怕。
「大哥你要去哪裡啊？」
說到這，余紅軍看看余紅梅，余紅梅也有點抓瞎。
「主動肯定比被動好，不知道現在還能不能選地方，等我回頭去姚大姨家問問。」
余紅兵思忖片刻。
「早點去報名，肯定比他們使壞安排的地方強，如果姚大姨沒有什麼好建議，其實我覺得余家村就很好。」
余紅霞臉色變了變。
「余家村……」
余紅梅跟著眼睛一亮。
「沒有餘張氏一家的余家村，那是在合適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