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上門做客
京城距離冀州城不算近，大太太一行人走了五六日，才堪堪在臘八節前趕到了京城。
一到京城地界，城牆外早早就有僕人等候在外。一見到是姜家的馬車來了，僕人們趕緊上前，拜見大太太和眾位小姐。
婉初輕輕撩開帘子，巍峨的城樓漸漸映入眼帘。城樓高聳，磚石厚重，透著一股威嚴。
入城之後，喧囂聲如潮水般湧來。街道兩旁，店鋪林立，各色旗幡隨風飄揚。集市上人頭攢動，販夫走卒的叫賣聲此起彼伏。
這邊是綢緞鋪子，在冀州都看不到的貴重綢緞就隨意擺在店鋪面前的案台前，任人挑選。
那邊是擺滿了新鮮果蔬的小攤，鮮嫩欲滴的果子散發著誘人的香氣，有些甚至連自己都叫不出名字。
茶樓酒肆里賓客滿座，談笑聲不絕於耳。街頭還有雜耍藝人，引得眾人圍觀看熱鬧。
別說是婉初看花了眼，就是大太太，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京城果然繁華。」半晌，大太太放下帘子說道，「等收拾好東西，安頓下來，把給定國公府帶的禮物再加三分。」
周媽媽也被這京城的繁華吸引了目光。聽見這話，連忙應下。
眾人回到京城的姜宅，被丫鬟婆子引導著去了自己的屋子。嫻寧住的地方依舊叫聽雨軒，婉初則住在聽雨軒的正對面，墨雲居里。
眾人舟車勞頓了幾日，終於能好好的歇息了。誰知大太太又派了人來，叩開了墨雲居的大門。
「九小姐，太太吩咐，叫您這幾日好生歇息。後日一早，太太要帶兩位小姐去拜訪定國公府。還請九小姐多做準備。」
婉初點頭稱是，這才安穩歇下。
這兩日，大太太已將一切姜宅事務收在自己手中。等到了後日一早，大太太早早地便起了床，由著眾人服侍自己梳妝。
沒一會兒，青梅輕手輕腳地走進來道：「太太，九小姐已經到了。」
大太太看向銅鏡中的自己，語氣平和：「她倒是早。」
青梅沒聽出來大太太的意思，只笑著道：「九小姐和先前在冀州時一樣，還是這個時辰給太太您請安的。」
大太太細細描眉，沒理青梅。周媽媽忙給青梅努努嘴，叫她下去。
周媽媽寬慰大太太：「九小姐雖然過繼了，可如今她也一樣只能靠著太太您。依奴婢看，九小姐如今還是算聽話的。倒也沒有因為今日要去定國公府，就在您面前冒頭。」
大太太淡淡地『嗯』了一聲。周媽媽又笑道：「再說，就算她有那個心思又如何。她是孫猴兒，太太您就是彌勒佛，還擔心她翻出您的五指山嗎？」
大太太這才笑道：「真是越老越滑舌了。罷了，叫她進來。」
婉初今日打扮得依舊素凈。
身著一襲月白色的素錦長裙，裙擺處綉著幾縷淡雅的雲紋，似有若無，宛如輕煙繚繞。
上身著一件天青色的對襟小襖，領口袖口用銀線綉著精緻的纏枝花卉，針法細密，在低調中透露出精巧。
見到大太太，婉初規規矩矩地下拜，口稱：「請太太安。」
大太太打量了一番，見婉初打扮得素凈但貴氣，微微頷首：「這樣裝扮也是好看。咱們雖然是從冀州來的，可也不能失了官家小姐的氣勢。」
婉初微笑。即便自己收拾得當，大太太也能從中跳出不滿來。
不過自己並不在意。她原本就沒打算去定國公府出風頭。
「你且等一等，等你二姐姐到了，咱們一起去見你大姐姐。」
婉初聽了這話，乖順點頭。還和往常一般，為大太太布菜。兩人等了一會兒，才見嫻寧姍姍來遲。
大太太一見愛女來了，忙招呼道：「今日怎麼這麼遲？你可用膳了？」
嫻寧抿嘴一笑：「還不曾。知道今日是要去定國公府見大姐姐，不敢貪睡。只不過我身邊的丫鬟不知道我的喜好，一時找不到我的衣裳和首飾，所以才來遲了。」
嫻寧不說，大太太還沒留意到。今日的嫻寧穿的果然和往常不同。
嫻寧梳著回鶻髻，插著金簪與紅珊瑚珠翠。面容白皙，眉黛細長。耳戴金鑲紅寶石耳墜，雙手籠在狐毛手籠里。
身穿絳紅色錦緞對襟大氅，領口袖口是白狐毛，柔軟且厚密。
裡面是茜色繡花錦襖與同色長裙，襖上綉著傲雪寒梅。腰間系著金鑲玉的腰帶，垂著香囊。
大太太看著歡喜：「你甚少穿顏色這麼鮮亮的衣服，倒叫我眼前一亮。」
周媽媽在一旁捧場：「二小姐年輕，皮膚又白，穿什麼衣服都壓得住。」
見嫻寧羞澀一笑，大太太道：「咱們如今來了京城，你身子又大好了。可要好好打扮打扮自己。等這陣子閑下來，我與你上街逛逛，買些好料子給你做衣裳。」
大太太提也沒提婉初一句，只拉著嫻寧，給她夾菜。婉初也不惱，依舊面帶微笑地坐在下首。
等用過飯，沒一會兒，外面的婆子就進來回話：「回太太，外頭馬車已經備好了。可以出發了。」
大太太點點頭，這才帶著嫻寧和婉初上了馬車。
這次換了輛大的馬車，正好能坐下三人。一路上，大太太都沒有說話，似乎有些心事重重的模樣。
因著大太太沒說話，嫻寧也只是垂著眸子，不知在想些什麼。兩人都不說話，馬車內的氣氛頓時有些壓抑起來。
京城的姜宅位於京城最西邊，距離定國公府還有一段路程。婉初只覺得坐了許久，才漸漸覺得馬車停了下來。
一個略帶熟悉的聲音在馬車外響起：「停車吧。」
車簾一掀，陽光透進來，婉初不自覺地鬆了口氣。
唐氏的心腹陳媽媽，一臉喜氣地站在高聳的院門外，笑著迎了上來。
「貴客來了。我們夫人和大奶奶可盼著您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