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轉輪紫袍

「合作？」

「如果某天月影風靈宗去危害你的宗門了，你可以拿出這個。」尼古丁真起身走向一旁的貨架，拿下來一個轉輪交給我。

「轉輪？」

「你只要轉起來，那麼我就能帶著千軍萬馬過去支援你。」

「那你的條件是。」

「條件是在我需要幫助的時候，你也要過來合作。」

「那，大概什麼時候。」

「我需要幫助的時候。」尼古丁真遞過來一根銳刻，「來抽一口，放鬆一下，藉此我們的合作就達成了。」

我吸了一口，沒想到一瞬間整個人的意識都變得專註，身上的氣息流轉都沸騰起來。

「好煙。」

「這個是只有我才能抽到的。」尼古丁真起身，「今晚二位就在客人營帳休息，明早我會啟程帶著二位去荔枝縣見一下菜虛道觀。」

晚上工作都停了，外面歌舞昇平，尼古丁真坐在最高的位置看著子民們歡歌作舞，摸了摸一旁的雪豹，雪豹也有些舒服打了個哈欠翻身繼續呼嚕嚕。

「淳宗主，你們的世界晚上也這麼熱鬧嗎？」

「那倒沒有，妖魔作祟，而且大家都很貧窮，基本上晚上也在工作賺錢。」

「那你開宗門不是為了一方百姓么。」

「確實這樣，但現在好一些了，雖然貧苦但他們至少吃飽穿暖還是新衣，以後孩子都受教育。」

「我們這裡的教育倒是基本沒有，全是藏傳秘術和藏文，自小可以加入藏傳佛教，然後學習知識學習文字，等出來了可以學習漢話，再用僧人教的本事謀求生路，或者可以繼續留在藏教，做一些更高深的知識。」

「但你的勇士們都是身強力壯，馬肥兵器強。」

「這些用你們漢人的話來講，未雨綢繆，但活佛預言的事也快要到來了。」

早上，五匹馬，三位勇士，尼古丁真一匹，我和蘇珊一匹，最後一匹背著糧食，雪豹在一旁跟著，就看尼古丁真身後背著一個長桿轉輪，轉輪上面帶著一支寒鐵槍頭。

「這一路艱難險阻，看看兩位朋友的實力能不能接受住。」

「不用這麼麻煩，把馬收回去吧。」我隨手扯下一片祥雲，隨後帶著蘇珊坐了上去。

「淳宗主，果然好神通，當年活佛也不過是誦經渡河硬接滔天駭浪。」

祥雲飛於高處，俯首望去一望無際的草原魚山坡，成群的牛羊馬在草原上遷徙，還有像天眼一樣的湖泊，有著九轉曲折的河流穿插在起伏的坡地之間。

「好壯闊，兵強馬壯，人強羊肥。」

「自從我上任開始，就在不斷養精蓄銳改革民生。」

飛行的速度大過騎馬奔騰，一直到了天黑我們在一處廣闊的城市邊緣停了下來。

「到了，荔枝縣。」

「那，菜虛道觀就應該不遠了吧。」

「總的道觀在城市的深處，大大小小的菜虛道觀三十來座，我們倒是可以在這，寄宿一晚。」

「敢問何方道友，竟然有如此騰雲駕霧本領。」一個道士踩著一根雞毛落下。

「你好，我們是受這位理塘王指引，特來此地拜訪菜虛道觀。」

「理塘王。」道士行禮。

「不必，這麼晚了，安排一下住所吧。」

道士安排小道士給我們清了幾間房，但出於安全考慮，蘇珊還是和我住在了一起，梅狸貓他們三個都有著竹筒作家，我把竹筒擺好在桌子上，隨便糊弄一口，就鑽進了被窩。

「有殺手。」我一下驚醒，隨即抓起身邊的梅樹枝灌入氣息，緊接著眼前一抹綠色的光炸開屋門，就看一個蹦跳的身影沖了進來。

「樹枝！」梅樹枝即可化身666根在我面前形成一面盾牆，緊接著一隻手打穿了樹枝牆要抓向我，但還是攔住了。

「合！」樹枝直接把黑影積壓在一起，我起手點亮屋裡所有的油燈，只見綠色的沸騰的血液從樹枝中滲透下來。

我的表情變得凝重，所謂的殺手是個有綠屍寒的喪坤。

雪豹撞破殘餘的門框，對著樹枝團嘶吼了一聲，隨後尼古丁真等人趕到。

「雪豹閉嘴。」雪豹安靜下來。

尼古丁真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樹枝團。

「蘇珊姑娘她們沒事吧。」

「我沒事。」蘇珊和梅狸貓它們從竹筒里出來。

「有誰受傷了。」我看著尼古丁真他們幾個都沒事。

「道觀的幾個道士。」

「這個殺手是喪坤，不確定什麼情況。」

「據我所知，菜虛道教的回天大陣，不至於會讓一個小小的妖物滲透，而且還能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直撲邊防的菜虛道觀。」

「去看看。」

道觀大堂之上，幾個弟子被符咒和紅繩捆綁纏繞，周圍的弟子拿著法劍警惕著，道長坐在椅子上，額頭上往下滴汗。

我的樹枝球直接丟在了大堂，引起周圍弟子的防範。

「沒事，有我在，他們跑不了。」我背著手看向束縛住的弟子，他們已經開始轉化，身上開始出現畸形的肉瘤組織，頭髮已經全部脫落，並且生長出類似中分的觸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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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長。」幾個弟子焦急的看向正中的道長。

「沒辦法，他們的命途也就到此為止了。」說罷，道長起身抬手跺腳，地上倚靠的長劍直接從劍鞘彈出，反手背身抓在手上。

另一隻手甩出幾張符咒，長劍穿刺緊接著燃燒起來，再隨手掐訣直接甩向弟子們。

「且慢。」我抬手一揮，符咒散去，「他們還有救，但救得不多。」

「這位客人可有方法。」

「差不多，但能嘗試一下，蘇珊。」

「是，宗主。」蘇珊開始掐訣，身上呈現出白色的氣息，隨機身上的掛飾變得暗淡，綠色的氣息開始浸染白色的氣息。

道長的表情變得嚴肅。

「起！」蘇珊再次掐訣，氣息全部扎進喪坤們的眉心，隨後一抹綠色從喪坤們的眉心抽出，再次匯聚到蘇珊身上，綠色的氣息再次剝離，身上的掛飾變得翠綠。

這些喪坤逐漸安靜下來，身上的皮膚開始老化，有些地方開始結痂掉落。

蘇珊臉色變得慘淡，我趕緊過來餵給她幾顆修行丹，讓蘇珊坐地開始運功，一股清流在蘇珊身邊升起。

道長走了過來，仔細觀摩，隨後看了看我。

「請問淳宗主，剛才我感受到了同為綠屍寒的邪門功法，而且你餵了這位姑娘一些靈丹妙藥，她就開始運氣恢復了，並且我這些弟子，也沒有了綠屍寒的氣息，現在也沒有什麼生機。」

「生機倒是也有。」止水經和回春術的兩相作用，弟子們的皮膚慢慢恢復水潤，但是他們還是一副灰白的情況。

「師傅，有妖孽……」頭一個醒來的徒弟有氣無力。

「妖孽已經收復了。」我指了指那團樹枝，「你們是怎麼遇襲的。」

「一個身影從牆頭跳了過來，我和師兄弟以為是盜賊，他滿口含糊不清只能聽到只因只因，然後一下子撲了過來。」

「結界是不是破了。」

「我已經派弟子帶著補救去樹林邊緣了，來人帶你們幾個回房休息，剩下的弟子去屋頂觀察附近情況。」

「是。」弟子們該忙的忙。

「幾位，隨我進後房有事詳談。」

道長帶著我們到了後房，燒水熱了荔枝飲料，還有油餅，我們圍坐在一起，尼古丁真的三個勇士坐在周圍警戒。

「請問蘇珊姑娘為何懂得綠屍寒的功法，這個邪門秘術已經失傳許久了。」

「這個其實也不是綠屍寒，我們只是運用了獨門功法將綠屍寒從你的弟子們身上提出來進行反方向的推敲，然後形成綠屍寒一樣的功法。」

「那淳宗主，你的那些靈丹妙藥。」

「小弟身上不多，都是給蘇珊姑娘維持神魂準備的。」

「神魂？」道長看著蘇珊有些不可思議。「抱歉蘇珊姑娘，老朽有眼不識泰山。」

「沒關係的道長，我只是剛剛成型。」

「這丹藥也分道長和大將軍，小弟身上不多，莫怪，下次再來光顧必多準備。」我拿出兩盒丹藥，然而裡面也就是兩粒大的，也是修行丹一級中級。

「感謝。」道長十分感激地收了下來，尼古丁真也只是笑了笑收下。

難不成，這個世界丹藥是稀缺貨？

道長喝了口荔枝飲料，「各位客人，此次突發也是我幾十年來不曾見過的，老朽自從上任這個邊防的菜虛道觀，就一直對邊防的陣法恪盡職守，我並不覺得這是一場意外。」

「主要看你的弟子們什麼反饋，如果只有那麼一個喪坤，那就好說，而且邊防陣法破壞到什麼地步也是個問題，第三點也就是說，如果喪坤沒對其他地方造成影響，直接潛入菜虛道觀傷人，那麼他的目標是誰，這麼做有什麼意義。」

「今晚各位是暫且不能休息了，抱歉失職，出於安全考慮請各位等到天亮之後弟子們全部返回再回房。」

「沒事，我們草原的勇士能禁受起考驗，現在是我們需要做好壞的打算，這篇地方居民過多，喪坤感染起來很容易並且擴散速度也快，即使今天過去了，也不代表明天不會出現新的喪坤。」

我們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一直到了天亮，弟子們全都返回。

「道長，陣法缺了一口，並不像是自然風化，而是人為的破壞並且後期自行修補上了，並且光明正大地告訴我們修補的位置和修補的方式。」

「道長。」另一夥觀測的弟子也回來了，「太陽已出，城鎮暫未發現妖魔作祟的可能。」

「看樣子是沖我們來的。」道長深吸一口氣，「對不起影響到各位了，請回休息吧，晚飯我們會好好款待各位，抱歉了。」

回房休息，畢竟晚上情況不對，梅狸貓和只因就沒回竹筒裡面，一直到黃昏睡醒，我們幾個起床吃飯。

「各位客人，我已派弟子快馬加鞭趕往總教，預計三日內就能回來，幾位暫且休息。」道長準備了一桌好吃食，我們也沒顧及什麼，飯後繼續討論昨天的事。

「道長，如果說沖著你來的，那麼喪坤按理說不會闖入我的房間，而且今晚還能看看情況，如果相安無事，可能就是個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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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什麼。」

「我們要去的，菜虛道觀，肯定有什麼東西，不想讓我們知道。」尼古丁真喝了一口荔枝酒，「這麼多年菜虛道觀，和理塘軍一直守著這片森林，只有貿易往來和人口交流，唯獨今天出了事，那隻能說明我們讓人盯上了。」

「都是猜測，先這樣吧，今晚休息過後我們還是出發吧，道長也看到了我們是祥雲駕霧，一路上我們安全，道長也好好帶弟子們保護陣法。」

「確實，這是目前最好的方法了。」道長摸摸鬍子，「而且現在的狀況我的弟子也不能保證會不會安穩回來。」

晚上我屬於半夢半醒，蘇珊坐在門口摸著梅狸貓，只因窩在房樑上休息。

滿腦子是道長的情緒，還有兩次出現的喪坤，第一次也許是個意外，第二次就不是了。

「蘇珊。」

「宗主。」

我坐在蘇珊旁邊，抽起銳刻，「綠屍寒的解讀怎麼樣了。」

「一直在進行著，這個功法始終搞不明白為什麼效率甚微，而人家傳染到喪坤身上就能全部發揮。」

「應該是功法還沒鑽研到人家那麼透徹，況且老道長也知道綠屍寒這門功法是失傳絕學，沒有人指路學著確實麻煩。」

第二天啟程，祥雲駕霧，看著遠處越來越清晰的山頭，還環繞著濃重的氣息。

「道友，請等下。」一個道士踩著雞毛就從後面追了上來。

「哎呦！大黑子道長。」沒想到是老熟人。

「是小黑子兄弟啊，沒想到還有理塘縣的……」大黑子看到了那隻慵懶的雪豹。

「拜見大將軍理塘王。」大黑子對著尼古丁真行禮。

「上來一起去你們總教吧。」

「幾位客人可直接來到大堂就行。」千里傳音，我們都愣了一下。

「看樣子是總教主發功了。」大黑子又對著宗教的方向行禮。

「趕緊過去吧，一會著急了。」祥雲飛速到山頂的大殿之上，周圍香爐沒有香火但仍然飄蕩著香火煙氣，把大殿的形象變得更加輝煌莊重。

祥雲在大殿內停下消散，大黑子行禮，「稟告教主，客人已安全帶到。」

「回去好好休息，交接任務。」

「謝教主。」大黑子行禮離開。

一位身穿紫金道袍的道士從最高位置走了下來，「許久不見，理塘王。」

「這一晃，有幾十年了，鴉片戰爭之後又是一場千年雞妖之爭。」

「千年鯤妖已除，現在算是天下太平了，但我們始終是這顆心懸著放不下，一直未雨綢繆。」道士轉身看向我，「來自天道的淳陸仁同志，你也終於到了。」

「你認識我？」

「人家理塘王都認識你，我們作為這個世界的兩個頂點，知道些什麼很正常。」道長示意一旁的坐蒲團，「請坐，來人看茶。」

點心，茶水，甚至雪豹和梅狸貓還有隻因他們都有吃食。

「介紹一下，我叫肖黑子，菜虛道教的最高領導人。」

「幸會。」

「還有你，出來吧，別藏著掖著了。」聲音回蕩在大廳中。然而沒有什麼反應。

「還挺嘴硬。」肖黑子手指掐訣，就看一根樹枝從大門外飛進來，一聲脆響直接從陰暗處擊落一隻黑羽雞。

只因當時嚇了一跳。

肖黑子再次抬手，就看樹枝串著黑羽雞飛回來，直接抓在手上。

肖黑子的雙眼發出金色的光芒，緊接著黑羽雞直接脖子一歪氣斷身亡。

「果然，到頭來只是一隻傀儡。」肖黑子抬手一甩，整隻雞煙消雲散。

「肖黑子主教。」

「沒那麼麻煩，叫我道長就好。」

「肖黑子道長，我們一直覺得路上有人盯著，沒想到你會抓住它直接逼供。」

肖黑子笑了笑，「這一開始就是一個局，但目前來看，他們應該是坐不住了。」

「他們？」

「月影風靈三首席。」

讓我想起雷電真人說的那些話，沒想到另外世界的菜虛道教也對月影風靈有所敏感。

「月影風靈三首席只不過是藉機上位，但我的信息也不全，這三個人應該是吃了現成的資源，最後平定了你的那個世界所有宗門，現在你的出現讓他引起了注意，並且你對他們來說是塊難啃的骨頭，他們只能藉機會傷害你而不是直接抄了你的山門。」

「我到現在經歷了兩次喪坤襲擊，月影風靈按理說同樣的招數第一次失手了不會用第二次。」

「你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但大家都知道的是，他們三個要捲土重來了。」說完又看向蘇珊，「丫頭，你也是個機緣。」

「我？」蘇珊有些不明所以。

「上一世你出了意外，他很對不起你，這一世有淳宗主保護了你，也讓我們重新相見，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好好善待自己。」

上一世？按理說這麼高深的道教主持，怎麼可能認不出眼前的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