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未完成之事

第317章 未完成之事

裴今宴這才想起,自己手裡還端著一杯水。

急忙轉身,把水遞了過去,只是視線還努力迴避著,「你喝完水便出來吧,哪怕不是傷風,到底也熱了兩天兩夜,凌晨又出了一身汗,只怕體力不支。」

「……是,我知道了。」蘇明妝。

就這樣,裴今宴再次離開房間,小心關了房門。

蘇明妝一邊喝水一邊嘆息——還好她從前就是有名的顯眼包,習慣了丟人,否則現在怕是要鑽水裡把自己溺死了。

慢慢的把水喝完,才發現,浴桶周圍並無桌子可放杯子。

便一隻手拿著杯子,另一隻手扶著浴桶,準備先出浴桶再說。

但就在她站起來的瞬間,猛地眼前一黑,緊接又跌回浴桶里,而手裡的杯子就這麼毫無防備地甩了出去,直直砸在牆面,應聲而碎。

門外裴今宴聽見,急忙高聲道,「怎麼了?發生了什麼?」

此時跌坐在浴桶里的蘇明妝,被摔得說不出話來。

「人呢?」

「明妝?」

裴今宴又焦急地喊了兩聲,依舊沒得到回應,最後情急之下不得不推門而入,查看情形。

蘇明妝見男人進來,急忙用最後的力氣調整姿勢,整個人趴在浴桶壁上遮羞,「我……沒事……」

裴今宴見此一幕,呼吸一滯,急忙轉過身去,「到底發生了什麼?」

無奈,蘇明妝只能實話實說,老實巴交道,「……你說得果然沒錯,我……好像是洗的時間久了,有些體力不支。」

裴今宴周身血液瘋狂竄動,努力壓著嗓子,讓聲音平靜,「能出來嗎?」

蘇明妝見男子背對著她,便扶著浴桶,緩緩站起來——實際上,她剛剛起身不快,絕非起身過快而頭暈,說到底,還是身體太虛弱了。

裴今宴一邊控制著瘋狂心跳,一邊靜聽女子的聲音,見她遲遲沒從浴桶里出來,便猜到什麼。

他抬眼,看見一旁掛著的披風。

那是昨天晚上,她隨他到小廚房時穿的披風,顏色為白色偏粉,質地是厚綢,在披風袍擺上,綉著一些粉色花瓣。

思考片刻,伸手把披風取來,「我一會迴轉過身去,但會閉眼,你別驚嚇。」

蘇明妝心裡想——她表現得還不清楚嗎?她已經下定決心與他過正常夫妻生活,不介意他看。

但心中也是敬佩——坐懷不亂,真君子。

裴今宴舉著披風轉過身,緊緊閉著眼,按照腦海中的記憶走到浴桶一旁,「你能站起來穿披風嗎?若站不起來便在水裡穿。」

「能。」蘇明妝小心扶著浴桶接了披風,小心穿好,紅著臉低聲道,「站是能站的,只是跨出浴桶……怕是體力不夠。」

裴今宴呼吸之間,覺得鼻腔里火辣辣的熱,卻不知是吸進去水氣還是什麼,「穿好后告訴我,我睜眼。」

「好了。」

裴今宴暗暗攏了攏手指,之後鼓起莫大勇氣,睜開眼,卻見女子與氤氳之中,若從水而出的芙蓉仙子,亭亭玉立。

她穿著披風,微微側著身,濕淋淋的長發垂下,遮了大半張臉,只隱約能看見她眉眼附近的皮膚,以及纖長的睫毛。

裴今宴鼻腔里更火熱了,「我要把你抱到床上,可能會冒犯。」

蘇明妝輕聲道,「沒關係。」

裴今宴暗暗深吸一口氣,便把人從浴桶中抱出,之後小心放在床上,「你稍等一下。」

把帷帳帘子拉好,匆匆離開。

蘇明妝不知他去做什麼,但還是抓緊時間,用披風把自己擦乾,隨後拽來被子蓋上。

過了一小會,

她聽見了腳步聲,知曉是他回來了。

帷帳帘子外,裴今宴輕聲道,「你先把被子蓋好,然後告訴我。」

「……我蓋好了。」

裴今宴這才掀開帘子,把從庫房房間里找到的巾子和乾淨被褥拿了來。

蘇明妝看見被褥愣了一下,這才想起,自己之前蓋的被褥沾了汗水,心裡想著——他竟這般細緻入微。

但裴今宴看著被褥,還是覺得自己心粗了,「你拉緊被子。」

「?」蘇明妝不解,「……好。」

隨後就見男人俯身,用被子把她包裹好,連人帶被的抱了起來。

「???」蘇明妝。

裴今宴把人放在軟榻上,然後回到床旁,換上乾淨的床單褥子。

蘇明妝愣愣地看著這一幕,莫名其妙地想起夢中,她蜷縮在破敗的屋子裡,瑟瑟發抖的情景,當時她心裡怨他、恨他、卻又希望他來照顧她。

只是……

夢中她希望的是錦王來照顧她,夢外卻成了裴今宴。

現在想想,只覺好笑——她和他怎麼會發展至此?

另一邊,裴今宴不免擔心——他一個大男人,卻做女子的活計,會不會有損男子威嚴?

轉過身,見女子若有所思,試探著問道,「你在想什麼?」

蘇明妝急忙收回思緒,「在想,一會你要和我說什麼。」

裴今宴鬆了口氣,「我抱你回來。」

「好。」

於是,裴今宴又去把人抱回來的,但意外還是發生了……

在他剛剛抱起女子時,卻不知是他的失誤還是純屬偶然,剛剛蓋在脖頸上的被子,竟滑下些許,露出一片雪白。

「……」某人就這麼明晃晃地深吸一口氣。

兩人之間的溫度,好像驟然上升。

蘇明妝縮了縮脖子——她承認,之前衣領是她故意拉松,但這回絕沒動手腳。

裴今宴發現,他不吸氣還好,吸后更是意亂神迷——他鼻尖,吸入的滿是女子身上的馨香。

這馨香褪去之前梔子熏香的刻意,是她本身的氣味,令他心跳停滯片刻,之後周身血液倒流。

蘇明妝本要把被子拉上來遮羞,但感受到男子周身僵硬,輕咬唇角掙扎片刻,之後湊近他的面龐,輕聲道,「如果你想……是可以的……」

她也不知自己這麼說,他能不能聽懂,卻又怕說得太直白,惹惱了他。

他就好像高山雪蓮、一塵不染,而她卻內心充滿陰謀算計,少女的皮囊之下,藏著一顆滄桑臟腐的內心。

如果不是形勢所逼,她是真的不想染指他。

她伸出手臂,覆在他冷肅的面龐上,輕聲道,「我們可以……繼續完成大婚那日,未完成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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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別兩寬,將軍自重,妾身想獨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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