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故人
次日，林牧之簡單收拾了一下行李，便獨自一人前往了青城郡。
其實有一點林牧之很是糾結，他該如何處理牧清靈、牧藏鋒等人呢？
殺了他們無疑能更好的隱藏自己的秘密，但怎麼說也是相交一場，他又如何能夠狠下心來。
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而且他若殺死了幾名青城派的弟子，不說青城派是否肯善罷甘休，就是此舉也會引人懷疑。
他的動機是什麼？他為何要殺死這些無辜之人？
他冒然痛下殺手，反而會引人懷疑。
除非他能想法激怒牧藏鋒，然後藉機發作殺人滅口。
但還是那句話，他與牧清靈好歹相交一場，不到萬不得已他並不想走到這一步。
三日後，林牧之趕到了青城郡。隨後根據當地錦衣衛暗探的指引，林牧之又前往了青城山下的一座集市。
在集市內林牧之一路尋找，最後終於看到了一身穿華服的婦人。
說是婦人，但其的模樣卻跟少女沒什麼區別，只是一身的打扮能夠看出她已嫁為人妻，同時其的身邊還跟著一個調皮的孩童。
通過錦衣衛的情報，林牧之得知她正是牧清靈。
其每日都會親自來到市集挑選一些新鮮的蔬菜，然後回到家中為家人做飯。
如今的她每日相夫教子，日子平淡且充實。
如果錦衣衛不針對王鶴祥，可能她這一生都會很幸福吧。
但可惜，林牧之已經來了。
「靈兒姐，別來無恙啊！」林牧之一臉笑意的走到了牧清靈的面前。
「這位壯士，我們認識？」牧清靈意外的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壯漢。
見其並不像好人的模樣，下意識的將兒子拽向了身後，但當她聽到了「靈兒姐」這個稱呼之後，她柔軟的內心卻是突然一顫。
「你…你是小六？」牧清靈不可置通道，仔細的看向了林牧之那張黝黑的臉頰。
但任她如何觀望，卻也沒能看出一絲故人的影子，畢竟她們已經二十多年沒有見面。
不過她倒是確定了下來眼前之人真的是那個王家村的林小六，要說此刻眼前的男人跟她記憶中的林小六還有哪一絲相像，那便只有其說話的語氣了。
「想不到靈兒姐你還記得我。」林牧之幾分欣喜道，隨後又看向了其身後的稚童。
「這是靈兒姐你的小孩嗎？」
牧清靈輕輕頷首，面色多少有些複雜。
其實年少時期的兩人是有一絲機會走到一起的。
那時她情竇初開，林牧之又少年老成，兩人在一起時林牧之沒少佔她的便宜。
而且林牧之對她的影響也較為深遠，若不是他，她現在甚至連字都不認得。
最關鍵的是，受林牧之的影響，她學會了反抗。
面對父親提的一些不合理的要求，最終她勇敢的做出了反抗。
她的父親本想讓她安心在家裡學習醫術，好繼承她爹的衣缽。
但她最終還是選擇遵循自己的本心，拜入了青城門下。
隨後她的生活便如開了掛般，武道一日千里，很快便超越了其的大哥。
而她如此天資也被掌門所察覺，於是被其破格收入門下，成為了青城掌門的關門弟子！
如此精彩的人生，她自然早就將那個王家村的林小六忘了個一乾二淨。
再到後來王鶴祥突然來到了青城郡並對她展開了猛烈的追求。
她那時也剛好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於是便選擇了這位尚書門生作為了自己的如意郎君。
但她怎麼也沒想到，如今二十年沒見的故人，今天竟然還能再次相遇。
她以為林牧之早已死在了哪個不知名的角落。
「生孩子一定很辛苦吧。」林牧之頗為感慨道。
在這個醫術並不發達的世界，生孩子無疑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風險很大，自然也十分痛苦。
聽聞此話，牧清靈驚訝的張了張小嘴，只這一句簡單的關心，她可是從來都沒有聽到過啊。
所有人見到她的孩子都只會客套的誇讚一下孩子可愛，驚訝一下孩子長得如此白嫩，卻從來都沒有人關心過她。
哪怕是她的丈夫，甚至她臨產之際，其丈夫亦在郡城忙於公務…
「你這些年，可還好嗎？」牧清靈的眼神柔軟了幾分。
「還行吧，顛沛流離，無依無靠，但好歹是活下來了。」林牧之憨厚笑道。
「我聽大哥說了王家村的事，七丫他們…」
「好了不要說這些往事了，不要說這些了，都過去了。」林牧之打斷了牧清靈的話語。
「你呢，這幾年過得可好，看你的小孩這麼可愛，丈夫一定很帥氣吧？」林牧之故作輕鬆道。
「我的丈夫…你也認識，他是王鶴祥…」牧清靈心中有些煩悶道。
其實這些年來她也看了出來，王鶴祥並不愛她，追求她也只是想要藉助青城派向上爬罷了。
如果她當初選擇去尋找林小六，她現在的結局會不會更好一些？
但很快她便不再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畢竟她此刻孩子都七歲了，活在當下就好，又何必再自尋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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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兩人笑談甚歡，兩人說起了小時候的種種趣事。
談到了林牧之教牧清靈識字，談到了林牧之幫忙教訓牧藏鋒，說起了林牧之小時候心眼賊多騙哄牧清靈草藥，說起了林牧之在匪兵手中英雄救美，還說起了林牧之無法無天，在牧雲面前強闖牧清靈的閨房。
一時間兩人的點滴逐漸浮現在各自的心頭，兩人好像有著聊不完的話題。
但正當兩人正盡興之時，牧清靈的兒子不滿的調皮起來，不斷的催促起娘親快些離去。
他很不解，一個丑叔叔而已，娘親為何會聊得如此開心，他現在只想快些回家去騎他的小白馬。
最終在熊孩子的催促下，兩人洒脫的道別離去。
牧清靈並沒有要此刻林牧之的住址，因為此後的兩人還是沒有交集的好。
林牧之也沒有說什麼下次再見的話，因為終會再見的，只是再見之時也許彼此便成了仇人。
……
因王鶴祥整日於郡守衙門忙於公務，平時很少回家，與牧清靈兩人的感情也日漸生疏，久而久之牧清靈也便帶著兒子回到了娘家居住。
畢竟其娘家就在青城山下，也方便其帶著兒子上山習武。
而牧藏鋒一家也沒有對牧清靈的到來有任何不滿，畢竟牧清靈武功高強，其丈夫又是一郡之郡守，牧藏鋒討好還來不及呢。
但今日牧清靈的反常卻很快被牧藏鋒所察覺，逼問之下牧清靈只好說出了自己與林小六相遇之事。
聽聞此事，牧藏鋒也是一陣驚訝，他也沒想到那王家村的林小六居然還在頑強的活著。
不過此刻林小六對牧藏鋒來說跟個陌生人已沒什麼區別。
畢竟二十年過去，雙方之間早已沒了任何交集。
而且林小六隻是江湖上的一個無名小卒，他牧藏鋒卻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青城弟子。
兩人間的巨大鴻溝也讓牧藏鋒對於這個曾經把酒言歡的故友再生不出一絲親近之意，反而更怕林牧之來找他辦事。
而且看著妹妹魂不守舍的樣子，牧藏鋒的心也難免跟著緊張了起來。
他自是知道林牧之與自己的妹妹曾經關係很好，所以他很擔心林牧之會再去打擾自己的妹妹。
一旦讓王鶴祥誤會了什麼，勢必會影響到他們二人的感情。
王鶴祥畢竟已是青城郡守，他們牧家很多事情還要仰仗其的照拂。
所以思來想去，牧藏鋒決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做掉這林小六，以絕後患！
從前他打不過對方，所以才會與其虛與委蛇，但如今既然林牧之撞到了他的槍口上，那就別怪他翻臉了。
畢竟當初其在眾目睽睽之下扇他耳光的場景，他還歷歷在目。
他牧藏鋒不記仇，但他絕不允許有人破壞他妹妹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