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較量
卧室里，除了他們的喘息聲，沒了其他聲響。
顧晚沒打太重，主要是力氣所剩無幾，但他白皙的俊臉上還是有淡淡的紅痕。
她缺氧，腦子裡乾乾淨淨，紅著眼眶，嘴想說什麼就說了什麼：「你真的好討厭！」
傅驍霆挨了一巴掌，卻像個沒事人。
他當這一巴掌沒發生過，也沒再繼續，反而伸手幫她整理卷到她腰際的短裙，讓她沒那麼難堪。
他喉嚨還是緊的，低啞的問：「你打算一輩子都討厭我？」
一輩子？
顧晚煩他：「誰要和你一輩子？給我滾開。」
她在體力上干不過他，不耐煩地盯著他，示意他起開。
傅驍霆沒說話，起了身，卻又抱起了她，朝著大床上走。
他俯身把她放在床上，沒有離開，手指穿梭過她的長發，輕撓：「以後不要跟周溫瑾見面，他不是什麼好人，記住了嗎？」
發梢的香味因他的動作擴散，在他們鼻間縈繞著。
顧晚在想，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又做著親密的事，只為了對她發號施令。
「傅驍霆，我對你還有什麼價值，你直接跟我說，我們可以好好合作，但我不是你的寵物，被你傷害了還能若無其事地認你做主人，什麼都聽你。」
傅驍霆放在她頭頂的大手頓住，凝睇著她：「我只需要你安安分分做我的妻子，像以前一樣，能做到？」
顧晚不可能像以前一樣，但他們暫時利益牽扯，斷不幹凈。
她悶悶的「嗯」了聲，補充一個條件：「以後我們分房睡。」
「不行。」
強勢得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談判無果。
顧晚攥緊被子拉高，蒙著腦袋，不想再跟他說話。
如果真對這個男人俯首稱臣，只會淪落成他的玩物。
被子卻被傅驍霆強硬的掀開了些，露出她一雙帶著怒意的大眼來。
傅驍霆沒什麼多餘的表情，只是在吩咐：「奶奶後天要回來，明天跟我回傅宅住，她應該想見你。」
老太太後天要從寺廟回來的事情，顧晚早就知道，老太太給她打了電話。
在傅家，老太太最疼她，如果前些天老太太在，老爺子也不會逼她吃蝦。
顧晚看著傅驍霆，煩躁的不行：「不用你提醒！」
她搶被子搶不過他，身子往被子里縮，直到看不到他為止。
傅驍霆去洗澡了，洗完澡，又跟她躺在一個被窩裡。
他還是愛抱著她睡。
她的後背靠著他的胸膛，臀部貼著他結實的小腹，他的下頜線挨著她的頸部曲線。
兩人的身體很契合。
以前她喜歡這樣睡，身後有人護著她，她有安全感。
可現在她覺得傅驍霆身上有蟲子會咬人，他碰她，她就想躲。
尤其當傅驍霆溫熱的鼻息灑在她耳垂的軟肉上，她感覺今晚會是個不眠夜。
但不知道是不是酒精催眠，她閉著眼沒多久竟然睡著了。
兩天後，傅老太太回了傅宅。
老太太平常是個冷冰冰的人，因為吃齋念佛，更是飄著仙氣，凡人勿進。
唯獨偏愛顧晚。
她一回老宅，沒先回自己的住處休息，而是到了顧晚和傅驍霆住的院子，送了顧晚一個玉鐲子。
「開過光，專克小人。」
老太太說這話的時候，顧晚看向傅驍霆，在她眼裡，沒人比他更小人。
老太太又說：「聽說那死老頭子害你住院了？」
顧晚深知管住嘴，即使老太太對她再好，她也不能真打小報告。
畢竟自己是個外來媳婦。
「沒有的事，是我自己嘴饞，吃蝦過敏了。」
老太太涼涼地哼了聲，心知肚明，也懶得拆穿她：「這宅子最近陰氣重，得想個法子處理一下。」
顧晚知道，傅宅可能有事發生了。
晚上吃飯的時候，因為老太太回傅宅，住在京市的孫輩都回來了，包括白素素，一大家子到的整整齊齊。
本來一頓飯吃得和和氣氣，大家都在恭維老太太，還聊到老太太吃齋念佛。
白素素也多了句嘴：「傅家現在的盛況離不開奶奶誠心向佛。」
這句話在話題中不算突兀，就一句馬屁而已。
老太太性子冷，對所有人的馬屁充耳不聞，未想只對白素素的馬屁做了回復：「這些年我誠心向佛不容易，要是有人分擔一下就好了。」
老太太像是想拉個人一起吃齋念佛。
關鍵這話接在白素素的話後面。
不管白素素願不願意，總不能讓老太太的話掉地上。
她討好地說：「如果奶奶不嫌棄的話，我願意每個月陪奶奶禮佛。」
老太太不苟言笑：「禮佛就不用了，我看最近宅子里死氣沉沉，想著要不要辦場喜事，熱鬧熱鬧。」
壓力給到了白素素。
她能帶來的喜事，只有出嫁這條路。
大家都看向了她，她卻偷偷看傅驍霆。
其中的微妙，吃過瓜的都能嗅出點不尋常來。
傅老爺子第一個響應：「素素，你難得回來一次，就好好準備一下相親的事，二十六了，該有個自己的歸宿。」
他在表態，是有定下來的打算。
這下不少目光落在顧晚身上。
白素素和傅驍霆的桃色新聞鬧得沸沸揚揚，現在二老向白素素逼婚，尤其還是在老太太回來之後……
傅家誰不知道老太太一向偏袒顧晚，多半是顧晚告了黑狀。
顧晚能猜出大家的心思，眼觀鼻鼻觀心，沉默是金。
這時傅驍霆突然給顧晚夾了一塊牛肉，漫不經心地開口：「素素的事業剛起步，現在嫁人會影響到她的前程。」
顧晚聽著他為白素素出頭，心口堵了堵。
上次老爺子讓他喂她吃蝦，他半句話沒替她說。
顧晚喜歡吃牛肉，因為熱量低。
但傅驍霆跟她秀恩愛是為了穩住老爺子，把她當成工具人，好幫白素素說話。
她把牛肉丟回傅驍霆的碗里。
主座上的傅老爺子沒動筷了。
他黑著臉看向傅驍霆：「戲子的工作有什麼好做的，不如在家相夫教子。」
傅驍霆優雅地把顧晚丟進他碗里的牛肉吃了，又給她夾蔬菜。
他半分不退讓：「素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您該給她自己選擇的權利。」
一時間爺孫倆之間電光火石，在場的人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