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看著很兇嗎
許諾看著他遲疑了幾秒，確定自己沒聽錯。
「不用，我坐公交車就好。」，她實在不想和他再有什麼關聯。
「馬上要下雨了，這邊車少，先上來。」，沈易琛微蹙著眉。
「真不用，謝謝您。」說完她轉頭快步向前走。
賓利未做過多停留，一個加速和她拉開距離，直至消失在道路盡頭。
許諾嗤笑一聲，慶幸自己的堅持。
但她也只高興了兩分鐘。
一聲悶雷過後，豆大的雨點噼里啪啦砸下來。
她沒帶雨傘，手邊也沒有可以擋雨的工具，只得朝著公交站快跑起來。
很快雨水打濕了她大半個身子，沾了水的髮絲緊緊貼在臉頰兩側，透著些可憐和狼狽。
她望了眼公交車駛來的方向，連車的半分影子都見不到，看來今天註定要濕透了。
就在她心情沉重的時候，賓利打著雙閃去而復返，一個剎車停在她身邊。
右後車門輕輕打開，一道聲音低低傳來，「上車！」
許諾內心掙扎了幾秒，冷得發抖的手伸向車門。
沈易琛吩咐韓瑞調高了空調溫度，遞過去一條幹凈毛巾，「擦擦頭髮吧。」
她道了謝，小心接過毛巾擦拭滴著水的頭髮。
車內很安靜，只有毛巾摩擦頭髮的聲音。
氣氛一度尷尬，被自己剛剛的堅持打了臉，她有些懊悔，但反過來一想，誰讓老天突然下雨呢，而剛好他又那麼好心。
沈易琛盯著一封郵件的開頭已經足足有五分鐘，一個字都看不下去，索性合上了筆記本。
他捏了捏眉心，少女的氣息幽幽傳來，忍不住眼角輕掃過去，濕漉漉的長發下，那張小臉透著些許委屈，打濕的裙子緊貼在身上，顯出動人的曲線，細看那白色與水融合后隱約透出了內衣的輪廓。
喉結滾了滾，他覺得有些熱，修長的手指扯鬆了領帶，脫下外套扔到許諾身上。
「穿上。」，語氣間帶了些命令的口吻。
她有些詫異，「我...我不冷。」
沈易琛扯了下嘴角，湊到她耳邊，輕吐了幾個字。
她渾身緊繃，霎時紅了臉，拿起外套迅速裹在身上，局促的扭頭望向窗外，消化著剛才那一幕。
屬於男人的沉木香調突然靠近，溫熱的氣息席捲進左耳，惹得她酥麻感遍布全身，耳邊回蕩著那充滿磁性的聲音，「走光了。」
簡直羞愧到無地自容，還不如淋雨算了。
此時沈易琛早已恢復從容，側臉看著她留給自己的半個後腦勺，半乾的頭髮被別在耳後，露出的耳尖紅彤彤的。
真是個容易害羞的小姑娘。
車子平穩駛到宿舍樓下緩緩停住。
「衣服洗好了再還您。」，她準備好下車，只想快點逃離這裡。
沈易琛遞了張黑金卡片過去，「好了給我打電話，我過來取。」
韓瑞聽了內心奔騰，老闆的西裝都是私人高定，一般洗衣店洗不了，而且每季度換一批，過季的從來不穿，過幾天下一批新的就到了，這件沾了水的還要親自來取？
怕不是想見人家姑娘吧！
許諾握著燙手的名片，打傘下了車。
他看著那抹小巧的身影開口，「我看著很兇嗎？」
韓瑞愣了下。
不凶，就是有點嚇人。
晚上，酒吧高級包間。
林奕一副弔兒郎當的樣子，大手握著女友纖細的腰肢，時而講著幾句葷話，惹得女人陣陣低笑。
陸懷信剛從酒局過來，西裝隨意扔在一邊，領帶松垮的掛在脖子上，襯衣最上面的兩個口子解開，透著微醺的疲憊。
休閑裝扮的周沛融頂著一頭時髦的錫紙燙，低頭在手機上聊的火熱。
陸懷信長腿一伸，踢了一腳抱著女友親熱的林奕，沒好氣道，「要啃回家啃去！」
林奕也沒惱怒，鬆開抱著女人的手，嗤笑，「自己欲求不滿看別人眼紅什麼，怎麼，葉芸還不讓你碰？」
「好端端的提她幹什麼。」陸懷信端起酒喝了一口。
「怎麼說也是你未婚妻，難不成你還想著那個......」
周沛融一個抱枕扔過去，「快接著啃吧，這樣才能堵上你的嘴。」
沈易琛姍姍來遲，進門看到林奕和女友打的火熱沒由得皺起眉。
「琛哥來了。」，周沛融是這幾人里年齡最小的，但也只是管沈易琛叫哥，地位差距不言而喻。
林奕推開女人，湊到沈易琛身邊，拿過杯子給他倒了一杯酒。
「說說吧，今兒中午什麼情況？」
本來沈易琛繞過自己坐到許諾旁邊已經讓他懷疑了，後來人家姑娘前腳剛走了沒幾分鐘，沈易琛就借口公司有事先行告辭。
林奕跟他一車來的，自然乖乖跟上，結果沈易琛直接來了句不順路，丟下他走人了，留他獨自在風中凌亂。
「不該打聽的別問。」，沈易琛拿起杯子小酌一口。
「你要說對那姑娘沒意思我把腦袋擰下來給你當球踢。」，林奕連激將法都使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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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那倆人一聽姑娘都來了興趣。
「什麼姑娘啊？能打動老沈？」
「就是，琛哥，讓我們見見唄。」
沈易琛冷冷看了林奕一眼，「知道為什麼不讓你上車了嗎？」
「......」
林奕不敢再多嘴，其實他想說，那人他見了，是京大學生，長得挺帶勁。
後來話題轉向了別處，幾人再也沒提起。
好事的林奕還是私下發信息讓人調查了許諾的詳細情況，尤其是交過幾個男友，如果沈易琛真對她不感興趣，他倒是想試試。
他這人沒別的愛好，就是換女人的速度快，真心嘛，大概從來不知道是什麼。
一周后，許諾終於鼓起勇氣撥出了卡片上的電話，數字只看一眼就記住了，因為1後面全是7，想不記住都難。
其實沈易琛這幾天一直在等她電話，給的是私人號碼，走到哪兒手機都不離手，生怕漏接了，大概是覺得小姑娘不會再打第二次。
電話只響了一聲就接通了，快到讓她一時忘了要說什麼。
沈易琛等了半天見沒人說話，將手機拿遠一些，看了眼來電號碼，的確是她的。
早在那天送她回去，一個牛皮紙袋的文件就已經放在了他的辦公桌上，裡面都是關於許諾的個人詳細資料，事無巨細。
他率先開口，「說話。」，語氣有些溫柔。
許諾反應過來，只覺挨著手機的耳朵又開始滾滾發燙。
「是我，外套洗好了，只是......」，洗壞了，有些皺巴，不知道你還穿不穿。
洗衣店老闆不僅退了她乾洗費，還額外賠了200塊錢。
可這200塊還不夠買一個紐扣的吧。
沈易琛微翹起嘴角，像是早就預料到了。
「你在哪兒，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