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分家

王小蘭抬腿正要跨越門檻時，黃金花突然伸出一隻腳擋在門口。

「你敢出這個門！」

王小蘭立即退了回來，一腳踹在了黃金花的膝蓋上，她疼得大叫。

她領著兩個小姑子大搖大擺地從她面前走出門，身後傳來趙四海怒吼聲。

「分家？你休想。」。

……

姑嫂三人和大寶正圍坐在一起，大口地吃著雞蛋。

「好吃嗎？」王小蘭問小寶。

小寶忙著將雞蛋往嘴裡塞，眯著眼睛，點頭說：「好——吃。」

「以後，咱們的大寶，每天都有一個雞蛋吃。」

「嫂子，今天太爽了。」來弟一邊吃著雞蛋一邊興奮地說。

「那個老妖婆，這回氣得屁股上冒黑煙了。」招弟剝好一個雞蛋放在小寶手裡道。

「她那三個兒子個個養得像肥豬似的，經常背著我們吃好的，一想到這，氣就不打一處來。」

王小蘭一邊慢慢地剝著雞蛋，一邊說：「以後不會這樣了。」

「嫂子，你太棒了！三兩下就把他們收拾了，早應該這樣，我們也不會受那麼多的罪。」

她們不知道現在的嫂子，已經不是以前的嫂子。

招弟說：「嫂子，你說分家是真的嗎？」

王小蘭頷首示意。

「我支持。」招弟高高舉起雙手。

王小蘭一邊喂著小寶，一邊看著兩個迫切想分家的小姑子，一股憐憫之情油然而生。

心想：「這姐妹倆沒了親媽，已經夠可憐的了，偏偏遇到惡毒的后媽和一個渣到透頂的爹，這麼多年她們是怎麼熬過來的？」

「你們要知道，假如拿不到屬於我們的東西，我們的日子會很難過。」

「嫂子，我們不怕苦，吃糠咽菜，也樂意。」

「既然你倆願意，我明天找肖隊長，讓他來主持分家。」

第二天，王小蘭去村口小賣部，買了五毛錢的紅薯糖，然後沿著小賣部左側的小路，步行兩分鐘，轉一個拐角，就到了隊長的家裡。

肖隊長有些詫異地看著王小蘭，自從她嫁到趙家后，除了出工外，從不串門的，也不和別人多說話。

「哎呀！稀客。」

王小蘭小心地把一包早就準備好的糖果，放在他們的餐桌上。

她吞吞吐吐地說：「隊長，我要，我要……」

隊長妻子說：「立漢媳婦，別害怕，有什麼事，直接說。」

「我想請肖隊長，為我做主，分家。」

隊長知道王小蘭的來意后，停頓了一下，說：「分家？」

他沒有繼續往下說話，而是快速吃完碗里剩下的飯。

王小蘭忐忑不安地看著隊長，等待他的回答：「隊長，是不是，我讓你為難了？」

隊長搖搖頭，慢條斯理說：「這個事，非同小可，這樣吧，我和趙姓家的長輩商量一下，明天下午，你在家等我。」

第二天中午，肖隊長推開趙家的院門，大聲：「四海叔，在家嗎？」

王小蘭聽到隊長的聲音，她們姑嫂三人立刻從屋裡出來，跟隊長和趙姓家的二老爺打招呼。

黃金花聽到隊長的聲音，滿臉笑容從房間走出來，心想，上次就拜託過隊長，給劉金龍安排個會計職位，是不是有消息了。

「我們這次是來，商量你們分家的事情。」

趙四海、黃金花頓時臉色大變：「分家，我們還沒死！誰說要分家？」

黃金花板著臉指著王小蘭：「是不是你這個賤人要分？」

王小蘭看著黃金花一副要打人的氣勢，連忙往肖隊長身邊一縮。

隊長一把抓住黃金花的手，嚴肅地說：「四海嬸子，說歸說，不能動手。」

趙四海在一旁說：「分家可以，凈身出門。」

黃金花，聲斯力歇地道：「對，別想拿走家裡一分錢的東西。」

這時，村子里的人聽說趙家要分家，都來看熱鬧。

院子里圍觀的眾人，已經是里三層外三層。

王小蘭語調柔弱地說：「公爹，我是趙立漢娶進來的媳婦，婆婆成天刁難我，你又不聞不問，還不如分家算了，大家都安心。」

黃金花一巴掌拍在自己的大腿上，大聲道：「你們看看她那樣子，就是個克夫的相，自從她進了這個家，沒有一件事是順利的，居然還有臉分家產。」

肖隊長立馬替王小蘭說話：「你這話說得沒道理，老爺子死這是自然規律，立漢是為國家而死，你這是無理取鬧。」

提到丈夫，王小蘭在一旁傷心地哭，想起原主在這個家所經歷的一切，越哭得越傷心，還一邊數落著在這個家吃過的苦和受過的虐待。

眾人都在為王小蘭鳴不平，大部分人贊成隊長分家的意見。

「好吧！家裡就這點東西，金花你將剩下的錢拿出來，分了吧！」趙四海迫於壓力地說道。

招弟：「我和來弟也一起分到嫂子這邊。」

黃金花從屋裡出來，不情願地拿出十塊錢，扔在地上。

王小蘭看著地上的錢，大聲怒斥道：「就十塊？當我是傻子嗎？去年你爹摔傷，你就送去二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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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她一把推開黃金花，然後衝進主屋，她從地上撿起一把斧子，三兩下砸開柜子上的鎖，拿出木盒子，黃金花見狀不顧一切地沖了過來。

王小蘭一個閃身，跑出了屋子，黃金花撲了個空，跌倒在地，痛哭流涕。

王小蘭來到院子里，當著所有人的面打開木盒，從裡面取出一疊錢，清點了一下，說出1800元的數目，所有人都傻眼了，要知道一家人一年的收入，除了糧食，也就只有六七塊的現金的分紅。

「就十塊錢打發我們，立漢每年寄回六百塊，大家算算這十年寄了多少錢？」王小蘭舉著手中錢說道。

王小蘭指著看熱鬧的劉金龍說：「大家看看他穿的，比城裡的公子哥還要好，這都是花我丈夫的血汗錢。隊長你說，這怎麼分？」

隊長想了想，如果按照人數分配，王小蘭沒有優勢，如果就按趙姓人來分配，她們姑嫂才有優勢。

「這樣吧，就按趙姓人來分，你們姑嫂三人加上小寶還有立漢可分得1285元，四海哥和夏為分514元……」

「不公平！」黃金花氣得太陽穴冒青筋地道。

「趙立漢是你親生的嗎？」隊長反問道。

「那賤人為什麼……」

「那是他老婆。」隊長停頓一下繼續說，「房子的分配，按新蓋的來分，她們姑嫂分三間，外帶廚房，豬各一頭，雞各分三隻，廁所就不分，大家都共用，老房子歸四海叔……」

王小蘭拿出兩張紙：「隊長，我們起草一份分家協議書吧，免得某些人不認賬。」

隊長覺得有道理，便蹲下來，伏在板凳上，很快地寫好，交給雙方簽字畫押。

「誰敢！我就劈了誰！」

一個聲音從後院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