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皆因有道

楚地指著柯鎮天，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體內所剩不多的生機，也在跟著散去。

渾身抽搐，命若懸絲。

嗬……嗬……

慢慢走到楚地身前，陳淵蹲下身子，冷冷注視這位即將走到生命盡頭的魔使。

「為何追殺我？」

「骨齡不足百年，修為就已然是悟道，如此天賦若放任你成長，將是一尊大敵。」

「你說……」

魔地撐起上半身，臉色突然漲紅起來，說話都順暢起來，可是眸光卻迅速黯淡。

它盯著陳淵，聲嘶道：

「我該不該殺你！」

「不該。」

陳淵神色怪異地回道。

噗！

楚地一口黑血噴出，無力地倒下，漂浮虛空，魔軀上也漸漸地燃起一點黑焰。

「咎由自取。」

柯鎮天冷笑了兩聲，就調動體內法則之力，深深地呼吸一口，吞入海量元力。

稍微恢復傷勢，柯鎮天這才讚賞地看向陳淵，這次無意出手，還得到意外驚喜。

一個悟出陰陽二道的悟道境修士，這簡直就是天都在幫天星宗馳騁諸天萬界。

坍塌的星空修復。

望著無垠深邃的宇宙，陳淵心中不禁感覺自己猶如滄海一粟，渺小得像是螻蟻。

心神驚駭之下，柯鎮天也看出陳淵的不對勁，臉色立馬微變，運功大吼一聲：

「醒來！」

空間激蕩，靈台震顫，陳淵感覺自己渾身打了一個激靈，就從渾噩中清醒過來。

柯鎮天見狀，才輕輕鬆了一口氣，揮手之間將周遭太虛空間給盡數隱蔽起來。

「你剛入太虛，也只有悟道境修為，若被深空星辰給懾住道心，後果不堪設想。」

「會怎樣？」

陳淵也是很好奇。

柯鎮天橫過一眼，「道心崩裂，修為也會被烙上天道封禁之痕，終身不得寸進。」

嘶……

陳淵倒吸一口涼氣，剛剛若非柯鎮天的及時出手，恐怕道胎非得受到重創不可。

「多謝前輩。」

「還叫前輩？」

柯鎮天一臉不爽，陳淵也瞬間明白過來，趕緊端正姿態，雙手抬起作揖恭聲道：

「拜見師尊。」

「嗯……孺子可教……」

柯鎮天滿意地捋過髮鬢間那一縷白髮，神情看起來頗為欣慰，悠然地開口問道：

「陳淵，你可知古聖？」

「知道。」

「那麼准帝與帝境呢？」

「知道。」

柯鎮天：……

「好，還算有些見識。」

看了眼陳淵此時一副乖寶寶模樣，柯鎮天卻又不得不緩緩鬆開剛剛緊握的拳頭。

深吸一口氣，喃喃道：

「是自個徒弟……」

「聖境，古聖，准帝，三大超然境界各分九重，你不過悟道，還有天路要走。」

柯鎮天還有些記仇，到現在不忘打擊陳淵，將境界說得如此宏大，令人絕望。

可陳淵卻面不改色，柯鎮天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新收的弟子，忍不住問道：

「難道你沒有感覺嗎？」

「什麼感覺？」

「境界之力距離很大。」

「沒有。」

柯鎮天：…………

幽怨地看了一眼陳淵，柯鎮天現在算是老實，轉頭完全不想跟陳淵有過多交流。

只見柯鎮天再做深呼吸。

袖口輕輕一揮，太虛空間泛起陣陣漣漪，柯鎮天轉頭看向陳淵，語氣不善道：

「臭小子，趕緊進去。」

「好嘞。」

陳淵老實地點頭，隨即身化流影，轉眼間就飛入那奇幻迷濛的空間通道之中。

……

星光流轉，天地深邃。

陳淵沒想到天星宗竟然是位於一片無盡星河中，抬頭就能望見無數璀璨星辰。

「這就是天星宗。」

柯鎮天面帶自豪，畢竟很少有宗門是處於如此神妙之地，仰望之際便是星辰。

接著前面的話，柯鎮天有意讓陳淵知曉，聖境之後的修途中到底有多少道坎。

「陳淵，剛剛為師與楚魔的一戰，你也有看，對聖境的理解，到何種程度了？」

陳淵聞言陷入沉思。

戮劍宗宗主江塵，就以聖境初期修為，剛跟聖境巔峰的夢風衣面對面硬拼。

說明……

境界並不是實力的唯一。

陳淵搖頭。

他需要從柯鎮天這便宜師尊嘴裡得到印證，才能將悟道境的修為臻至完美境。

「師尊，弟子不懂。」

「嗯……」

直到現在，柯鎮天才面露滿意地點了點頭，轉身負手而立，散發出高深氣息。

遙指深空，聲帶嚴肅。

「天有天道，萬法即有專屬道則，那麼世間就有萬般道，你可曾明白自我道？」

「何為道？」

陳淵眉間微皺搖頭回道。

這一下。

柯鎮天沒了戲謔，他能看到陳淵此時身上，竟散發出頓悟氣息，不敢輕怠。

人之一生，頓悟一時。

若能換得一次頓悟，柯鎮天都能夠看到，諸天無數強者都會掏出無數異寶兌換。

「道，之所成，可謂宇宙起源之根，天地之始，又或是世界終末，乃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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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鎮天嘴上念出一段不知名經文，只是剎那間，就讓陳淵直接陷入頓悟之中。

反覆三遍，調息神魂。

須臾。

柯鎮天睜開雙眼，輕輕呼出一口濁氣，看向陳淵的眼神中，充滿無奈和興奮。

撿到寶了。

是個活寶……

陳淵道胎周身，不斷浮現出無數神秘經文，正散發著強大玄奧的道韻氣息。

眉心劍印光芒大放。

混沌體接引鴻蒙靈氣，一絲一縷滲入丹田空間，滋補著陳淵頓悟時的消耗。

轟隆！

宇宙深處中雷聲震響。

嗡！

遮天威勢瞬息展開，將洶湧天機分隔開，天星宗周遭萬道法則驟然凝滯起來。

柯鎮天臉色一變，喊道：

「見過師叔祖！」

「此乃弟子剛收徒兒，陳淵陷入頓悟，他已然悟出陰陽至理，故而引動雷劫。」

「還請師叔祖見諒！」

柯鎮天話音剛出，威壓就瞬間撤去，周天星辰恢復運轉，星空深處黑雲隱現。

一道虛影顯現。

柯鎮天看見虛影面容，臉色微變，趕忙走過去，抬手行禮，聲恭體卑地道：

「見過師叔祖！」

中年男子，面容冷峻，只是嗯了一聲回應，雙眸凝視著正陷入頓悟狀態的陳淵。

轟咔！

又是一聲雷響回蕩星空。

「你這弟子……」

「所走之路，以後怕是要跟諸天萬族天驕相爭，甚至會跟他們一起上天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