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金盆洗手的我不要重操舊業
氣哼哼地一路走出教令院，程言不想去思考任務相關的事情，他也需要休息的，況且，來須彌快一個月，都沒有給師父寄信回去，師父一定在擔心。
走到鼎沸的街道，程言看著周邊的小攤，一個念頭自心頭升起。
他需要摩拉，買信紙、筆墨和寄信都需要用摩拉，最快搞到摩拉的辦法……
程言看著旁邊逛街的人群身上毫無遮掩的錢袋，好傢夥，這擱他被迫以偷竊為生的小時候，一條街的人夠一個星期的KPI了，這麼大大咧咧地露著錢袋，真不怕被偷走啊。
把其他人的錢袋摸到自己懷裡對程言來說比喝水都簡單，可惜他自從能自己養活自己之後就金盆洗手了，所以……
程言跑到無人的角落從留雲借風真君給自己的手鐲中拿出一張桌子，再拿出幾樣不那麼重要的小物件，他想用身上的東西換點摩拉，出門在外，沒有錢可真是寸步難行。
抖開一張光滑柔軟的細綢緞，鋪在純黑無絲毫雜質的古木製成的桌上，程言撫平布料上的褶皺，再次感嘆甘雨姐姐給他裝這麼多傢具的明智。
幾樣小東西被整齊擺放在桌上，程言輕咳一聲，開口叫賣。
「瞧一瞧看一看啦！從深山中窮凶極惡魔物身上摳下來的眼珠，由仙家親手炮製，驅邪賜福，延年益壽……」
叫賣聲方起，俊俏的黑髮少年就吸引了不少目光，人群湊近剛想細看程言所在攤位賣什麼東西，就被這少年明顯胡編出來的假話勸退。
「噗，年輕人，這魔物既然窮凶極惡，你又是怎麼從它身上摳下來眼珠的？」
程言眨眨眼，看了看桌上那一對流光溢彩的堅硬球體。
這不是他親手扣的，是金鵬送他的，彌怒伐難幾個在璃月整日都閑不住，吃了程言用積分換給他們的清心丹，幾位夜叉不那麼容易受到業障影響，但夜叉好戰的本性還在，彌怒又喜歡這些花里胡哨亮晶晶的東西，所以他們幾個會頻繁在璃月各地狩獵。
每次狩獵回來金鵬都會給程言帶魔物身上珍貴點的東西，眼珠最多，骨頭和皮毛也有，這些成對的晶亮的眼球，程言帶了許多過來。
「這是朋友送我的，保證貨真價實，不信你可以檢驗一下，這眼球遇水變軟，火燒不壞。」
他有一次不小心把一對眼球掉進留雲姨自動澆花裝置的蓄水池裡，硬硬的眼球吸水，一下子變得滑溜溜軟乎乎，忽略它是眼球，摸起來手感還是很好的。
那路人見程言這麼說，臉上的表情還是明晃晃的不相信，程言無奈，側頭對旁邊的攤主開口。
「勞煩，能借一些水嗎？」
那攤主是個小姑娘，已經偷偷看程言許久，一下子被搭話，頂著一張猴子屁股似的臉手忙腳亂找水。
「給……給你。」
程言勾唇笑，「謝謝你呀。」
「不……不客氣。」少女握了握有些汗濕的手心，抬眼偷覷程言。
程言拿起桌上的魔物眼球，還在桌上磕了磕，球體遇到堅硬的木頭，發出清脆的響聲。
「噗通—」一個眼球入水，幾秒后，程言伸手把它從水裡撈出來。
「喏，你看，是不是變軟了？」
路人湊頭上前，看著這完全不像眼球的眼球，光溜溜的像一個史萊姆。
「這……我能摸摸嗎？」
「當然可以。」程言點頭，他可是要賣東西賺錢的，自然要把客戶服務好。
路人小心翼翼伸指觸碰程言手心裡的球體，軟彈的手感十分真實，手指像是被一個水珠包裹。
「這遇水變軟，我見到了，那火燒不壞……？」
路人話音都還沒落，程言立刻拿起另一顆眼球往旁邊爐子里一塞。
火光跳動幾下，過了一會才用木棍把眼球撥出來，除了表面沾了一層灰，加上受熱導致的溫度升高，那眼球還是流光溢彩的樣子。
程言把兩顆眼球放一起，看著那眸中流露出讚歎的路人。
「現在你相信了嗎？」
路人頻頻點頭，「信了信了，只是……小兄弟，你這寶貝賣多少摩拉？」
程言撓撓頭，他對摩拉多和少沒有概念哇，他都沒花過。
「要不……你看著給吧。」
反正這眼球他多得是，除了看著好看，對他來說沒太大別的用處。
「十，十萬摩拉怎麼樣？」
路人臉上帶了一絲不自信，看著程言那一身毫不張揚，卻處處透著奢華的裝扮。
黑衣很不起眼，若不是少年的臉長得太過出眾，只看衣服甚至有些普通，可若是細看，黑衣上淡淡的花紋都是用金線繡的，腰帶上的金線更是多，這一身衣服怕是都價值不菲，且身邊有實力出眾到能消滅這麼巨大的魔物的高手……
莫不是哪家的小少爺出來體驗生活了？
路人想到這兒，有些覺得自己方才的報價低了，若是給一個少年滿意的價格，說不定能和他成為朋友，對自己的生意一定有好處。
不等路人開口，程言已經給了答覆。
「成交。」
程言對摩拉多少沒有概念，只要有摩拉就行，他只需要紙和筆墨，以及寄信的費用，賣一對眼球不夠，他的寶貝還多得很呢，都是臨走時其他人給的，一些不那麼重要的就被拿來換摩拉。
路人欣喜地抱走了一對魔物眼睛，剩下的人圍在程言的小攤子前，都不敢輕易開口，看著少年的眼神都透露著打量。
周圍圍著的人很多，可想買自己東西的都沒有，程言在心裡醞釀叫賣的詞，剛準備開口，就見面前擠擠挨挨的人群中突然讓出一條小道。
抬頭看過去，天藍色頭髮的人緩步而來，那雙紅寶石似的眸子總算如程言所想的落在了他身上。
「贊贊……」程言獃獃開口，看到人的一瞬他就已經忘了方才自己為什麼生贊贊的氣。
贊迪克沒有開口，也沒有糾正程言對自己的稱呼，自顧自拿起桌上的一個小物件，是程言閑得沒事畫的Q版畫，一隻小狗在追著金色長刀玩。
贊迪克抬眸，盯著程言漆黑的眼瞳。
「你的東西，我全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