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逃離美洲

雷普·阿德里

37歲

一個和許多想要開闢新大陸的中年人一樣，希望在中東能夠碰碰運氣和機遇。

確定好腦子裡的說辭后，喬治鼓起勇氣前往已經有警員檢查的機場通道，腦子裡也閃過零星的記憶碎片。

「同胞們！同胞們！請停下腳步，請停頓一下腳步！這或許會緩解你的疲憊，這或許能挽救你失去的希望……」

腦子裡街道上的一個身影的吶喊畫面一閃而過，喬治的呼吸有些急促，他並不強壯，也沒有電影里那些主角一樣身手不凡。

在向著檢查通道靠近時，他的呼吸略微沉重，心跳開始加快。

一閃而過的畫面——

「喬治，天吶，以你的身份，不應該坐在這裡的。」

舞台下方一排排座無虛席，攢動的人頭嗡嗡的轟鳴聲中，大都是群髒兮兮的工人，喬治被一個有著油漆斑點藍色工裝外套男人認出來。

一身鵝黃色西裝的喬治勉強的笑了笑，「這是一種很新的思想，我覺得應該了解一下……」

「呵，嗯。我就說你這樣的科學家怎麼會和我們這群下等人在一起，不過當初要是我有你的一半好學，也許能搏個出人頭地，而不是拿生命換金錢……」

台上的人講道：「剩餘價值和利潤本質不同，但有一點是……」

旁人：「嘿，我說老闆的車軲轆閃閃發亮怎麼那麼熟悉，原來那本應該是我的……」

「認真聽講兄弟。」

……

喬治又向站著警察的通道靠近幾分，他沉住氣已經能看清楚那兩個二十來歲成年男性的白人面孔，還有那隻坐立在側的警犬抽動的黑色鼻尖。

閃過的畫面——

「喬治先生，聽安迪斯說你是科學家，研究學者，很高興認識你這樣的大人物！我是弗蘭德，從事公交車駕駛。我很好奇，你為什麼來這兒？像你這樣的大人物……」

一樣的會館，一樣的簡易排排櫈，但除開坐滿的人群，牆邊角落、舞台邊沿、乃至於人口處都站滿了形形色色的人。

從社會工人到白領與警察，他們翹首以盼，有的面色沉思，有的饒有興緻，還有的看起來悶悶不樂……

人群中的喬治神色有些不自在的伸出手，和邊上的白人緊緊相握。

「我是說，你的工錢遠遠超出我們，根本不用擔心房子、車子、日常消費、還有孩子的上學開支。」

「所有的價值並非是一成不變的。」喬治僅僅是小聲說了兩句，就將目光投向高台。

他難道說擔心自己的孩子，擔心他會在未來因為沒本事而在街邊乞討？在冰冷的街道上過完那可怕而又糟糕的一生？

高台上的男人講道：「資本的積累是社會進步的動力，它推動著經濟的繁榮和社會的進步……」

……

「先生！請出示你的證件，是要去哪兒？去幹什麼？」

「我要去中東……」

走神的喬治下意識遞出證件，警員接過證件看著上面的名字和照片，兩名警員交換了個眼神。

這已經不是第一個去中東的。

拿著證件的警員將證件遞給後面的櫃檯，操作著電腦的女人拿著證件很快就掃描出相關信息。

「雷普·阿德里先生，您要乘坐的飛機還有半個小時就要起飛，請快些到6號登機口及時登機，否則您只能等到下一周或者更晚……」

「吱吱吱——」印表機聲音連番作響，很快夾在證件中多出一連串票據。

重新拿著身份證明的喬治渾渾噩噩走入候機廳。

警員甲看著走遠的喬治，搖頭道：「這些人在國內混得真慘，腦子也不清醒了，他們都不知道自己要去的是個什麼樣的地方，真以為那裡遍地黃金！」

警員乙：「是啊，我的同學就在中東陸軍軍隊，聽說他上個月在巡邏的時候被恐怖分子打了黑槍，然後就被裝在一個便宜小木盒裡運回來，那邊根本沒有什麼和平，都是那些資本家政客在吹鼓……」

喬治並沒有聽到這些，等他回過神來看著手裡的機票，站在原地頓感心驚肉跳。

抬起頭的他看到攝像頭，它們掛在各個牆壁上，做一個安安靜靜的窺視者，那緩慢閃爍的紅燈代表它正在正常的運轉。

『現在還沒有安全！沒有落地之前都是不安全的！』

喬治立馬低頭提起自己蒙住下半邊臉的圍巾，在帽子的掩護下整張臉僅露出一雙眼睛來，他都不知道自己剛才怎麼拉下圍巾面對兩個警員的，但他知道自己的處境不太妙。

警方很可能會追上來！

腳下步伐加快，喬治很快到達自己的登機口，直到進入飛機坐上那個預訂的位置。

此刻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讓他感到無比的難熬！

他側著身子緊盯著座椅之間的過道，目光投到入口處，內心迫切希望飛機立刻起飛，卻又不能做出任何實質性的舉動措施。

眼前的飛機過道上，彷彿下一秒會竄出一列警員將他扣押帶走——恍惚間喬治大腦又閃過畫面。

教堂內，陽光投在五彩繽紛的玻璃上，將整個教堂內寬闊高大的空間照得迷離——

一排排的空蕩座椅中，突兀的延伸出兩個黑衣黑褲的人。

「喬治先生，非常歡迎你的到來。」

「你好，齊拉瓦會長。」

「不用緊張先生，我也經常和您這樣的高知分子交流，就當一次普通朋友間的普通學術思想交流，對人生的探討。」

「好，好的……那個，我聽說過你們的共產理念……共產理念，在我的推演中是符合未來社會發展的新趨勢，也是所有人價值和階級地位能夠持平的新未來……但是齊拉瓦先生，你們將如何保證共產理念能在世界之林屹立，要知道它的對立面……」

「呵，相信我先生，快了，就快了，世界將會迎來變革……」

……

收音機：「偉大的北方共和國聯盟成立了！世界人民將聽到新的聲音，人類文明社會將迎來一個新方向，我們將進入一個嶄新的時代！沒有剝削、沒有壓迫、沒有……」

昏黃燈光照亮的房間內有兩個穿著西裝的人，一身運動裝的齊拉瓦滿臉疲憊，卻提起精神慎重的看著喬治說道：「這真的很冒險喬治先生，我們並不建議你前往共和國，這不僅僅是出於你個人安全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