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畫狀元服

第472章 畫狀元服

十一年前的慘案,知道的人很少。

太子心中一直有愧,從未對任何人提起過,就連太子妃也不知情。其實,如果不是今天羅驚風鬧這一場,宗肇也不會告訴他。

說什麼?

怪了別人那麼多年,知道是自己妹妹的錯,誰知道他會怎麼瘋?

但此刻,宗肇顧不上了。

羅驚風怔愣了片刻,反駁道:「你胡說!即便是握著太子的手,那也屬於自殺,他為何要愧疚?這難道不是心虛嗎!」

宗肇冷聲道:「所以我說你該慶幸那晚的人是殿下。你妹妹,羅舒,利用殿下的善良,給他造成十一年的心理傷害,以此來保全你外甥的性命。你有胡亂怪罪其他人的時間,不如去怪讓淮水通知殿下的人,那才是你真正的敵人。」

「先……皇?」羅驚風的雙目逐漸瞪大。

他想起昨夜屠龍時,自己為了不跟澄兒生出芥蒂,故意將先皇的命留給宗肇取,那是他以為宗肇對先皇那麼大的恨意,全因為楚恆被下毒一事。

原來竟不是!

三妹的死,也是先皇造成的!

他想讓楚恆去殺了澄兒,而三妹為了保住澄兒才自殺。

原來三妹真的是自殺……

羅驚風追著楚恆查了那麼久,真相突然出現在眼前,他悲憤交加,全都化作了對先皇的恨意:「我要殺了他!我要剁碎了他!我要把他挫骨揚灰!!」

羅驚風轉身就走,根本顧不上找楚恆的麻煩。

宗肇望著他的背影,皺眉低語:「瘋子。」

對於羅驚風這種人,不論結果如何,他都不可能去怪羅舒,所以只能引導到先皇身上,羅驚風才不會繼續糾纏楚恆。

他太瘋了,提到羅舒就發瘋。

要是他今日之前就知道了真相,根本忍不到現在。

羅驚風一走,楚恆咳嗽了幾下,對著宗肇搖頭道:「你不該當著孩子的面說這些。」

宗肇扭頭,看見錦澄眼裡的淚水在打轉。

「抱歉,是我沒忍住。」

楚恆朝小孩招了招手,溫和地說道:「錦澄,過來。」

小魔王走過去,愧疚得快要哭出來了:「殿下,我不知道還有這種事,怪不得你再也握不住劍了,原來全是因為她,全是因為我。我……她……對不起,我為我們給你帶來的傷害道歉。我,我那時候太小了,否則我就是自刎謝罪,也不會給殿下添麻煩的!」

殿下只跟他說過,羅舒是為了保護他才自殺的,可他不知道其中還有這麼一道,她利用了殿下的善良,是她讓殿下愧疚了這麼多年。

就因為他的存在,他害了殿下好多好多年。

楚恆捏著他的臉頰,笑呵呵道:「別亂想了,你一個小孩有什麼錯呢?羅舒其實也沒有錯,她讓我愧疚是源於母愛,她是太想讓你活下去了。你想想看,如果我不愧疚,她的兒子就要死掉,是你你怎麼選?」

錦澄毫不猶豫地說:「我選你好好的。」

楚恆哽了一下,無奈地嘆了口氣:「錦澄啊……你真是……算了,等你做了父親就會明白。」

錦澄撇著嘴,滿臉憤懣:「做了父親我也選殿下,我就是想要殿下永遠都好好的。」

楚恆跟他講不通,但聽著小孩的話,心裡總是高興的,他淡笑著應道:「我會好好的。」

「要永遠都好好的。」

「嗯,再加上永遠。」

「拉鉤上吊。」小魔王朝他伸出手指。

楚恆失笑,沒想到這小子都做皇帝了,還要跟他拉勾:「行,拉勾。」

錦澄破涕為笑,承諾道:「殿下就在東宮好好養身體,等養好了再搬去新王府,我先給你選個地方最大、風景最好的園子!」

「那我以後可就全靠你照拂了。」

「嗯!包在我身上!」

東宮內,兄弟兩人一大一小,溫馨相處,照亮了這晦暗的宮廷。

離開東宮后,宗肇帶母子倆去了皇帝寢宮,屋裡已經換上了新床品,整個煥然一新。

錦澄一眼就看見了桌上放著的紅色新衣服,他眼睛一亮,牽著徐婉跑過去,興奮地叫道:「娘你快看!是狀元服!是爹給我做的狀元服!」

徐婉笑道:「那讓你爹帶你去換上,我在外面等你們?」

「好!」

宗肇帶著他進去換衣服。

沒多久,小狀元就出來了,徐婉一轉身,眼前一亮。

跟秦夜的高冷不同,小魔王穿著更顯活潑,一身紅色小袍子,頭帶著狀元帽,在她面前轉了兩圈,揚起大大的笑臉,問道:「娘,你看我穿狀元服好看嗎?」

小崽子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浩瀚星空里的星星在閃爍,徐婉晃神了一瞬間,很快回道:「好看!超合身!」

要是能去參加狀元遊街,一定能成為全京城最靚的崽。

但這句她沒說,因為本來就已經很遺憾了。

宗肇提議道:「我幫你畫下來吧。」

「好好好!這個好!」小魔王開心極了,連忙拉著徐婉坐下,而他就站在她旁邊,「爹,我要兩個人的畫像,把娘也畫出來!」

宗肇笑著應道:「行。」

兩人一站一坐開始說話,講述一整天的殿試過程,不過基本上都是小魔王在說,徐婉在聽。

「娘,今天殿試上的官員還很少,你說要是以後上朝的時候官員全來齊了,他們會不會天天跟我吵架呀?」

徐婉笑了一聲道:「首先呢,你要搞明白一點,官員們吵架並不純粹是為了吵架,而是站在各個角度來幫你分析問題、提出建議。而你在決策時,闡述清楚自己的見解和決斷就好了。至於你擔心的那個情況,我覺得有你爹跟舅舅在,應該沒人敢跟你對著干。」

「哦……好像也有道理。」小魔王想了想舅舅臨走前的樣子,忍不住問道,「娘,你說他應該沒事吧?」

徐婉想了想說:「從護國公離開前留下的那句話來看,有事的應該是先皇。」

錦澄抓住了這個稱呼,弱弱地問道:「先皇……他死了嗎?」

先皇確實是死了,徐婉還沒想好怎麼回答,就聽見正在畫畫的宗肇,頭也沒抬地回了一句:「死了,我殺的。」

徐婉:「……」

好歹也是澄澄的生父,你說話能不能委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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