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隔閡

姬子一個人在艦橋上走過去走過來，想要為自己找些活干：「博士，需要我做些什麼嗎？」

「靜靜坐著休息就好，姬子少校，現在的休伯利安已經是處於最高戒備狀態了，你可以先去吧台那裡看看。」

「姬子，去吧，」德麗莎有些擔心地轉頭看向神情緊繃的姬子：「這裡有我們呢～」

姬子搖搖頭，滿臉悵然：「唉……我想給自己找些活干，眼下事態緊急，那兩個孩子到現在也是杳無音訊，我實在是不願意讓自己閑下來。」

「姬子，這不是你的錯……」

「我早該想到的，」姬子握緊了手裡的文件夾：「那個臭小子一定留了後手……我應該有所察覺的……」

「打起精神，姬子少校，」斯薇特從醫務室中來到艦橋，為艦橋更換急救箱中的藥物，碰巧聽見了姬子的話：「我相信那個冒失鬼，他一定不會那麼輕易地便死掉。」

「你們忘記了嗎，盛玖自進校到現在的醫藥費都已經足夠打造兩門火炮的開支了。」

「還記得他的第一次實戰嗎，那傢伙被一頭狂怒的崩壞帝王痛打一頓以後啥事沒有，只是住了半個月的院，說明他的身體強度是遠超常人的，所以我想，他一定不會有事的。」

「……」聽了斯薇特的看法以後，姬子自嘲地笑笑：「嘁……也是，看來是我太小看那小子了，希望等他的傷好了以後他能夠早日歸隊吧，我還等著參加他們兩個的婚禮呢！」

「………」

在表演完自己精心排練的節目以後，莉莉婭拉起躺在地上的蘿莎莉婭：「布洛妮婭姐姐，看到了么，大家真的都很喜歡我們的故事的。」

「可以問一下你說的『大家』是指誰嗎？」

「小貓，小狗，小鳥…石頭？」

「還有崩壞獸！^ω^」

「。。。」

三人面面相覷，一言不發，經過短暫的沉默后，都不約而同笑出了聲，空氣中瀰漫出一種歡快的氛圍。

很快，蘿莎莉婭的笑聲卻逐漸小了下去，她撥開了擋住耳朵的粉色髮絲，羨慕地看著游過的熱帶魚群：「已經好久……沒有這麼開心過了……感覺就像是回到了以前，在孤兒院的院子里和大家一起玩的時候。布洛妮婭，索菲婭，伊莎貝拉，希兒……大家都在的時候……」

「……」

「……」

「和媽媽同行的孩子，只有你們兩個嗎？」

「發生了一些事，現在只有我們兩個。」莉莉婭點頭肯定了蘿莎莉婭的說法：「年幼的孩子都留在孤兒院里，杏在照顧她們。」

「布洛妮婭實在想不出來她照顧人的樣子……」

「總之，布洛妮婭，跟我們走吧，有個地方我們想帶你去看看。」

三人來到了一座小型的海底平台，布洛妮婭好奇地擦在平台上，研究著底板的構成物質：「這裡是……？」

「是我們無意中發現的小島，可能是從海淵城上剝落下來的。這裡很漂亮，就像是童話書里的世界。」

蘿莎莉婭：「我們被天命追了四個月，一路東躲西藏，所到之處都是廢墟、荒野、被遺棄的城市，發現這裡的時候，感覺就像在做夢一樣，想不到世界上還有這麼漂亮的地方，就像是…真的天堂…」

一座小石堆靜靜地躺在叢生的珊瑚中，不用解釋，布洛妮婭也明白那代表著什麼。

「有誰…離開了嗎？」

莉莉婭靜靜跪坐下來，撫摸著石堆上方擺放著的海螺殼：「伊莎貝拉…布洛妮婭姐姐來看你了。」

「對不起，布洛妮婭，沒有事先告訴你，只是…你難得回來一次，我想讓她們也看看你……」

「我明白，不用道歉，蘿莎莉婭。」布洛妮婭立在石堆前，為逝者默哀一分鐘以後有些不忍心地轉過身：「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大崩壞把世界搞得一團亂，帶走了許多孩子，天命追著我們，我們一直在逃，都沒能好好為她們找個睡覺的地方……」

「這些墓碑是可可利亞媽媽和我們一起立在這裡的。我們告訴了她這座小島，她也很喜歡這兒，她說，這裡和雪原不一樣，和孤兒院也不一樣，是外面的世界，是看著就能讓人感到幸福的地方。」

「雖然她們以前沒機會看到這一切，但是現在她們可以一直住在這裡了。」

孩子們跪坐下來，三個小小的身影簇擁在擺滿海螺的石堆前，不知從何時開始，這些還未能充分理解生命為何物的孩子，卻已經習慣了死亡。

聆聽著大海流淌的聲音，布洛妮婭的心中想到了孤兒院屋檐上的積雪，舊得快要斷掉的掃帚以及並不好吃的紅菜湯……

以及……那個一直陪伴在自己身邊的藍發女孩。

發生了很多事，發生了太多事，那個曾經像家一樣溫暖的地方，已經與她的人生漸行漸遠。可能是希兒從自己身邊消失，也可能是可可利亞背叛她那一刻起。

她本以為時間會沖淡一切，可是當她真正來到這裡的時候，那些不好的回憶再次湧上心頭，將她拖入深淵之中…

「布洛妮婭。」

「…！」

布洛妮婭回過頭，可可利亞正站在入口的小道上，可可利亞的神情在一瞬間有些驚訝，很快又變回平時的樣子。

布洛妮婭疑惑地看向蘿莎莉婭，她慌忙擺手，表示自己對可可利亞的到來並不知情。

「布洛妮婭要回去了。」

「不再多待一會兒嗎，布洛妮婭？」

可可利亞伸出手，想要拉住與自己擦肩而過的布洛妮婭。

「啪！」

「……」

「雖然布洛妮婭來到了這裡，但並不代表布洛妮婭會原諒你。」

「布洛妮婭…」

「你操縱布洛妮婭大腦中的晶元，強迫布洛妮婭傷害溫蒂和芽衣姐姐，這些事，布洛妮婭絕不會忘記。」

「是媽媽心急了，媽媽只是不想放棄對律者的研究機會，你知道，只要對律者的研究順利……」

「布洛妮婭不知道！」

布洛妮婭冷冷地瞪著可可利亞：「布洛妮婭不知道為什麼做了那樣的事，你還能心安理得地說出這種話…還能像現在這副樣子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你這個騙子。」

「………」

「…既然你這麼認為，那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