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執行副官

「學長，你醒啦？」

沈美君把臉湊在李錚面前，剛清醒過來懵懵地看著她。他倆的距離也就5公分，幾乎馬上要親在一起了，李錚有些不理解沈美君為什麼要離自己這麼近，

李錚看了一眼系統的時間，發現自己才睡了半天而已，但他卻感覺好像過了一個世紀。

「師傅，你快看學長醒了！」

沈美君開心地和lucy分享這件事，而lucy站在陽台上吸著煙，只是淡淡地側頭瞥了一眼。

「師傅！」沈美君有些不樂意，「醫院不能吸煙的！你這樣影響到學長哥哥怎麼辦呀！」

lucy冷哼一聲，「所以我來陽台了。」

沈美君自然是奈何不了她師傅，於是上半身輕輕趴在李錚的身邊，用手擺弄著他的嘴唇。

「嘿嘿，學長哥哥，你終於醒啦，現在感覺怎麼樣？」

李錚輕輕地看著沈美君，她那甜美清純的面龐上一雙漂亮的桃花眼炯炯有神地看著李錚，彷彿很期待他的每一句話。

「嗯...我檢查一下。」

李錚打開系統掃描，發現自己身體還處於半休眠的狀態外，雙腿義體的神經被切斷了。

「我的腿怎麼了？」

「哦！那個布魯斯特你還記得嗎？就是創傷小組的小隊長，他說你昨天非要裝叉，結果腿部肌肉萎縮，壓迫了義體神經...額，好像是這個意思吧！反正就是把你腿上的強化義體拆掉了。說等你醒來讓你再挑個喜歡的型號，找個義體醫生給你裝上。」

李錚點了點頭，不止是腿，他感覺身體也很疲乏，一點都不想動。

「學長，餓了吧！你喜歡吃什麼，我找人送過來！」

李錚想想還是算了，沈美君找來的人一定是軍用科技的，這不相當於上門取件嗎？

「對了哥哥，布魯斯特說你身上加裝的義體雖然修好了，但是身體機能沒有恢復，一個月內都最好靜養！哈哈哈～」

沈美君還是有些開心的，一是開心李錚沒事，二是開心這一個月他哪都不能去，這樣自己就可以以照顧他為由一直粘著他了。

李錚有些無語，不知道她這麼開心幹什麼。

「有人找過我嗎？」李錚問道。

「有！」沈美君哼哼地說道，「有好幾個你們康陶的人來找過你，我都給趕跑了！」

「為什麼？」

「拜託！我怎麼可能讓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來打擾你嘛～」

「哦...」

原來那些普通人眼中成功的企業人士，在沈美君眼裡是一些不三不四的人。

「怎麼趕的？」李錚問道。

沈美君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好在有lucy幫她回答。

「小沈拿著你那把應龍Ⅴ，指著那些人說：『誰敢進來，就打死他們』，有個人不信邪，小沈就燒掉了他的義眼和神經晶元。現在那哥們還在隔壁搶救呢。」

「師傅你幹嘛呀！」沈美君嘟囔著小嘴有些不樂意，「你這樣說出來，我在學長哥哥心中的形象不是都毀了嗎？」

李錚嘆了口氣，其實也不算毀。因為李錚早就知道沈美君乖巧順從的樣子只存在於自己面前，在其他人那裡，她簡直就是個小魔鬼。

「那個人叫什麼名字？」李錚問道。

「啊？哥哥你說那個在你隔壁搶救的嘛，好像叫什麼菲斯特...對！叫諾依·菲斯特。」

「啊...他是我的副官。」

沈美君一愣，「什麼意思？」

「菲斯特是我的助理。」

在康陶總部的體系內，董事會下轄安全中心，安全中心統籌管理多個部門，執行部就是其中之一。執行部最大的職務是首席執行官也就是李錚，此外還有一名執行官，兩名執行副官和若干執行專員。兩名執行副官分別是首席執行官和執行官的助理。執行官與執行副官彼此之間是親密的合作夥伴，關係甚至不亞於親兄弟。

沈美君一聽有些不知所措，因為她已經認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沈美君對李錚那邊的親朋好友向來都是一副芊芊淑女的模樣，以希望讓李錚那邊的人認可自己。可是今天，她居然差點一套技能把李錚的副官給帶走...

「對，對不起！！！那，那現在該怎麼辦呀！」沈美君焦急地說道，「我我我黑他系統的時候，沒看這麼多...」

李錚嘆了口氣說道，「先這樣吧，等他急救好了再說。」

「那我去他病房門口守著！」

沈美君說著就跑了出去，急的連門都忘關了。lucy此時也吸完煙從陽台上走了進來，她隨便下了個指令就把智能門關上，隨後坐在了李錚病床旁的沙發上。

這種情況的發生，一般來說，lucy身為她的師傅其實是有責任的。但恰好李錚是不喜歡責怪別人的人，也恰好lucy也不認為自己有責任。

「我什麼時候能看見大衛？」

lucy最惦記的果然還是她的愛人。

「和之前說好的一樣，找到relic晶元之後就可以。」

「所以這東西在哪？一點線索也沒有。」

「有人給我打電話嗎？」

「沒有。」

「總部那邊更需要這顆晶元，你不用急，配合好我的行動就行了。」

一直到晚上兩人都沒什麼對話，李錚看著天花板發獃，lucy眼睛變紅看起來一直在運行程序，但李錚不知道她在運行什麼程序。

李錚檢測了一下身體機能，目前恢復進度只有5%。這也是科技極度發達的2099年仍不能解決的問題之一。

義體可以讓盲人睜開眼睛看世界，可以讓殘疾人自由奔跑，甚至通過不斷更換義體可以實現讓心臟永遠跳動這種超現實意義的事。但是人終究不是機器人，任何義體都不能讓身體機能永遠年輕，人還是會變老，身體機能還是會變的脆弱。

這時，沈美君悄悄打開門縫露出了一隻眼睛。

「菲斯特怎麼樣？」李錚問道。

「額...沒死！」沈美君說道。

「殘了？」

「沒有沒有！」沈美君連忙從門后蹦出來，搖晃著兩隻嬌嫩的小手。

「那怎麼了？」

「就是...」

沈美君低下頭，兩隻小手背在身後並且用腳尖磨蹭地面。

「？」李錚滿臉疑問。

「就是他...他好像不喜歡我...剛才一睜眼，看見我以後，就一直想往我身上上傳病毒...」

李錚無語，你給人家系統都燒了，肯定不會喜歡你的好吧！李錚的腦海中浮現出這樣一個場景：菲斯特睜眼看見這個差點弄死自己的小魔鬼，想站起來卻動不了，話也說不明白，結果只能黑她系統...

「沒事，菲斯特不會怪你的。」

在李錚印象里，菲斯特雖然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但卻很講道理。只要把話說明白，菲斯特應該不會和一個女孩子計較。

「但願吧...」

沈美君有些沮喪，lucy眯著眼睛看著她，看起來她真的很在乎自己在李錚和他身邊人心中的形象。

李錚沒有說話，依舊望著天花板發獃，他打發時間的方式就是這麼簡單。沈美君嘟囔著小嘴，本來她打算趁著李錚休養這幾天粘著他陪自己玩遊戲的，現在也沒心情了。

「李錚，你喜歡吃什麼口味的東西？」lucy破天荒地問道。

「啊...鹹的吧...」李錚被lucy問的一愣，他不明白為什麼lucy會在乎這種事。

「哦。」

lucy看向沈美君，沈美君注意到后也瞪著大眼睛看她。突然沈美君靈光一現，立馬趴在李錚身邊像只小貓一樣。

「學長哥哥，你還沒吃飯吧？」

「對。」

「那你餓不餓？」

「不餓。」

「我就說嘛！那你想吃什麼？」

「沒什麼胃口。」

「好嘞，我這就去給你準備！放心，我不會讓軍用科技的人送過來的，本公主親自給你準備！」

李錚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義體沒修好，或者系統出現了什麼故障，自己好像和沈美君不在一個頻道。

沈美君蹦蹦跳跳地出門后，李錚接到了張女士的電話。

「任務來了嗎？」李錚問道。

「沒有，」這一次竟然不是電子合成音，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感性的中年女人聲音，「但我必須告訴你，董事會已經等不及了，他們讓唐玲過去了。」

「嗯。」

李錚知道唐玲這個女人，年紀輕輕就擔任董事會秘書，不管在哪都穿著黑色緊身衣，而且身手非常了得。李錚查過她的資料，從小就是學功夫長大的，而且還加裝了骨骼強化義體，更要命的是她身上還有一套康陶與健力公司（一家日本的專門從事研究近戰武器的公司）專門為她聯合研製智能近戰系統。

但是僅憑這些，還不足以讓一個20出頭的女生，擔任康陶這樣龐然大物的董事會秘書。唐玲，她還是康陶某個董事的獨生女。

「聽著，唐玲會在7天後出發，她不是好惹的，在那之前你必須找到有用的線索。不然你很有可能丟掉這份工作，你明白嗎？」張女士說道。

不是說董事會等不及了嗎，怎麼唐玲又要7天後才出發？

「好的。」

「我知道你在疑惑什麼，但她這麼做一定是有原因的。我猜測她可能是不想打草驚蛇，現在正在遠程操控康陶在夜之城的分公司來搜集線索。」

李錚聽到這話腦袋裡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麼。副官菲斯特從知道事件，然後從瀋陽飛到夜之城，再到被沈美君破壞系統后搶救，這一切都發生在自己昏迷的這短短的12小時內發生。

菲斯特是唐玲派過來的。儘管李錚不願意懷疑自己親密的副官，但他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事實已經擺在面前了。

唐玲是董事會秘書，她的行為很大程度上代表了董事會，公司可能不相信自己了。

李錚搖了搖腦袋，也可能是自己多慮了。菲斯特只是唐玲派來幫自己，或向自己調查情況的，這一切都是自己想太多了。不過首席執行官的他對任何事都會先做出最壞的打算。現在菲斯特已經醒來，到底什麼情況，李錚打算親口問他。

「張女士，我要掛電話了。」

李錚艱難起身，一旁lucy淡淡瞥了他一眼沒說話繼續運行自己的程序。

大概是昨晚腎上腺素激增的原因，使他還能在危機時刻救lucy和沈美君一命。現在的身體非常虛弱疲勞。李錚推開門，緩緩走到沈美君說的那個病房。

只見病床上躺著一名身材同樣高大的白人，他的義體已經被拆的差不多了，身旁數個機械手一邊修復損壞的義體，一邊操作電腦屏幕修補他的系統漏洞。

菲斯特看到李錚到來瞪大了眼睛，恨不得馬上翻下床去，但是他的腿部是完全由義體改造的，機械臂正在修復他的義體。為了防止菲斯特亂動，機械臂已經把腿部義體從系統中斷開連接了。

「不必了，你好好休息。」

李錚扶著床沿坐到病床旁的沙發上。

「長官，我被偷襲了。」

「嗯，我已經聽沈美君說了。」

「對不起，是我輕敵了，我沒想到一個年幼的小姑娘居然可以在那麼短的時間內破解我的系統。」菲斯特面露苦澀，顯然這對一名執行副官來說是一個恥辱。

菲斯特曾和李錚在荒漠戈壁上與恐怖分子正面對抗，也曾在日本海潛入爆破一艘巨型艦艇。這些事下來，他都沒受什麼太嚴重的傷，可那個小姑娘居然讓他險些喪命。

「這不怪你，她背後有高人指點。」

這幾天李錚也想過，為什麼lucy可以瞬間破解康陶引以為傲的安全系統。很大可能是因為lucy在網路世界數十年的漫遊中，研發了一款針對康陶安全系統的程序。要知道康陶的安全系統是最安全，防禦最堅固的，就算他lucy實力再強也不可能在短短几秒鐘內破解，唯一的可能就是lucy已經設計好針對康陶的程序了。此外lucy還瞬間破解過荒板、軍用科技的系統，這說明lucy所掌控的針對公司的程序可能要比自己想象中多許多。

而沈美君是lucy的徒弟，lucy把一些程序直接傳給她，那是非常有可能的。

菲斯特沉默許久，若有所思地對李錚說道：「relic晶元的事我聽說了。」

李錚微微一皺眉，接下來的對話，很可能會傳達唐玲的目的，以及菲斯特的真實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