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盒橙汁

余小安坐在白軟旁邊，這次她是女主角的同桌，余小安看了一眼作業本上的名字——錢淼，除了第一天那個女同學和自己的名字一模一樣之外，附身的角色名字都不一樣。

白軟從辦公室回來，將手裡的請假條放在桌子上，微笑著對她說：「我也請假了，我們可以一起走耶。」

下午最後一節課下課之後，兩人一起收拾東西走了。

兩人經過一個巷子，一群混混從巷子里走出來，服裝特別殺馬特，很具有特色，棒球棍配上「老子最霸氣」的表情，再加上二流子一般的走姿，余小安能想到接下來的劇情了。

果然，這群混混是要錢的，也是，這是校園青春漫畫，劫色是不可能的了，又不是什麼疼痛青春文學。

白軟小小的身體站在錢淼面前，用顫抖的聲音去威脅這群混混：「你們要是再不離開，我就報警了。」

余小安知道這是漫畫的世界，男主一定會出現，所以根本就不擔心，但是看著眼前比自己矮小，看著比自己還脆弱的白軟，她將拉在了自己的身後，同時她也記起了一點劇情。

漫畫里的錢淼確實會保護白軟，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背著光的身影出現在巷子口。

「你們在幹什麼？」

混混們齊刷刷的回頭，白軟不敢相信的聲音里多了安心：「顧笙？」

顧笙不羈的笑著，好像他和這群混混是一夥的，他直接略過錢淼，看到了她身後的白軟，笑著像是打招呼一樣擺擺手：「這不是班長嘛，你怎麼在這？」

混混們的頭厲聲道：「你他媽的的哪裡來的蟲子，識趣的就當沒看見。」

顧笙覺得好笑：「可惜我長了眼睛，看到你們威脅我的班長了，作為班長的同學，怎麼可以看到班長受欺負了不去幫忙呢。」

「媽的，敬酒不吃，給我打死他。」

混混們朝顧笙衝去，白軟在錢淼的身後擔心的大喊：「顧笙，小心！」

結果顯而易見，顧笙表現出了自己從來沒有表現出的武力值，將混混們一個個打趴在地上，雖然也受了一點傷，但是他又在發光耶。

余小安好想吐槽，漫畫的表現手法真的，好多光啊，建議路人都配上墨鏡，而且和主角在一起真的沒有什麼好事，真的會受傷，創可貼真的多準備一點。

之後白軟關心顧笙的手，他的手在剛剛打混混的時候打到了他們某個人身上堅硬的裝飾品而受傷，顧笙笑著，然後問白軟為什麼在這裡，白軟說：「我請假了，不過我記得你沒有請假，怎麼在校外？」

顧笙笑著問：「班長不會回學校后就要告老師吧？」他摸著自己的手臂，裝可憐相：「剛剛他們打的還很疼呢。」

余小安拿出創可貼遞給顧笙，顧笙沒有接，而是白軟接了，顧笙這才有把手上的手伸過去的動作。

余小安又被無視了，就站著看他們走劇情。

走完劇情后，顧笙騎著摩托車，後座能帶一個人，錢淼快到家了，於是男女主順其自然的在一輛摩托車上走了。

余小安在巷子門口微笑著揮手向他們揮手，她想在附近找找有沒有賣墨鏡的店，自己需要準備一副墨鏡了。

「你現在是誰？」

余小安聽見自己身後的聲音，轉過身一看，顧銘星直直的看著她，並再一次問她：「你叫什麼名字？」

「余小……」說完她就立刻意識到不對，自己現在的名字不是這個，她立刻改口道：「不對，我叫錢淼，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雖然她剛剛改口了，但是顧銘星已經得到了答案，看到她不想被認出的表情，顧銘星不想直接揭穿。

他伸出手，余小安不明白他為什麼把手掌心伸到自己面前。

顧銘星看著她說：「創可貼，又過來一天，你說會滋生細菌對傷勢不好。」

余小安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被認出來了，但是她不知道被認出來后對自己有什麼影響，現在心裡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離開。

她在快步離開之前說：「不是好了嘛。」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顧銘星摸了摸自己結痂的下巴，嘴角上揚出現了一抹笑。

第二天中午在學校食堂，余小安在和白軟一起吃飯，因為沒有劇情的發生，余小安依舊在錢淼身上。

白軟在吃飯的時候和她聊天，顧銘星走過來坐在余小安旁邊，余小安看到他的時候心裡只有一個疑惑——他怎麼認出自己的？

余小安不理他，就當是他想坐這裡的一位陌生同學。

白軟看出了他們兩人之間沒有那麼陌生的氛圍，問道：「淼淼，你認識他嗎？」

余小安沒有看他：「不認識。」

「怎麼不認識？」顧銘星指著自己的下巴說：「我之前摔傷了，是你幫我的。」

白軟疑惑道：「同學，淼淼一直和我在一起，什麼時候幫過你？」

余小安嘴角上揚笑著看向顧銘星：「我沒有幫過你吧。」

顧銘星看出她的眼睛完全沒有笑，反而有瞪他的意思，他立刻領會，擺擺手說：「那就是我記錯了，但我真的認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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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認識你，」余小安繼續吃飯：「你一定是認錯人了，你要找的人說不定只是和我長的比較像，現在大家都在這裡，你要不在別的桌找找？」

這是在叫他離開呢，顧銘星知道她一定知道自己認出了他，他也識趣的端著餐盤離開：「我應該是認錯人了，打擾了。」

「剛剛那個人是誰啊？」顧笙兩手空空的坐在白軟旁邊，他單手撐著腦袋看著白軟：「班長的男朋友？」

白軟的臉肉眼可見的紅了：「誰……我，我沒有男朋友。」

顧笙像看到了什麼有意思的玩具一樣看著她：「那你臉紅什麼？」

「我沒有臉紅，是你亂說話。」

「我開玩笑的。」

白軟生氣的撇嘴，可愛的臉蛋撇著嘴更加可愛有趣，顧笙眼裡的溫柔和戲謔根本就藏不住。

白軟嚴肅的說：「這個玩笑不能亂開。」

在顧笙眼裡，生氣嚴肅的白軟就像是一隻軟軟的小貓生氣的瞪著他，然後奶氣的聲音凶他，他笑了笑：「那我是班長的男朋友嗎？」

「顧笙，你又拿我開玩笑！」

看著他們這樣「打情罵俏」，余小安淡定的吃飯，由於白軟和顧笙一直在說話，她很快就吃完了：「我吃完了，去超市買瓶水，白軟你要什麼嗎？」

「我要一盒牛奶。」

顧笙立刻又調侃起來：「喲，班長還喝牛奶啊，還長得高嗎？」

余小安走向回收區，身後傳來白軟生氣的聲音：「顧笙！」

余小安一進超市就去飲料區選飲料，顧銘星出現在她旁邊：「同學，我們聊聊？」

「我覺得我們沒什麼聊的，而且我不認識你。」

「余小安。」

聽見他叫自己的名字，余小安看向他，顧銘星微笑著說：「終於看向我了。」

余小安問：「你是怎麼認出我的？」

顧銘星將口袋裡沒有使用過的微笑創可貼拿出來說：「這個，在學校沒有人會準備這個，你似乎是唯一一個。」

「那你不會覺得奇怪嗎？」

顧銘星聽得懂她問的是什麼意思，回答道：「一開始覺得奇怪，感覺你就像鬼一樣，但是這樣很有意思，就像你是有什麼特別身份要執行什麼特殊任務一樣，不過我很好奇，為什麼曾經的那些『你』都不認識我了？」

余小安繼續選飲料：「我說我也不知道，你相信嗎？」

「相信啊。」

余小安又看向他：「你為什麼會相信？不覺得很離譜嗎？」

「不知道，就是感覺應該相信。」

余小安嘆了一口氣，這是漫畫的世界，出現什麼離奇的事情好像都能被接受呢，漫畫的世界還挺瘋的。

看見她拿了一盒橙汁和一盒牛奶，顧銘星問道：「你是喜歡橙汁還是牛奶？」

「橙汁。」

顧銘星也拿了一盒橙汁，跟在她身後結賬，然後跟著她：「明天上午上了兩節課之後就放假了，你想出去玩嗎？」

余小安插上吸管喝了一口后說：「說不定我明天就是一個不一樣的人，你還能認得出我嗎？」

「你沒有拒絕我。」

「有人約我出去玩，我為什麼拒絕，而且你是第一個知道我現在這個樣子的人。」

第一個？顧銘星心裡不知道是什麼心情，有點奇怪，還有點興奮。

他現在有一種想在操場上跑起來的衝動，他跑起來，向她揮手：「那就說好啦！我明天在校門口等你！」

余小安有點不懂：「有這麼高興嗎？」

放假那天早上，在余小安看自己沒有換成另外一個人，心裡居然有點安心，她不知道這一份安心的感覺是哪裡來的。

最後一節課結束后，白軟想和錢淼一起走，但是余小安不想，因為有約在先，就找了一個理由讓白軟自己走。

在不經過劇情的其他時間都是屬於她自己可以主動操控的。

等班上的同學都離開的時候，余小安才背上自己的書包離開，這個時候學校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但是校門口一個最近熟悉的人等著。

那個人手裡提著一個沉甸甸的，鼓鼓的透明塑料袋，透過袋子隱約看到很多零食，還有橙汁。

他低著頭站在那裡。

「顧銘星。」

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他知道是誰，很是驚喜，抬起頭笑著說：「你來啦，」他把手裡的袋子遞給她：「之前你幫我的事情我還沒有好好謝謝你，這些給你。」

「幫你只是舉手之勞，不需要謝我，這些你自己留著吃吧。」

顧銘星認真的說：「那不行，知恩圖報是優秀美德，你不會不給我展現美德的機會吧？」

聽了他的話，余小安不禁笑出聲來：「好吧，給我吧。」

顧銘星沒有把袋子給她，而是繼續自己提著：「東西有點多，我幫你提，幫助女生是一位紳士應該有的表現。」

余小安沒有強硬自己提，就讓他提著。

兩人並排的走著，余小安笑著問：「你在班上應該挺受女生喜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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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銘星搖搖頭：「恰恰相反，我沒怎麼和異性說過話。」

余小安不相信捂嘴：「不可能吧，你剛剛說話一套一套的，難道是你不喜歡和女生接觸？」

「我容易把話題聊死，大概是這個原因吧。」

余小安點了點頭，確實不少女生不願意和容易把話聊死的人交流，因為交流起來很快就結束了，並且很無聊。

就在剛剛，顧銘星就把話題聊死了，余小安不知道說什麼，並排走還有點尷尬，於是問他：「這附近有什麼好玩的地方嗎？」

顧銘星認真的想了想說：「學校附近除了路邊攤就沒有什麼好玩的，但有一座公園。」

「可以帶我去公園嗎？」

「當然可以，」顧銘星看著她說：「你跟我說話可以不用這麼客氣，我們不是朋友嘛？」

「朋友？」余小安還想了一下，笑著點頭：「嗯，是朋友。」

公園沒有什麼人，余小安坐在鞦韆上，借一點力盪起來，顧銘星將袋子放在旁邊，坐在她的旁邊的鞦韆上。

余小安感受著微風，平靜的說：「我剛剛想了一下，你這些東西我都不一定能吃什麼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不覺得可惜嗎？」

顧銘星看著她在自己面前一晃一晃的反問道：「你覺得可惜嗎？」

「有點，畢竟是我在這裡的第一個朋友給我的東西。」

顧銘星彎腰低頭在袋子里找了一包，撕開包裝袋，將裡面的小包裝倒在自己的手裡，然後拿了一包給她說：「既然可惜，那就現在吃一點吧。」

余小安又笑出了聲，用雙腳停住了鞦韆，接過他手裡的，並說了一聲「謝謝」。

很柔軟，糯糯的，還有些甜。

「原本我都是個上班族了，突然變成這個樣子，我都不知道應該怎麼面對，好像驚慌也不是，太接受這一切也不是。」

余小安突然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顧銘星看著她說：「但是你看起來很冷靜。」

「呵，不冷靜下來就會什麼事情都做不成。」

「你想變回你原來的樣子嗎？」

余小安看著天空說：「當然想，但是沒有人告訴我該怎麼做才能變回去。」

「你原來的生活是什麼樣子的？」

「很多無奈，很多職場上沒必要的聯繫，很多生活里的不如意……」

「就算這樣你也想變回去？」

余小安笑著說：「雖然是這樣的日子，但是那是屬於我的生活，像現在這樣不確定，不能自己掌握的生活，我其實還有點不知所措。」

顧銘星看著坦然冷靜的她，她說自己不知所措，可是他完全看不出她的不知所措，反倒是看出她的冷靜和從容，他有點佩服她，要是自己遇到這樣的事情，估計會慌張到不知道應該怎麼做。

或者說會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也不會思考要不要回去。

顧銘星問：「我感覺你現在好像不想回去。」

「我想啊。」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現在作為『錢淼』好像不想回去。」

余小安點了點頭，面露無措和難過，她指著自己的臉說：「因為我不知道怎麼面對這個孩子的父母，違和感很強。」

顧銘星明白了，她不想回去是因為這裡的一切她都不熟悉，一切都不認識，再加上她這樣不確定的因素，她其實是不知所措的，只是這些她都不會通過肢體以及表情表現出來。

而自己是她在這個的環境下的第一個朋友，第一個將自己的遭遇說出來的人。

「你要是想找人說話了，可以隨時來找我。」

余小安聽到他說的這句話，愉快的笑了，她又盪起鞦韆，今天本來沒有風，但是輕輕盪悠的鞦韆讓她感受到了清風的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