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袁氏的抉擇
祠堂內一片寂靜。
當袁紹提出這個建議之後。
袁氏這些老者，一個個相顧無言，彷彿都啞了聲。
歸附大夏？喜迎王師？
這個法子他們倒也不是沒想過，只是對於袁氏而言，這本就不是最優的策略。
而且做慣了主子，如今忽然間要當人的狗了，多少有些不適應。
若是秦皇漢武也就罷了。
畢竟這些帝王名聲在外，倒也能夠臣服一二。
但大夏又何德何能？
這樣的想法不止他們，就連袁氏內部也皆是如此。
沒人知道歸附大夏以後到底會是怎麼一番光景。
現在的雖然有異族攻城之危，但也勝在「今早有酒今朝醉」，能夠享一天福也是好的。
但若是歸附大夏。
這一切的權力，以及袁氏這些年來積攢的一切都將有可能被大夏收回。
這對於他們而言，是萬萬且不能接受的。
「本初，你可清楚自己在說什麼？」袁隗沉聲道。
「叔父，我很清楚！」袁紹正視著袁隗的眼神回應，「袁氏能夠有今日之基業，乃是數代人之努力，沒有人心甘情願的會將這一切拱手讓人。
但如今的局勢已經容不得我袁家選擇了。
優勝略汰，適者生存。
我袁本初也不想承認不如他秦天縱。
但事實就是如此。
我不但比不上秦天縱，恐怕就連曹孟德也同樣比不上。
與其坐以待斃，沉浸在每日的惶恐不安之中，倒是不如賭上一把，或許方能有一線生機。」
袁紹的話擲地有聲。
整個人彷彿都變了一般。
讓袁家家主袁安及其袁逢看得渾濁的雙眸瞬間一亮。
袁氏子弟不成器者十之八九。
這是一個家族盛極而衰的必然之景。
其不似荀氏那般，家族內不但有荀氏八龍這中年一輩，還有著荀彧、荀諶這青年一輩。
以及荀攸這樣的小一輩。
整個袁家。
能夠上得了檯面的也就袁紹袁本初了。
至於袁術之流，其名聲雖甚，但也不過是因家族之福蔭罷了。
一旦袁氏失勢，袁術便是會如同當年稱帝一般，被人淹沒於時代的大浪中。
當然了。
袁家也不是沒人才。
袁術之兄袁基便是其中之一。
畢竟當年官至太僕，其雖有家族影響，但自身實力也是不差。
不過若讓其獨當一面，那就有些欠缺了。
就算是袁紹要成為袁氏推出的門臉，那也是壓力巨大，若非武有文丑顏良之輩，文有田豐、許攸、沮授之流，恐怕他袁紹也照樣比不上荀氏之荀彧、荀諶之流。
如今聽到袁紹這般認清現實。
作為袁氏家業奠基者的袁安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欣慰。
家族有如此後繼者，當再續輝煌也不是不可能。
「本初，你何時想明白這些事的？」袁安看向了袁紹。
袁紹起身：「回稟老祖！實際上我早已經思慮過此事，只是一直以來都不願承認現實罷了。沒人願意捨棄過去的榮耀，去面對未知。
這也是家族之中大多數人的想法。
他們都害怕這場未知讓他們鐘鳴鼎食之生活徹底斷絕。
但害怕卻不能阻止未知的到來。
只有正面對待，才有解決這些問題的可能。
我原本也在逃避此事。
但今日在城頭，我便是想明白了。
與其在這問題上與大夏鬥智斗勇，倒是不如順水推舟，直接歸附大夏算了。
據我收到的消息。
這麼久以來，不管是人族也好，還是異族也罷。
只要接受大夏的兼并，全然無二心。
那大夏也定然有不一樣的待遇。
大夏如今已經成了人族在氣運世界的一面旗幟，更是人族在東西兩境絕對力量的存在，與其不自量力抵擋大夏的兼并，倒是不如順應大夏，說不定還有不一樣的收穫。
而且....今日我詢問過麾下謀士和武將。
他們對於歸附大夏，全然無半點排斥的跡象。
雖說其因我袁本初而聚集於汝南城，但良禽擇木而棲，忠臣擇主而事。不排除有一天他們會脫離汝南而入大夏。
我們都明白這些武將、謀士對我袁家的作用。
一旦真讓他們主動尋覓良主，那對於袁氏的打擊，恐怕會比主動歸附更大.....」
袁紹說了很多。
說得在座的眾人皆是沉默了下來。
歸附大夏是一個突兀的決定。
但也是一個預料之中的決定。
正如袁紹所言。
沒人知道歸附之後會發生什麼，只能賭。
一旦大夏動手清理袁家歸附之後的勢力，袁家的輝煌可能就此終止。
但饒是如此。
所有人都明白。
不歸附，那也只有死路一條。
異族大軍的刀劍不會認袁氏的四世三公。
若是汝南城破。
袁氏將會徹底覆滅於異族的屠刀之下。
與其如此。
倒也不如背靠大夏好乘涼。
只是....要讓他們承認這一點似乎有些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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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長輩，別再猶豫了！如今是該你們拿出抉擇的時候了，大夏一旦到來，若是被黃氏、諸葛氏搶了先，以後的汝南城到底姓什麼，那就兩說了。」袁紹語重心長道。
「那我們沒可能與大夏聯手嗎？」袁京詢問道。
「京祖！這完全不可能。聯手是建立在同等力量之下的，我汝南又何德何能與大夏聯手？而且大夏又何故做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
如今大夏在東境沒有據點，這是我們的機會。
一旦大夏真站穩了腳，不再需要汝南城了，那這些價值都沒了，更遑論聯手了。」袁紹急切道。
聽到此。
袁京沉默了。
連同其他人也是低著頭，作沉思狀。
最後。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袁安。
袁安敲打著太師椅的扶手，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全然看不到半分急切。
半晌后。
其方才幽幽開了口。
「本初之言，也是老夫的意思！如今汝南城已經到了危急存亡的時候，汝南城一旦被攻破，那我袁氏也必然會覆滅。
至於聯合之事。
你們就不要妄想了。
如果你們是夏王，你們願意跟我汝南城聯手嗎？」
聞言。
在場眾人皆是面露遺憾之色。
事實也是如此。
如今也由不得他們選擇了。
「既然你們都不反對，那老夫便當做你們同意這決議了？」袁安掃視著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