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心中的愧疚
陸北庭一回來就見著沈小晴收拾東西，以為她耍鬧脾氣：「你鬧夠了沒有？就不能消停兩日嗎？」
「我要出院。」
「楠楠好心來看你，你沒有個好臉把人氣走了。現在你又鬧什麼？醫生沒通知，你出什麼院？」陸北庭是一刻的耐心都沒了。
「我要出院，你去辦理下手續！」沈小晴懶得和他多說。
「沈小晴！」
沈小晴見他不去，也懶得和他解釋，自己就朝著門口走。
陸北庭一把拉住了她，問道：「你鬧夠了沒有？」
趙榮安拿著兩個人的飯進來就看著陸北庭抓著沈小晴吼。他連忙將手裡的飯放下來，問道：「你們這是怎麼了？」
「怎麼了？人家楠楠好心來看她。她把人家嗆走了，現在還在這裡鬧著要出院。她發什麼神經？」
沈小晴扳開他的手，將單子交給了趙榮安，道：「剛才護士說我可以出院了。麻煩指導員幫我去辦一下吧。」
她怎麼剛才不和自己說呢？陸北庭有些尷尬，將趙榮安手裡的單子拿了過去：「我去辦。」
趙榮安看著陸北庭離開，也跟了出去。
「北庭！」
陸北庭停了下來，趙榮安小跑兩步跟了上來：「小晴為了不讓你作保，在公安局勸她娘的時候被打了。她別看嘴上不說，都是為了你。你別傷了她的心。」
「她被打了？」陸北庭一驚。
「嗯，狠狠地一個巴掌，還拿著頭將她撞到在地上。不光是我看見了，公安局老吳也看見了。」
陸北庭想起來沈小晴回來吃飯文縐縐的樣子，難道是被打疼了張不開嘴巴？他覺得自己剛才應該對她態度好點，是自己錯怪她了。
「你怎麼不早說？」
「那我也要能來得及啊！我送她回來的時候到了晌午，醫院食堂都沒飯了。這我才剛去買點吃的，這一回來就看著你就拉著你小晴的胳膊，沖著她大吼大叫。」趙榮安瞪了他一眼。沈小晴哪裡只是被打，為了他連親子關係都斷了！
陸北庭雖然不知道斷絕關係的事情，但是沈小晴默默幫助自己解決了丈母娘的麻煩，她肯定在公安局受了不少的氣。她可能就是覺得心煩所以才不想聽蘇楠楠說起她家裡的事情。她這麼難過，自己還和她吵架，簡直……
陸北庭心裡有些愧疚：「連隊的車還在吧？」
「在。那我車上等你們。你和嫂子好好說話，別再和她吵了。」趙榮安出去車上待著，也給小兩口留下來點時間。
陸北庭辦好了手續之後來到病房，他想和沈小晴說聲對不起，但是怎麼都張不開口。最後只說了一句：「出院手續都辦好了。」
「走吧。」沈小晴只給了他這麼一句話就朝外走。
陸北庭拎著東西走在她身邊，看著她的臉頰好像真的還是紅紅的。看來那一巴掌真的打得夠狠。她怎麼就不回來說一聲呢？
「太疼嗎？」
「什麼？」沈小晴看向了他，他這是在關心自己嗎？
「榮安說你被你娘打了。」
「哦。沒事。」沈小晴沒想著用自己受的苦換取他的同情。
陸北庭聽著這話，心裡更覺得愧疚。這一路上，陸北庭幾次想和沈小晴搭話。沈小晴就看著窗外，安靜的像是一隻貓咪。
車子很快就進入了軍區大院。
院子里嬸子們正在嘮嗑，見著一輛軍區的車過來，眾人的目光都朝著這裡看了過來。當看著沈小晴從車上下來的時候，這些人臉上頓時換上了鄙夷的神情，有的人還朝著這邊啐了一口唾沫。
當看著陸北庭也從車上下來，他們這才轉了頭過去。
鄒嫂子還在那裡嘟囔：「她這樣的人住在我們院子里，把我們軍區大院的臉都丟到外面去了。」
「丟面子還算是好的。你想想高團長家裡，那可是住在她樓上，整天都不敢開窗戶的。」
「高嫂子，你別往心裡去。以後等著有機會換個其他的地方。」
「你就別給高嫂子添堵了。」
沈小晴一下車就感受到了他們鄙夷的眼神，她想著原主在大院里到處借錢的事情。她不由得苦笑一聲，轉而客氣地問：「指導員，要不要到家裡坐坐，喝口茶？今天辛苦你了。」
「不用！我還有事。」這話說得客氣，但是沈小晴怎麼覺得對方好像是在逃跑。自己的家裡有什麼猛虎野獸嗎？
陸北庭將東西都從車上拿下來，對趙榮安說道：「改天我請你吃飯。」
趙榮安摟住了他的肩膀：「好好和嫂子說話。」
看著車子離開之後，沈小晴這才走到了自家院子門口。一股茁壯的味道撲鼻而來！
原主在家裡院子里種菜，用的是原始肥料，大糞！
她深吸了一口氣，捏住了鼻子開了門，快步穿過院子到了屋子裡。她把門關上，這才大口喘著氣。
不過這屋子裡的味道也不是很好聞，一股舊貨市場的味道。沈小晴看著這滿屋子的破爛。原主怎麼能在這樣的地方住得下去？
沈小晴不由地嘆了一口氣。
這時候，陸北庭拎著東西走了進來。他就像是什麼都沒有聞到一樣，默默地將東西放了下來，拿起了掃把開始打掃房間，一點都沒有嫌棄屋子裡髒亂差。
這樣的房間，就算是打掃乾淨也是一個乾淨的破爛屋。
這樣的男人，就算不是人中龍鳳，也是條件不錯的男人。他早已經被沈小晴折騰得精疲力盡。之前也提過離婚的事情，但是沈小晴一哭二鬧三上吊。兩個人的婚姻居然也湊合到了現在。
一個穿著時尚的文工團員女同志，每日里噓寒問暖。一個邋裡邋遢的鄉村婦女，每天惹是生非。哪個男人只要腦袋正常會選擇前者。沈小晴雖然不喜歡蘇楠楠，對陸北庭卻沒了怨言。
「我來吧！」沈小晴伸手去拿掃把。
「你頭上還有傷，去床上歇著吧。」
「這些年拖累你了，我同意離婚。不是和醫院一樣賭氣。」
陸北庭拿著掃把的手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