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心生暗鬼
「娘娘，周寧海先前已經去養心殿問過了，皇上要陪皇後用膳，似乎還要宿在景仁宮，您要不還是早些用膳吧，仔細餓壞了身子！」
翊坤宮中，燈火通明。
華妃站在廊下，看著天上烏雲蓋頂，絲毫不見點點星光，心情煩悶。
對於在旁邊苦苦勸說自己用膳的頌芝，她只覺得氣不打一處來，當即就罵道：「吃吃吃！成天就知道吃！皇上都不來，本宮有什麼心思吃飯？」
「奴婢知錯了，還望娘娘息怒，保重鳳體呀！」
頌芝早已經習慣了華妃沒來由的怒火，何況這一次並不是沒有緣由，畢竟皇上不來，還特意去陪皇后，光這一件事情就足以點燃華妃了。
頌芝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但是又不敢不勸，這會兒只覺得左右為難。
「呵！」
華妃一聲冷哼，也不看頌芝，轉而便回到殿里。
「頌芝，進來。」
過了一會兒，華妃平復一下自己的心情，又把人叫了過來。
「娘娘！」頌芝看著華妃的樣子，好像已經息怒，便壯著膽子問道：「娘娘有何吩咐，奴婢即刻就去辦。」
「你把周寧海給本宮找來，本宮有話要問他。」
華妃聲音聽不出喜怒，頌芝也是不敢揣測其意，連忙去把周寧海給找了過來。
周寧海雖是跛足，但是能夠當上翊坤宮的首領太監，可見其並非碌碌無為之人，更別說他這條腿就是當年為了幫華妃辦事，才會落下殘疾。
正因如此，相比起別的太監、宮女，周寧海在華妃這裡也算是有點地位。
「奴才參見娘娘。」
眼看周寧海已經被叫了過來，恭恭敬敬跪在自己腳邊，華妃把玩著自己那鑲滿了寶石的護甲，過了半晌，幽幽問道：「你先前可有妥善料理了那小蹄子？」
華妃這裡說的就是皇后先前打發過來的宮女福子。
雖然先前在景仁宮面對皇后問話之時，華妃表現出了一副與己無關的樣子，也不清楚福子去了何處。
但其實這福子早在來翊坤宮沒兩天的時候，就已經被華妃讓周寧海溺斃於宮內一口荒井之中！
華妃知道，皇后當時是借口想要在自己的宮中安插釘子，又見福子確實年輕，容貌也算不錯，又如何會讓這樣的人在自己宮裡活下去？
「娘娘放心，奴才當時做的乾淨利落，並無任何人發現異常！」
周寧海雖然不知道華妃為什麼突然提及福子，但依舊回答的滴水不漏。
「哼，說是這麼說，但總會被人發現的，到時候……」
華妃冷哼一聲，又想起皇后先前看著自己那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心中只覺得無名火起。
「娘娘不必憂心，這宮女自己私自離開翊坤宮，本是擅離職守，娘娘如何能夠知道其行蹤？即便是被人發現了，那也可能是她自己貪玩兒，一不留神，便失足墜入井中！」
周寧海知道華妃的言外之意，當即便是笑著把這件事情進行完美補全。
且不說福子的死因究竟如何，反正人都已經沒了，而且泡在一口荒井裡頭，指不定都已經臭了呢！
「是呢，娘娘不必為了這些不相干的事情傷神！」
頌芝先前陪著華妃一同去給皇后請安，也知道皇后詢問了華妃有關於福子的情況，此時總算是反應過來，原來自家娘娘之所以愁眉不展，除了是因為皇上沒來，竟然也與福子有關！
一想到這裡，頌芝連忙配合著周寧海一同安慰起了華妃。
「罷了，你們都退下吧，本宮想靜一靜。」
華妃搖搖頭，雖然也不是第一次除掉這些令人感到討厭的小蟲子，可不知為何，這一次，她心中卻總是有種隱隱約約的不安。
……
另一邊，景仁宮中，帝后共同用膳，氣氛甚是和諧。
「皇后的廚藝確是越發精進了。」
雍正看著許久未見的老鴨湯再度上桌，卻是誇了皇后一句。
「皇上過譽了。」皇後面帶微笑，態度從容得體。
她一向都知道皇帝的喜好，如今即便明知皇帝這一次不是為了自己而來，卻也故作不知。
縱使皇帝有心想聊一聊關於翊坤宮的事情，奈何皇后不上套，始終都避開華妃不提。
「罷了，這鴨子湯雖然鮮美，但喝多了終究沒有意思，撤了吧。」
雍正喝了兩口，就把那盛著鴨湯的瓷碗擱下，同時示意皇后與自己到裡間說話。
「是。」
皇后眼皮跳了一下，心想難道自己今晚無論如何都避不開與華妃有關的話題不成？
奈何皇帝已經走了進去，她也只能按下心中想法不提。
「皇后，華妃被朕賜予協理六宮之權許久，這些年也是沒少幫著你料理六宮之事，辦的也是妥妥噹噹，可謂是你的左膀右臂。」
雍正剛一坐下，就對著皇后說起了華妃的好處。
「是啊，華妃妹妹深得皇上信賴，平日里也是替臣妾分憂解難，有她在宮中，臣妾真可是能夠享清福了！」
皇后在聽到皇帝稱讚華妃的時候，嘴角抽搐了一下，卻又不得不表現出一副賢惠大方的模樣，附和著雍正的話。
「嗯。」
雍正先是點了點頭，隨即話鋒一轉道：「雖是如此，但只有華妃一人，未免一枝獨秀，正好如今選了些新人進宮，朕瞧著沈氏她們便都不錯，這才想著讓皇后好好教導一下，日後也堪大用。」
「臣妾謹遵皇上吩咐，時常便會將沈貴人叫到宮中，也有把一些簡單的宮務，交給她來打理，沈貴人聰明，往往一點就透，倒是讓臣妾很是省力。」
皇后此時有點摸不清楚雍正的真實用意，畢竟他先是誇華妃，轉頭又說要找別人來平衡一下後宮，卻是讓人難以揣度其心意。
既然弄不清楚皇帝的真實意圖，皇后又開始了自己一貫的端水之舉，反正順著皇帝的話說總不至於出什麼錯。
「皇后辦事，朕一向放心。」雍正看了皇后一眼，而後卻是皺著眉頭道：「可朕之前去咸福宮的時候，偏巧沈貴人不在，而後想翻富察貴人的牌子，結果富察貴人也被叫去了翊坤宮，皇后啊，你才是六宮之主，合該教導妃子，卻不必讓她們日日往華妃宮裡去。」
「皇上明鑒！」
皇后聽到這裡，瞬間就弄明白了，合著繞了這麼一大圈，皇帝這是想找兩個美人，結果都沒找著，但又不好對華妃發火，於是便來敲打自己！
皇帝的話才剛說完，皇后立即半跪，隨後就開始訴說起了自己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