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摘下面具引發的恐懼

劉承想到就做，在身邊圍繞著將士的情況下慢慢抬起右手，摘下了面具，露出清秀俊朗但又稍顯抑鬱的臉。

他做夢都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周圍的將士們像是被雷劈中一般，突然炸開了鍋。

有人滿臉驚恐，彷彿見到了惡鬼一般，連連後退；有人則失聲尖叫：「是他！」聲音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在這混亂的場面中，一名圓臉的士兵雙眼圓睜，滿臉猙獰，毫不猶豫地拔出腰間的長劍。

那把長劍閃爍著銳利的銀光，如同毒蛇吐信般令人心寒。他緊握劍柄，用盡全身力氣，猛然將長劍刺向劉承的心臟。

剎那間，時間彷彿凝固了。

劉承瞪大眼睛，眼睜睜地看著那柄鋒利的長劍無情地刺穿自己的胸膛。

鮮血從傷口噴涌而出，染紅了他的衣衫，也染紅了腳下的土地。

怎麼就，怎麼就直接來殺自己了呢？

「住手！」高台上的顧冰婷焦急的大喊。

她身體綻放出恐怖的力量，那股力量以劉承為圓心，橫掃而出，將周邊的十幾人連同白偶震飛出去數米遠。

「劉承，清醒點，清醒。」

劉承握著胸口的長劍，看著鮮紅的血液汩汩流出，心中生出一種奇怪的暢快感，嘴角都忍不住的微微揚起。

他握緊劍柄，拔出長劍，粗魯的動作讓心臟的切口更寬，鮮血如水泵似的噴涌而出，灑落大地，難以想象一個人的血竟然會跟噴泉似的流個不停。

受到驚嚇的士兵們身體緊繃，不由自主地向後退去。有幾個反應敏捷的士兵，完全顧不得什麼奮勇作戰的精神，轉身撒腿就跑。

還有一些士兵則是驚得目瞪口呆，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此時，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發號施令。

更有甚者，因為極度的恐懼，雙腿顫抖得厲害，想要逃跑時卻一個踉蹌，撞到了凳子上，摔倒在地。

劉承漠然的看著這一切，緩緩舉起了手中的劍，此時劍身仿若在墨汁裡面浸泡過一樣，被黑色所掩蓋，並且一股陰冷的氣息從劍上散發出去，讓士兵們動作像是停滯了一樣。

就在他要揮劍時，顧冰婷從上方一躍而下，直接將劉承給壓在了身下。她緊緊按住劉承的雙手，漂亮的臉蛋幾乎是貼在了劉承的面前。

她一個深呼吸，儘可能的讓心情平復，用以前從來沒有過的溫柔語氣輕聲呼喊道：

「劉承，是我，顧冰婷，是我。」

然而劉承的眼白在詭異的變黑，那是一種如黑洞一般的黑，仿若能吸收一切的力量。

「砰，砰，砰。」

周圍的土地寸寸崩裂，刺出長劍的林進輪更是被一股力量狠狠壓在地面，連抬手都做不到。

顧冰婷因為焦急，聲音都變得有些嘶啞，如果劉承在此時失控，自己會在第一時間死去，而在場的人少說死一半，還是在大家都亡命逃跑的情況下。

顧冰婷低身到劉承的耳邊，左手撫摸著他的臉頰，如清風拂面般溫和的說道：

「快快醒來，再不醒來媳婦可就跑了。」

而此時的劉承，就如同在太空漫遊一般，手腳不著力，世界漆黑一片。

他驚慌的揮動手腳，甚至像狗爬式游泳一樣用力動著手腳，但是沒有任何東西能給他反饋，在漆黑一片的世界里，哪裡才是正確的方向呢？

「喂，有人嗎？來人啊！」

四周靜悄悄一片，沒有人回應他。忽然他聽到了顧冰婷的聲音，隱隱聽到了媳婦兩字。

他順著聲音的方向拚命爬去，可是漆黑的世界就像有了靈智，產生了一股巨大的阻力，阻止他前進。

「給我開！」

劉承雙手拚命的抓向黑色的簾幕，竟然聽到了說話的聲音，而這聲音無比熟悉，這不就是自己的聲音嘛。

「本來想吞噬你，但現在看來我還可以等等。」

「你是誰？為什麼要吞噬我？」

「你的記憶真的出問題了？不對啊，忘憂水都被我吸收了，你的記憶怎麼還是出問題了？」

「你快放我出去。」劉承拚命的扒拉著身邊的黑氣。

「告訴你一件事，顧冰婷面露死相，活不過這個月了。」

「放你娘的狗屁！」

劉承硬生生的撕扯開一片空間。

他噴涌的血液停了下來，而地面的鮮血匯聚成了血泊。

他睜開了眼睛，眼前是顧冰婷焦急又美麗的臉頰：

「你沒事吧？剛有人跟我說你活不過這個月，嚇死我了！」

顧冰婷神色大變，如果是那個存在這麼說的話，那這話極有可能應驗，她恢復鎮定：

「別聽，都是假的。」

「剛剛怎麼了？我的世界好像黑了，看不見任何東西，幸好聽到了你的聲音，我就跟著聲音出來了。」

顧冰婷撲通猛跳的心臟舒緩下來，起身的同時將劉承也拉了起來。

她的衣服上幾乎全是鮮血，不過她顧不得這些，而是滿臉憤怒的看向動手的圓臉士兵林進輪。

不等她動手，聖槍騎士長袁子云率先將林進輪拿下，拿出皮鞭抽在了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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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鞭又一鞭，每一鞭都撕裂開他的肌膚。

林進輪緊咬著牙關，試圖不發出聲音，但那痛苦實在太過強烈，讓他不由自主地悶哼出聲。

鮮血從他身上的傷口滲出，染紅了衣服。然而，抽打併沒有停止，反而越來越猛烈。

「你個王八蛋，差點害死我們！」

「嗚嗚嗷，我知道，我父親就是死在劉承手裡，我要報仇嗚嗚。」

「幸好聖女捨命救我們，要不你死一百次都不能饒恕。」

劉承瞬間就想到了懺悔書所寫的內容，曾經殺過一百個騎士，難道裡面有他的父親？

劉承並不怪他，面對殺父仇人，有多少人能冷靜呢。

「放過他吧，他恨我是應該的。」

袁子云放下了鞭子，林進輪卻不願意了，大聲喊道：

「雲哥打我，打死我都可以，我不要他的憐憫，我寧可死都不要他給我求饒。」

袁子云也不客氣，用力的揮著鞭子，抽打在林進輪身上，林進輪明明痛的要命，面部都扭曲了，但他反而上揚著眉眼，竟然在笑，就好像被鞭打是一種了不得的榮耀。

士兵們神色不一，只是不少人將仇恨的眼神放在了劉承身上。

劉承稍微帶了一下顧冰婷的衣袖，輕聲道：「我們走吧。」

兩人往上走到了追雲雕的身旁，上了座位，白偶也蹦到了劉承懷裡。

一聲清脆的啼鳴響起，追雲雕飛到了高空之上。

劉承看著不斷縮小的建築，內心感到一陣后怕，此次能清醒是因為有顧冰婷，如果下次沒有清醒呢？我會徹底被黑暗吞噬嗎？

而且這些人如此恨我，我又該怎麼在守隕帝國立足呢？

最重要的是，劉承回想起剛剛的力量，充斥著恐怖和陰冷，和聖水溫暖的力量完全不一樣，喝下聖水真不會出事嗎？

他嚴肅的看向右方的顧冰婷，

「我剛失控了對吧？我是不是可能永遠被這股力量控制？」

「是的，你以後會變成只知道殺戮的魔鬼，無法避免，無法逃脫。」

「這股力量到底是什麼？」

顧冰婷直視前方，嘴裡輕輕吐出四個字：

「亡靈本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