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愛一個承諾

心怡拾起自己的衣服，蹣跚著步子走回了卧室，都沒看李昂一眼，就重重地把門關上。李昂獃獃地看着心怡一瘸一拐，他很想上去幫心怡一把，然而，雙腳就像釘在地上一樣，拔不出來。

心怡抱着左腿，倚坐在牆角處，獃獃地注視着前方。李昂走到心怡門前，猶豫不決地舉起手又放下，好幾次下定決心敲門，卻總在那一剎失去勇氣。這讓他很沮喪，他想安慰心怡，但就算門開了，他又能說些什麼呢？李昂轉身看着沙發上的血跡，愣愣地出神。

一切都是那麼不真實，心怡用力地想甩掉，然而那陣刻骨銘心的疼痛，以及觸目驚心的斑斑落紅，時刻提醒着她之前發生了什麼。心怡很委屈，她從未想過自己二十多年來所保留的，會在今夜不明不白地失去，她無法原諒李昂，雖然自己愛他，卻從未想過跟他干那種事，因為她認為愛情是純凈的，很難跟那種事聯繫在一起，這讓她認為是對愛情的一種褻瀆。她翻來覆去地想這件事，然而最後想到自己畢竟是女人，既然是女人，就應該讓愛她的男人干那種事，就像捅破了一層窗戶紙，心怡忽然覺得合情合理了。況且，李昂全程都是小心翼翼地，生怕會弄疼了她，可見他還是很體貼女人的。倒是自己，令他的初夜也許並不盡興，心怡反而覺得自己虧欠了他似的。

不知不覺天漸漸蒙蒙亮了，心怡輕輕地把門拉開，青灰的晨光中，李昂赤著上身，悶着頭坐在沙發上吸煙。心怡慢慢地走到他面前，李昂抬頭看着她，把煙熄掉。心怡坐下來，看着地上凌亂的煙頭，李昂咳嗽了幾聲，聲音變得沙啞，「心怡，我••••••」他想說些什麼，可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心怡故作輕鬆地給李昂一個笑臉，「昂，你還記得那朵蘭花嗎？」李昂猛地全身一震，半晌沒說話，他默默地掏出一支煙，緊接着一陣劇烈地咳嗽，心怡一把奪過李昂手裏的香煙。他低着頭，悶不吭聲，心怡很想聽李昂說些什麼，那怕是反駁她的話也好，然而李昂始終都沒抬頭看她一樣。就這樣沉默著，心怡感覺身體慢慢地發冷，心也越來越涼，「心怡，我們結婚吧！」心怡懷疑自己聽錯了還是幻覺，李昂抬頭看着她，雙眼紅腫帶着幾分疲憊，然而就彷彿溫暖的陽光，照進了心怡的內心深處，讓她逐漸冰冷的身體解凍，恢復知覺。心怡笑了笑，李昂的玩笑話開得有些大，但畢竟聽到了屬於自己的承諾，雖然不是真的，但她已經很滿足了。心怡趴在李昂懷裏，「昂，謝謝你！」李昂拉起她，「心怡，我說的是真的，咱們結婚吧！」心怡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她捧著李昂的臉，「昂，你能給我一個承諾，我真的很感動，也很欣慰，可結婚，不是開玩笑的啊！」「我沒開玩笑，我說的是真的！」李昂握住心怡的手，「那，你給我一個理由先？」心怡還是不相信，「我••••••」李昂低下頭，再一次沉默了，心怡看着他，怪自己有些刻薄了，既然是玩笑，又何必當真呢？然而她竟有了那麼一絲期待，哪怕它只是個玩笑，一笑而過！「我愛你，要對你負責！」李昂抬起頭，眼神堅定而真誠。心怡還是笑，李昂一把摟住她，「心怡，相信我，我是認真的，你就是我要守護的蘭花呀！」感受着李昂有節奏的心跳，心怡情不自禁地抱緊了他，「昂，你真的願意用一生一世的時間去呵護一個女孩，永遠都不讓她受傷嗎？」李昂激動的點了點頭。心怡摸着他的臉，淚水奪眶而出，李昂的堅持已經給了她答案。她愛他，他也愛她，既然相愛，又有什麼是不可以的呢？愛，是簡單的，真實的，只要有愛，就是天長地久，就是滄海桑田。哪個女孩子不夢想着一場銘心刻骨的愛情，然後穿上潔白的婚紗，成為一個美麗的新娘呢？心怡只是覺得這一切對她來說，有些突然。但這又有什麼關係，自從昨晚之後，她就已經是他的人了，像中國所有傳統女性一樣，貞操給了誰，誰就是她的歸宿。

李昂微笑着，兩人的關係比之先前更深了一層。心怡看着李昂一臉的疲憊，堅持要他去自己的房間補覺，李昂拗不過她，心怡固執起來，簡直不可理喻。他只好乖乖地躺下，讓心怡替他蓋好被子，李昂感激地看着他，然而太累了，不消一分鐘，心怡就聽到了細微的鼾聲。她打了個哈欠，也有點累了。輕輕地把門帶好，心怡坐在沙發上，雖然疲倦，卻是發自內心的快樂，斑斑點點的陽光在地板上跳躍着，她拉開窗帘，陽光灑在身上暖洋洋的。心怡哼著小曲，一瘸一拐地打掃著屋子，儼然一副家庭主婦的樣子，她本想着把李昂的GTR也擦拭一遍，記得昂曾經說過要給它上蠟，卻一直沒有機會，但苦於行動不便，只好作罷，這讓她頗覺遺憾，但看着清潔乾爽的屋子，愉快又充滿了身心。或許房間里需要添一點喜慶，不過，這還是等李昂醒來再說吧！心怡坐在沙發上痴痴地想着，慢慢地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