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誰主張誰舉證
一片金光映入眾人眼帘,驚訝、興奮、貪婪、擔憂....
好像一分鐘看盡人間百態。
王必昌瞬間志得意滿,朝著顧明月質問道「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說?」
顧明月不置可否地回道「確實沒什麼話說。」
王必昌好似大仇得報般的痛快「那跟我們走一趟吧。交代清楚這金子從何處得來?」
顧明月反問道「為什麼要我交代?」
王必昌以為她還想著負隅頑抗,加重聲音說道「少耍花樣,你若老實交代,還有可能寬大處理,不然.....」
顧明偉想上去說話,被顧明月伸手擋住,示意她來。
只聽她故作不解地問道「王社長這話,我不明白。您的手下隨便拿出一匣子黃金就說是我的,怎麼,上面刻著我的名字還是我們家人的名字?」
「在你家廚房挖出來的還能作假。」
無視李銘的叫囂,顧明月平靜地說道「在我家挖的就是我的嗎?你怎麼證明呢?」
「這不是你家嗎?」李銘問道。
顧明月點頭「確實是我家,但之前不是啊。」
轉頭對顧國強問道「大伯,您告訴社長還有這位狗腿同志,之前我們家老宅的位置在哪裡。」
顧國強很快反應過來,不慌不忙地指了指遠處「說起來,你們家的位置離我那不遠,哎,大傢伙有印象沒?」
村民們爭相說道「有,有印象。我記得在六嬸家附近。」
顧老六在後面大聲喊道「是的,是的,之前我們家蓋房子,我爹還特意找國平叔問了下,確定國平叔不回這邊,我們才重新在那塊起的房子。」
顧國強已經聽出明月要表達的意思,自然不再焦急。
從容回答「王社長,老頭子說話,你要不信,村民們的話,你總該信了吧;
至於,這處?因為是山腳下,之前荒無人煙,我堂弟后建的房子,村委都有記錄;
倒是好像之前打仗的時候,有小鬼子駐紮在這邊,想必這金子有可能和小鬼子有關。」
王必昌面色微沉,「無論如何,顧明月逃脫不了嫌疑。」
顧明月故意說道「王社長,既然你說我有嫌疑,好,你當著大夥的面說清楚,嫌疑是什麼,我們當面對質,不然不足以服眾,您敢嗎?」
「有何不敢。」王必昌被激得開口答應。
「好。」顧明月生怕王必昌反悔,連忙轉頭「沈局,您經驗豐富,坐鎮主持如何?」
沈一鳴欣然答應。
王必昌沉著臉,他剛開口就反應過來自己上當。
可沈一鳴在這,他無法反悔。
他倒要看看這丫頭葫蘆里賣什麼葯。
他還不信了,板上釘釘的事,還能讓她翻案。
顧明月率先開口「請王社長仔細檢查,金子上面有任何關於我們顧家或顧家村的標記嗎?」
說完不忘對旁邊人託付,「麻煩沈局和其他同志們也一起檢查,王社長,您不會介意吧。「
王必昌哼了一聲,沒說話,也沒制止。
他明白今天若拿不出有力證據堵住悠悠之口,這人不可能讓他輕易帶走。
即使他想要強制性帶人走,沈一鳴那關也過不去。
他默認地將匣子放到桌子上。
沈一鳴上手拿起,掂了掂,覺得不對。
仔細看了看成色,微微皺眉「這金子不對.....是假的。」
「不可能!」最先出聲的竟然是李銘。
他本就是靠這金子立功,現在沈一鳴說是假的,那他之前的行為不成笑話嗎?
以後怎麼在公安局待下去。
所以他頭一個不相信「沈局,我一直以為您是一個剛正不阿的人,沒想到,你也有徇私枉法的一天。」
沈一鳴看李銘的眼神好似在看跳樑小丑「人窮志不窮。李銘,我知道你家裡條件不好,估計沒見過什麼值錢玩意兒;
不懂也正常。但不懂別裝懂,否則只會暴露你的無知。」
李銘被話刺地臉紅脖子粗,對上沈一鳴凌厲雙眼,卻不敢多說一句。
王必昌急切地拿起其中一塊翻來覆去地檢查,越看心越涼。
在把所有金子全部看一遍之後,心徹底沉下去。
顧明月這時假裝驚訝地問道「沈局,您是怎麼看出真假?」
對於顧明月,沈一鳴語氣明顯客氣許多,他拿起一塊在手裡比劃,「首先看顏色,這個顏色比正常黃金暗。」
有村民疑惑「或許是埋在地下太久?」
沈一鳴沒有否認「也有可能,但重量不對。正常這般大小的黃金,要沉上許多。」
顧明月眼神閃了閃,沈一鳴話語中的篤定變相證明他家境不俗。
她終於明白為何王必昌面對沈一鳴會有所收斂。
她壓下眼眸,掩飾其中探究,繼續說道「沈局,除了重量還有其他辦法鑒別真假嗎;
我們平頭百姓沒見過金子,分不清,有沒有更直觀的辦法證明。」
沈一鳴沉吟道「有。都說真金不怕火煉,是真是假,咱們上火燒一下便能見分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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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七手八腳地壘起火堆,王必昌想阻攔,被推搡到人群後方。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幾根金條在火堆里逐漸變成黑疙瘩。
四周嘩然。
「假的呀!」
「太可惜了。」
「我就說咱們這窮鄉僻壤,連地主都沒有,怎麼可能有金子。」
王必昌鐵青著臉,不死心地對顧明月說道「哪怕是假的,你也需要說清楚金子來源,誰知道你是不是想要假借金子行不法之事。」
沈一鳴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也有心情嘲諷「王社長,吃相別太難看,好歹是一社之長,承認個錯誤沒什麼丟人;
犯不著在這咬著人不放。且不說人小姑娘家世清白,一門忠烈,就從法律層面上講,你也是沒理;
沒有任何一條法律規定不允許私自在家裡放假金條。更何況,你又有什麼證據證明這個假金子就是她的呢?」
「那怎麼證明不是她的?」
對於王必昌的圖窮匕見,顧明月淡定回道「王社長,我認為,誰主張誰舉證,沈局,你覺得我說的對嗎?」
「非常正確。」
兩人的一唱一和讓王必昌曉得大勢已去。
將匣子扔在桌上,裡面的假黃金隨之散了一桌,他毫不在意,抬起腳想要離開。
顧明月喊住他「王社長,別急著走啊。還沒道歉呢。」
王必昌猛地轉過身,狠厲地瞪向顧明月。
顧明月拍了拍胸口,「您可別嚇我,我膽子小,指不定嚇出什麼毛病,那就不是修橋能彌補的。」
王必昌幾乎是咬著牙道完歉,顧明月依然抓著他不放。
「你還想怎麼樣?」
顧明月無辜地說道「我只是想順便問一下王社長,我競選村支書的事情。」
王必昌質疑「你不是還上大學嗎?」
顧明月義正言辭地表示「為了回報家鄉,我已經準備退學。所以,王社長覺得我有資格當選村支書嗎?」
王必昌假意推脫「這個需要回去開會討論。」
顧明月沒說什麼,只突然提到「王社長,我大學有個老師兼任哈市報社編輯,之前擔心我家庭困難,給過我地址,讓我有事找她;
我想給她去封信,順便把今天事情落在紙面,希望能借她的手登報。讓大家一起瞻仰王社長您知錯能改的風度,也讓大家看一看,人民好乾部是什麼樣子。」
說到這又假裝不好意思地說道「就是不確定我的文采夠不夠資格登上哈市新聞報,不過,您放心;
即使哈市新聞報不行,還有日報,不行投到京市那邊,我相信老師一定願意幫我疏通關係,就是不知道您願不願意登報呢?」
他當然不願意!
王必昌不確定,顧明月口中的老師是否確有其人,又是否真有關係,但他不敢賭。
不用想也知道這丫頭登報內容不會寫什麼好話。
若是被上面發現他辦事不利,難保不會遷怒於他......
來了這麼久,他第一次正視顧明月「好,好啊,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後生可畏;
顧明月同志是吧,你很好,我宣布,以後你就是顧家村的村支書;
希望你能好好為村民服務,我會好好盯著你。奉勸一句,年少輕狂不是什麼好事,有些代價你也未必承受得起。。」
顧明月露出一口小白牙,「多謝誇獎。那請您日後好好看著我如何年少有為吧。慢走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