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寧不凡

常箭的眼裡閃過一絲猶豫。

也就是這一絲猶豫的神情。

「呵！！！」另一隻腿又成了V形。常箭也因為下巴脫臼無法發出慘叫，只能發出野獸般呵呵的聲音。

王牧之眼睛眯成一條線，又將一隻手搭在完全垂下左臂的常箭的手指上，輕聲問道：「高師兄這個好大哥你認不認呢？」

常箭忙不迭的點頭，即使點頭讓他的下巴處傳來劇痛。

「你看，早早認了大哥多好。」王牧之抓住常箭的頭髮，輕輕往後一推。

看著完全倒下不成人形的常箭。王牧之滿意的笑了笑，轉身對裁判說道：「宣布吧，這下他是真暈了。」

「616號，葯事房弟子王牧之，勝！」

王牧之一臉淡然的走下台來，觀戰的弟子甚至於主動讓出一條路來，他們不懂王牧之和常箭的瓜葛。

但從這場比試，王牧之確實被絕大多數弟子打上了「殘忍」、「嗜殺」、「殘暴」等等的標籤。

王牧之也不是沒想過這樣的後果，但他想著，等拿到功法還是獨自苦修，過個三五年自然所有人對他的印象就淡了。

高彥過來，眼裡竟然也對王牧之有了一點陌生和畏懼，畢竟今日表現，怎麼都與平日里的王牧之大相徑庭。

王牧之拍了拍高彥的肩膀：「至少在打敗我之前，他是沒臉再去欺負你了。」

說完半開玩笑的又說：「你不會是真想著他能認你大哥吧？」

高彥又是搖頭又是擺手。

這種語氣的王牧之才是高彥認識的才對。他有些小心翼翼的說道：「你在台上的樣子有點嚇到我了。」

「惡人自有惡人磨，你這性子就是太老實，以後我不在你身邊，記得要多長几個心眼。」

高彥今日才算真正了解了王牧之的實力，想來一個掌門親傳弟子的身份，他這深藏不露的王師弟必然是手到擒來了。

一時想著他要離開藥事房竟有些不舍起來，於是便說道：「等掌門親傳大比結束，我們兩師兄弟大醉一場，我請客，也好算給師弟你餞行。」

王牧之笑著點頭。

不過也就這一戰，確實也給王牧之打上了「凶名」，似乎比他在長樂鎮的名聲更殘暴一點。

王牧之聽了也只是一笑。

或許是因為王牧之的實力，或許也因為他的「凶名」。

之後的兩場王牧之遇到的對手居然都是主動認輸。

在第二場對手認輸后，王牧之百無聊賴，連比賽也懶的看了，獨自一人下得主峰來，在一處山坳里，找了一塊還算平整的石頭上躺下來。

就那麼靜靜的看著雲捲雲舒。

這一刻的寧靜對於王牧之來說其實是奢侈的，從他走出長樂鎮開始似乎一直有雙看不清的手在推動著他不停前進。

但他又如同風浪里的小船，不得不隨波逐流。他輕輕側了側身，順手摺斷石頭旁的一株野草，將其叼在嘴裡。

「怎麼？我的王師弟竟也如此多愁善感莫？」一聲突兀的聲音突然傳來。

王牧之一個激靈，連忙坐起，誰來了？他居然毫無察覺。

映入眼帘的是一身白袍的寧不凡，兩人在入門時曾共同走過「十方」，不想在這偏僻的地方遇上。

王牧之看了寧不凡一會兒：「寧兄怕是專程來找我的？」

寧不凡點了點頭，也輕步走到王牧之旁邊，學著剛剛王牧之般躺下來。

「王師弟倒是會找清閑的地方，此地果然極佳，我應該不妨礙王師弟偷得浮生半日閑的雅興吧？」寧不凡語氣隨意。

王牧之暫且卸掉一身的防備，在石頭上坐下，回應道：「只是這幾日熱鬧的過了，被吵的有些腦脹，所以找個僻靜的地方躲躲，師兄來此卻是為何？」

「我今日比賽結束的早，見你一人有些意興闌珊的去了，便獨自跟了過來，師弟莫要怪罪，你我也算同期生，想來可以聊幾句。」寧不凡從腰間取出一桃紅的葫蘆，打開塞子咕嚕咕嚕灌了幾口，也不說什麼，就那麼肆意的遞給王牧之。

王牧之眉頭輕蹙，還是輕輕將葫蘆推了回去，寧不凡見王牧之不喝，也不說什麼，又將塞子小心塞好，重新放回腰間。

「聽說寧師兄是這次掌門親傳的熱門，按說此刻應該應付那些師弟的請教才對......」

「什麼熱不熱門，不過是剛進門時有個不長眼的師兄要欺辱於我，不想那一戰，竟讓我成了這熱門。」寧不凡的語氣里竟似是一些無奈。

王牧之有些理解他，有人的地方必然會有爭鬥，人似乎在擁有一些以後就天生喜歡爭鬥，哪怕是所謂修仙的修行之人依舊免不了俗。

此時一陣清風徐來，兩人被這夾雜著濃郁靈氣的清風吹的心曠神怡，一時間都獨自享受著難得的靜謐。

「等成掌門親傳了你想做什麼？」寧不凡適時開口。

王牧之沒回答，反問道：「你呢？」

「修鍊更高深的功法呀，我呀，其實，我就挺簡單的，我就是不想死，怎麼讓我命長怎麼來。」寧不凡攤了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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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答倒是有些出乎王牧之的預料，修行之人壽命綿長，他以前入太玄派時，那開派祖師不是都四千多歲，至今都還沒死，寧不凡年紀輕輕就想這麼久遠的事了？

「師兄莫要誆我，以師兄目下之年齡和境界，這不得至少是幾百后才操心的事嗎？」

寧不凡哈哈一笑：「未雨綢繆，未雨綢繆。這可是我真實的想法，從小就怕那天突然死了，所以早早預防，現在該說說你了吧？」

王牧之沉默了一小會兒：「我，大概是和你一樣的吧，我也不想死。」

「也是為了修鍊更高深的功法？」

王牧之沉默了幾秒，寧不凡總能給他一種信任的感覺，所以淡淡的回道：「我不是怕死，我只是不想死。」

寧不凡正待接話，山坳處竟傳來一陣人聲，聽聲音似乎是一男一女，一時間寧不凡和王牧之都沉默。

那人聲在山坳處停下，就聽一女聲嬌羞道：「萬師兄，怎麼帶我來這種荒野僻靜之地，也不怕遇到什麼山精怪魅嗎？」

另一男聲語氣溫柔：「這幾日沒能得見師妹，確實日思夜想的緊，那主峰人山人海的想和師妹一訴衷腸都沒有一絲機會，只有帶師妹來這裡一解相思之苦，而且這太上教範圍，哪來的山精怪魅？」

女子嬌羞道：「可......此地人跡罕見，師妹怕師兄把持不住......」

那溫柔的男聲一時間竟有些急迫道：「那便不把持了......」

「師兄....師...兄....你怎麼如此猴急....啊....」

寧不凡王牧之兩人大眼瞪小眼，剛準備抽身退去，以免打擾這一對的好事，畢竟從對話上來看，這也算郎有情妾有意。

打擾確實顯得不太禮貌了。

誰知變故突生，突然一聲「啊」的慘叫響起，哪還是之前那種靡靡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