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死門
人族崛起，時間其實並不太長。
掐指算來也不過區區萬年時間，最早稱霸這片大荒的早已湮沒在歲月里，甚至是連稱霸的是什麼都已經無從考證。
似乎除了靜默的天，什麼都要湮沒在塵埃里被其遺忘。
而，這個時代，王牧之遇到的時代，正是人族最輝煌的時刻......
登天白玉階其實重點不在只增加重量的白玉階上，而在最後十個階梯所謂「登天」上，據說太上教最初只鋪設了白玉階來考驗弟子的耐性和堅持。
但太上道人看到后沉默不語，然後隻身闖入佛國靈山，再次走出佛國時就有了「十方」，他先將十方分割成十個部分，然後將其化作白玉階的樣子，才有了「登天白玉階」的說法。
王牧之聽完鯤鵬的話語，有些好奇的問道：「十方是什麼？」
「是上天、下地、東、南、西、北、生門、死門、過去、未來。」
王牧之抬頭看著日漸西沉的太陽，這白玉階雖說是直線，但架不住高山路長，即使以他自己的毅力，也用了三個多時辰才到這裡。
此刻能到最後十個台階的也不過區區五十幾人。
眾人似乎都知道最後「登天」的難處，都停留在十二階以下開始閉目養神，沉默且專註。
而最靠近十層的也只有王牧之和一直居於第一的那個年輕男子。
這男子劍眉星目，丰神俊朗，眼光卻看起來格外溫柔，讓人看了極容易生出好感。
他似是看到王牧之休息好了，語調輕鬆的說道：「我叫寧不凡，既然都能上到這裡來，道友也是一身好修為和毅力，不妨交個朋友。」
說完伸出一隻手。
王牧之握手，修行界也不能只是打打殺殺，王牧之很清楚，他能交自己當朋友不過也覺得實力值得一交。
所以也沒有排斥：「我叫王牧之，寧兄台能一路穩居第一，才是真的讓人佩服，我倒是全憑一口氣在支撐，算不得實力。」
王牧之仍舊用的俗世的那一套稱謂。
寧不凡微微一笑：「看來王兄弟是初入修行界，不過居然實力能如此雄厚，卻是少見，想不到竟是我先走眼了。」
所謂修行界的稱謂，不過是道友、小友、前輩、道兄這等稱謂，兄台、兄弟卻是俗世那一套的叫法。
寧不凡也換了俗世的稱謂，看起來似乎更熱絡了一點。
王牧之尷尬一笑，他雖然有了太玄三年的修鍊基礎，但那三年幾乎深居簡出，除了偶爾去見見姜潛，其餘時間哪還和那些眼高於頂的同門打過交道。
不過兩人才算剛剛認識，除了簡單的自我介紹，也沒了話題。
他不等王牧之接話，指著那最後十個台階，緩緩笑道：「既是一路第一，這最後的登天步，我便當仁不讓了，容我先去。」
此話出口，年輕人的豪氣一覽無遺，他大笑一聲，一步跨進第十階，那腳下的白玉階一個白光閃過，寧不凡便消失不見。
也不過一小會，他復又出現，朝著下一階而去，但這一階卻毫無反應，寧不凡似是早有預料，直奔下一階而去，這樣連走了兩階，才又消失不見。
王牧之有些疑惑的問道：「這是什麼情況？」
鯤鵬回道：「十方是一個活物。」
「活物？」
「對，它是活的，所以一般上得登天白玉階來的，一般只讓他進入其中三方就可以了，畢竟只是一個招收太上門徒的測試，若十方全開，怕是你們這些新人耗都耗死在十方里了。」
王牧之這才懂，又限定時間，又是如此距離的白玉階，又要不停增加重量，若是十方全開，只用一天的時間，他們這些修行界的菜鳥怕是真沒一人能夠通過了。
王牧之腦海里有一個千年前的老怪物，心裡倒也沒那麼虛。
他不再多言，爭！
一腳踩去了第十階。
沒反應！
第九階。
仍舊沒反應。
王牧之有些奇怪，但也不再多問，向著第八階走去。
可直到已經超越了寧不凡的第七階，這所謂的十方仍舊沒有一點反應。
第六階、第五階、第四階。
都沒反應！
鯤鵬不禁「咦」出聲：「怎麼會？」
不僅是鯤鵬在王牧之的腦海里發出疑問，就連圍爐而坐的那四個太上教老道都發現了王牧之的奇特。
那佛塵的老道先說道：「十方什麼情況？這還是第一次讓測試者連過七階吧？」
「要不然稟告師尊？只有他老人家能與十方溝通。」那滿臉紋身的老道問道。
「且看這測試者最終結果如何再行稟告之事。」手拿拂塵之人緩緩說道，算是拿定了最終主意。
而王牧之除了聽到鯤鵬的那句「怎麼會」，自然對其餘的一無所覺。
他自己也非常緊張，連進七步，竟然毫無反應，所以在進第八步的時候他也在內心問道：「鯤師父，其他人有我這情況嗎？怎麼感覺啊！」
這個「啊」卻是發自現實的，因為他的腳剛踩到第八階，便有一股吸力將他吸進白玉階里。
一時間他認知的整個世界都開始神魂顛倒，彷彿整個身體都進入一片粘稠的世界般，連眼睛都無法睜開，不過這種混沌的狀態沒多久就過去了。
等他睜開眼，已經躺在了一片枯萎的草地上，四周都是緩緩起伏的山坡。
「這是哪？」
鯤鵬臉色有些不太好：「死門！」
原來這就是十方世界里的死門。王牧之不禁有些好奇，但放眼望去，四周除了無邊的黑灰色，似乎什麼都沒有。
他緩緩站起來，拍了拍沾在褲腳的枯萎的草屑：「死門有何奇妙？」
「佛國之物為師確實懂得不多，只知那是一群發誓成瘋的瘋子，據傳死門乃是幽冥被割裂的一角，死門有何奇妙恐怕只能你去探索了，但以老夫揣測，既只是入山門的測試，應當無生命危險。」
「嘿，鯤師父，有我這種試煉弟子直接連過七階直達死門的嘛？」王牧之語調輕鬆的問道，但眼神卻有了不一樣的嚴肅。
「沒有。」
「你看，師父你也說了沒有，那這種無常事，就不能用常理去揣測。還是要打起十二萬分精神滴。」
「嗯！」
王牧之抬頭，天上依舊灰濛濛的，有一團灰色的發光體，給了這方世界一點可見的光亮，他此刻也無從判斷，只得選定一個方向，一路小心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