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死了嗎？

秦淵在我看來一直是該死的，我從來沒有想過這些問題，反正我始終恨他。

「你現在選擇和她說這些有用嗎？快選一個吧。」

沈晨曦的刀一緊，又往裡刺深了一些，血源源不斷地往外淌。

「好。」

秦淵他真的答應了，只有一個好字，卻重重落在我的心上，心臟猛地向下一墜。

秦淵的手抬起朝我一指。

「她親手來。」

說完，秦淵變成一條黑蛇，融入黑龍的體內。

深紅色的石柱開始往下掉渣，微微有些晃動，因為秦淵龐大的本體動了。

沈晨曦將我向前推了一下。

「往前去，慢慢走。」

沈晨曦在背後挾持著我，一步步朝前走。

黑龍調整身體，巨大的頭顱朝我們低下，我面對這種怪物，內心不由生出懼意。

僅僅一隻猩紅的眼睛，就比我整個人還大，龍的眼睛和貓很像，前半部分的晶體如水般凈明澄澈，彷彿一汪水，清晰地映照出面前的我以及背後的沈晨曦。

能夠隨時輕易地將在場的所有人吃掉，巨龍龐大的壓迫感十足，可是眼睛卻溫和地注視著我，感受不到絲毫凶意。

忽然，一陣腥熱的大風憑空四起，我被迷得微微閉上眼，等再睜眼看清楚后，秦淵已經再次化作了人形，立在我面前，黑袍金刺繡，他張開雙臂，好像要擁抱我，笑著對我說動手。

我的雙手幾乎被凍得毫無知覺了，面對秦淵臉上的笑，控制不住地開始發抖。

可以親手報仇的這一天突然來臨，我對於這一切卻沒有絲毫該有的快意與迫不及待，反而心頭湧上一絲難以下手的恐懼。

秦淵臉上的笑容分明真切實意，可我卻看不懂他為什麼要笑，是篤定我不敢下手，還是自嘲我親手殺死他。

「快啊，殺了我，你和你的情夫就能活了，一直以來你都希望我死不是嗎？如今終於可以親手殺我了，你還在猶豫什麼？」

秦淵催我，他的手指點在心臟的位置。

「心臟在這個位置，你捅了這麼多次，應該知道在這裡，注意這次可千萬不要粗心弄錯了。」

我猶豫拖延地太久了，沈晨曦也忍不住問我。

「你怎麼回事？下手，我們只有一次機會。」

只有一次機會......

秦淵這次也只有一條命了......

就在我即將下定決心之前，手中的攝魂釘卻先我一步捅入了秦淵的心臟，血濺到我的臉上，是溫熱的，有溫度，我感到不可置信，秦淵的手抓著我的手，將攝魂釘送入他的心臟內。

因為疼痛，秦淵的臉色瞬間慘白了，臉上的笑容維持不住，卻帶著我的手又往裡捅了捅。

我從怔愣中回過神，想鬆手，秦淵卻緊緊抓握住我的那隻手，另一隻手聚力拍向沈晨曦。

沈晨曦鬆開我，也鬆開了手中威脅我性命的刀刃，抬手抵擋後撤。

秦淵順勢把我拉進懷裡，又將我向他身後一推，我重重跌倒坐在地上，沈晨曦想上前來抓我，秦淵化作龐大的本體。

頃刻間地動山搖，整座山洞都在晃動，黑龍龐大的身體遮住了我的視線，我坐在原地有些呆愣，雙手沾了秦淵心臟濺出的血，開始發熱發燙。

混亂間，我聽見沈晨曦呼喚我名字的聲音，石塊不斷地從穹頂落下，又被頭頂黑龍龐大的身體擋住。

慌亂間我想站起身找沈晨曦他們，卻看見黑龍的口中噴出滾燙的龍息，炙熱的火焰向我捲來。

黑龍用身體擋住即將吞沒我的洶湧火焰，我感覺到有些缺氧，洞中的氧氣迅速減少。

開始變得呼吸不上來，我感到憋氣難受的同時，喉嚨陣陣發緊，明明能吸到空氣。

同時溫度不斷地迅速攀升，洞穴中如火烤般炙熱，吸入體內的空氣不僅沒有帶來絲毫舒坦暢快，反而灼熱地帶走我體內的水汽。

整個洞穴幾乎頃刻間變成了一個大烤箱。

我難受地想用手抓脖子，越來越窒息。

已經聽不見沈晨曦的聲音了。

一分鐘過去，兩分鐘，三分鐘......由於喘不上氣，隨著時間的增長，我的意識開始變得模糊，猶如溺進水裡，眼前逐漸發黑。

我竟然是被活生生憋死的？

............................

做夢，夢見我在海島潛水時溺進了海中，海水瘋狂湧入口中，無法呼吸，我以一種上帝視角看著自己一點點溺入黑不見底的海溝中。

從夢裡驚醒，我的手掌撐著冰涼的地面，坐起來，眼前一片紅光，我發現自己沒死後，轉頭看向紅光的來源，那是一朵巨大的紅蓮。

火紅的蓮瓣層層展開，生長在水池的正中央，而穹頂一根白色如玉般的鐘乳石倒懸向下，頂部的水流順著鐘乳石一滴一滴匯入池中，源源不斷。

我身處池中的石台上，視線由遠及近，最後才發現平躺在我身旁的秦淵。

他心臟上插著的那根魂釘不見了。

死了嗎？

我伸出一隻手探向秦淵的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