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差之毫厘,謬之千里
「小子,我這兩大包藥材每包都有一百多斤,全部倒出來的話,損失了藥性,你來賠嗎?」
中年攤販沖著蕭塵惡狠狠的說道,不過說話的底氣明顯有些不足。
隨後,中年攤販不知想到了什麼,眸子中忽然閃過一抹狡黠,沖柳陽明奉承道:「柳老爺子,您可是大名鼎鼎的神醫,這區區兩味基礎藥材有沒有摻假,您自己還看不出來?千萬不要聽這個不從哪兒來的小子的話啊,到時候鬧出了笑話,可有損你神醫的名頭!」
柳陽明聞言,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這個中年攤販的算盤他怎麼可能看不出來,意思就是如果萬一藥材真的有問題,那豈不是說明他身為四大神醫,連最基本的辯葯能力都沒有?
如此一來,對他神醫的名聲,將會產生極其惡劣的影響。
蕭塵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面色頓時玩味起來,他似笑非笑的看著柳陽明,他也想看看,這個所謂的『神醫』在名利面前,最終是會選擇維護自己的名利吃個啞巴虧,還是選擇遵從醫者本心。
如果連這點過錯都不敢承認,那柳陽明的行醫初衷恐怕已經丟的差不多了,醫術一道估計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以後也不會再有什麼太大的提升了。
圍觀看熱鬧的群眾自然也不是傻子,紛紛瞪大了眼睛等著看好戲。
「嵐嵐,將這兩包藥材倒出來」
遲疑了片刻之後,柳陽明終於開口,而開口的一瞬間,那名中年攤販的面色一瞬間變的煞白。
看到中年攤販的臉色變化,柳陽明心裡一沉。
「如果藥材沒問題,老夫會雙倍賠償,如若有問題,哼……」
柳陽明冷哼一聲,他已經意識到,這些藥材,很大概率是真的有問題了,攤販的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
「老爺子是個磊落人,佩服!」
見柳陽明做出選擇,蕭塵語氣中不由得露出一抹讚賞,而當他看到名叫『嵐嵐』的少女竟然單手提著藥材口袋,將一百多斤的藥材輕輕鬆鬆倒在地上時,心裡不由得有些驚訝。
這個渾身上下洋溢著青春氣息的靚麗少女,竟然是個武者!
而且至少是個凝勁期武者。
淬體期三個小境界,鍛骨、凝勁、後天。
十七八歲的年紀,能到達凝勁期,在俗世中天賦已經算是很不錯的了,甚至有希望在三十歲前達到後天境。
要知道,後天境的武者,在俗世中已經算是百里挑一了。
如果能突破後天境,便會進入練氣期第一個小境界,先天境!
從後天到先天,雖只差了一個字,但兩者之間卻有著本質的區別,修為達到先天境之後,便意味著真正摸到了修行的門檻,體內會產生真氣,實力直接碾壓後天境武者。
但是,能從後天境突破至先天境的人,卻可以用萬里挑一來形容,因為這不僅需要極高的天賦,更需要龐大的修行資源來做支撐,有些俗世的小家族,傾盡家族之力,有時候都培養不出一個先天境武者。
就算放眼整個漢城,抵達先天境的武者恐怕也找不出十個。
所以,在俗世中,凝勁期的武者,已經算是中堅力量了。
面前這個少女,這麼年輕,便有這樣的修為,顯然身世背景不會太簡單!
蕭塵思考這些的時候,名為嵐嵐的少女已經將兩包藥材倒在了地上。
名為柳陽明的老者已經開始皺著眉頭去尋找藥材的問題所在了。
「這……」
幾分鐘過去,柳陽明忽然面露難色,畢竟兩包藥材加起來足足有二百多斤,再加上是晒乾后的,倒在地上如同一片小山,想從裡面找出哪些藥材有問題無異於大海撈針。
柳陽明從中抓了好幾把藥材都沒發現有什麼問題,所以一時間有些為難。
但賣藥材的中年攤販剛才的反應,分明意味著這些藥材是有問題的。
「柳神醫,怎麼樣,我就說你不要相信這個來路不明的小子的話吧,我得藥材絕對是沒有問題的,您剛才可是說了,要雙倍賠償的!」
見到柳陽明發現不了問題,中年攤販原本的慌亂之色淡去了不少,目光中反而露出一抹得意,沖柳陽明陰陽怪氣的說道。
「哼,若是真的沒有問題,老夫自然說話算話,按照雙倍的價格賠付給你!」
見中年攤販如此上嘴臉,饒是柳陽明再如何心胸廣闊,也有些忍不了了。
可偏偏他確實沒發現問題。
「外公,不會是這傢伙在故意逗我們玩吧,要不要我教訓他一頓!」
名叫嵐嵐的少女不滿的輕哼一聲,隨後摩拳擦掌,看向蕭塵。
「小美女,你可不是我對手,小心我打你!」
蕭塵聞言樂了,沖著少女挺翹的短裙下揮了揮手掌,意思就是打你pp!
「啊啊!臭混蛋,你敢調戲我?」
少女哪受得了,咬牙切齒的就要動手,卻被柳陽明攔下。
「嵐嵐,注意言辭,女孩家家的像什麼話!」
柳陽明呵斥了一句,隨後沖蕭塵拱了拱手,道:「我觀這些藥材,不管是藥性還是乾濕度都沒什麼不對的地方,不知小友先前所說摻假一事有何根據?還請不吝賜教!」
「就是,你要是找不出問題來,不僅藥材錢要你賠,我還得狠狠的教訓你一頓!」
少女氣呼呼的說道。
「不錯,我還要告這小子誣陷我,我這小本買賣,壞了名聲以後可就沒人來跟我做生意了!」
中年攤販也在一旁煽風點火,冷笑著說道。
「好!那我就讓你死心!」
蕭塵戲謔的看了一眼中年攤販,然後走到那一堆小山般的當歸中把手直接伸進最裡面,抓了一把,遞到柳陽明面前。
「這……還請小友別賣關子了,這沒什麼區別啊!」
柳陽明苦笑,他甚至也開始懷疑是不是面前這個青年在故意逗他玩了。
「老爺子,這些當歸是切好片的乾貨,再加上量大,所以你一時半會分辨不出來也情有可原,畢竟老闆也是個聰明人,摻假的比例很少!」
說著,蕭塵手掌一抖,從中捻出幾片顏色稍微有些深的藥材放到柳陽明手心,輕笑道:「老爺子,您聞聞!」
「好!」
柳陽明結果藥材撕成兩半,然後臉色頓時一變:「這是獨活?」
獨活,也是中藥材的一種,切片晒乾后和當歸極為相似,但是價格卻和當歸差了很多。
所以很多藥材販子就在當歸中摻雜獨活賣高價。
「不錯,老爺子果然慧眼!」
蕭塵輕笑,隨後淡淡的開口:「雖然這些當歸里摻雜的獨活比例不高,但是試想一下,如果老爺子哪天行醫時,不明真相之下拿獨活來做當歸用,會有何下場?中醫之道,差之毫厘,謬之千里!到時候,老爺子這大半生的清名恐怕就毀於一旦了!」
聽著蕭塵的話,柳陽明臉色難看,後背忍不住出了一身的冷汗。
而那賣藥材的中年攤販則直接面如土色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