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盪盡世間一切濁

「呼哧——呼哧——！」豬王按住自己的胸口，倒退兩步，而後半跪在了地上。

寐馨雪勉力從地面爬了起來，嘴角帶著鮮血，臉色難看，周身上下的金光已經消弭，左手更是無力的垂下。

另一邊悟絕雙手握槍同樣將自己撐了起來，不過她的髮絲已然散開凌亂，臉上也是血跡斑斑，龍鱗甲整個陷進去了一部分，甚至甲胄的縫隙之中還有些許的鮮血緩緩在淌出。

唯有鏡幻天尊看起來尚且還好.....但只是看起來而已，實際上他的戰鬥力也所剩不多。

多次和天羅皇交手的法則對沖，他的體內所剩靈氣也好，精力也罷都到了一個極限，最後強行破解天羅皇的招式，更是進一步加大了他的消耗.......

天羅皇屈指一彈，兩道死氣便是直接蔓延而出，化作黑色的火焰朝著鏡幻天尊和豬王而去。

豬王還想有所反抗，但天羅皇很快利用空間法則給它上了一課，直接無視了他的防守洞穿了豬王的前胸。

另一側的鏡幻天尊則是連防禦的氣力都不剩太多，直接被死氣穿過下腹。

而後死氣在一人一豬的身體之中迅速蔓延，讓他們的肉體都飛快出現了灰白的衰敗特徵。

不過天羅皇並沒有打算直接殺死他們，當然光是死氣的蔓延也不足以殺死豬王。

至於悟絕和寐馨雪，他沒有去管太多。

悟絕不過【浩渺】而已，或許帶著武意他會多看一眼，只是一些異法還不足以入了他的眼。

寐馨雪......她的一切天羅皇近乎是知根知底的......甚至連她最近會反叛，在外謀求各式各樣的合作他都知曉。

他給了寐馨雪今日以前充分的自由，也是他對她唯一的補償。

「陛下。」

「陛下。」

謝錦和杏玟兩人來到天羅皇的身邊抱拳躬身。

天羅皇也是對著兩人點了點頭：「去把剩下的那些傢伙都解決掉吧，能活捉的就活捉，實在無法收手也無妨，但不要搞得太亂了，我師尊有些潔癖，見到會不喜。」

說到師尊這兩個字眼的時候，天羅皇看向了寐馨雪，而寐馨雪看到天羅皇望過來的眼神卻是一副痛恨至極的模樣。

天羅皇曾經說過，他和寐馨雪是師徒一場，但並非寐馨雪是他的徒弟，而是他一直將寐馨雪視作清源天尊復活的容器而已.......

「是。」謝錦和杏玟都是恭敬點頭，而後閃身飛出。

最麻煩的四人已經被解決了，剩下的傢伙對他們兩人來說也的確夠不上什麼麻煩就是。

吩咐完之後，天羅皇也並未有更多的動作，至少在下方那個東西吞掉周正道出現之前，他只需要保障現在的情勢不會變化就可以了。

不過就在天羅皇準備闔眼養神之際，一個有些虛弱的聲音卻是突然傳了過來。

「清源天尊，是一位怎樣的人？」

天羅皇聞聲抬頭看向了開口之人——手握【雷鳴】的悟絕。

剩下的鏡幻天尊也都是看向了悟絕，不知她在想些什麼。

當然腦袋裡沒什麼彎彎繞的悟絕其實什麼也沒想，只是隱約聽到了些許鏡幻天尊和天羅皇交談的這個人，以及自己曾經和寐馨雪在天絳之府之中了解到也得到過清源天尊的一些傳承，所以在此刻想要解決一些自己疑惑.......

天羅皇沉思了片刻，而後看著悟絕開口道：「在不用腦子就開口做事這一點上.......你很像她。」

悟絕聽到這句話之後倒也不惱不怒，而是接著開口道：「我在天絳之府中見到過些許清源天尊的描述......」

天羅皇那冰冷的神色難得柔和了一些：「哦？」

悟絕吸了一口氣，而後緩緩開口：「在那些描述里，清源天尊做了很多的事情，千年以前的天羅，是懲惡揚善的標杆，是和現在的佛門一般的隱世大宗。

和那些高高在上不問世事的其他天尊不同，清源天尊會做很多很多的事情，大到專門去尋找邪修天尊爭鬥，壓縮邪教的活動範圍，小到剷除山匪，安置無家可歸之人，甚至幫助平民救火，救助落水的孩童。

可以說是眼中所見力所能及之事，她都願意去幫助別人。」

天羅皇聽到悟絕的話語也是伸出自己的手，而後張開手掌，似乎陷入了回憶一般的開口：「她就是那樣的人......像是太陽。」

「盪盡世間一切濁者為清，願以我為始，代代相傳。此即為源，此即為清源天尊。」悟絕又是輕輕誦念了一句。

天羅皇聞聲腦袋抬起又低下，臉龐也是忽明忽暗，呼吸稍微起伏了一瞬之後，天羅皇看向了悟絕：「我可以讓你離開。」

這話一出，豬王一愣，他沒明白為何天羅皇突然會說這種話.......

而鏡幻天尊則是微微嘆氣，寐馨雪則是恨意未消。

「沒救出我師弟之前，我是不會離開的。」

「哦.......那還真是可惜。」天羅皇微微垂眸，也沒有多做勸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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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絕這番話能夠讓他動一份惻隱之心，但不會讓他所做的事情有任何改變。

「我還想問一些問題。」悟絕撐著槍再度開口。

天羅皇微微仰頭：「問便是。」

在聽到清源天尊的誇獎之後他連脾性都變得隨和。

「清源天尊所作的那些事一開始在我看來很奇怪，畢竟一位天尊不應該花那麼多的時間做那些閑事，即便要改變也應該從更大的方面著手才對.......」

天羅皇看向悟絕：「這就是她和你們不同的地方.......那些你們口中所謂的閑事，在被幫助的人的眼中，乃是天大的事情。」

悟絕聽到這話一愣，而後略帶歉意開口道：「你......說得對。」

「不過，我想清源天尊在一開始就知道，並且接受了她會在千年之後逝去的事實，不然我想不到一位年歲不過五百的天尊為何會說到代代相傳這個詞。」

天羅皇沒有接話，而悟絕則是抬起頭看向天羅皇繼續開口。

「那麼作為這樣的一個天尊，也勢必會選擇一位能夠傳承自己意志的人........那個人，就是你對嗎？」

天羅皇眯了眯眼：「所以呢？」

「我能感覺得到，你很憧憬他，而她也把自身的意志託付於你.......但這些年你卻做出了和她背道而馳的舉動.......她若是知道了這一切，真的會願意嗎？」悟絕看著天羅皇一字一句的開口。

周圍的氣溫陡然降到了一個最低點，而天羅皇的臉色也變得殺意凜然。

豬王和鏡幻天尊都是臉色繃緊，遠方的謝錦和杏玟甚至都感受到一陣背脊發涼。

而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天羅皇將要對悟絕出手的時候，他卻突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