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條運河牽眾心
眾人紛紛看向地圖上那條粗粗的紅線！個個呼吸粗重！紅線連接了兩條水系之間已有的河流，湖泊。不約而同的眼神都看向了藍色線條。只有這段距離需要從頭開始開挖！其它航道只要利用一個冬季枯水期疏通就可以啦！
唯靜禪師首先贊成的說：「穆師所規劃之運河發前人未有之雄心！一旦建成利及子孫後代！吾雖老邁！願附驥尾！」
農學科學正心會說：「此運河一旦建成，運河兩岸之土地俱都化為旱澇保收之良田！吾贊成！」
工學科學正心實說：「穆師之前規劃藍圖籌建冶鐵廠，吾雖贊成，心中實有疑慮。須知冶鐵需巨量之柴薪！而柴薪何來？原來穆師早有定計。凡吾華陽一派俱知鐵器之利！穆師此議，吾贊成之極！」
後勤保障隊長老逆說：」陸路運輸消耗遠超水路運輸，水路運輸速度更快。運河一旦建成，吾華陽學派所屬之地上下連通，猶如人之打通任督二脈。此中利益極大！吾贊成！」
穆華說：「如果此議通過！那麼一定要注意不可過於勞民！需用民力之時有兩不可，一不可有違農時，二不可無償用工。各位切記！在座諸人一起起身，大聲說：「穆師仁慈，心念萬民！吾等謹計！」
眾人散去，各種宣傳，安排不提！張小雨，唐風等四女。於穆華的草圖上再規劃出運河流域兩岸的村莊，良田，以及配套的水利路徑等等。日夜不休。今天後拿出建成效果圖。此圖一出，威力超過大伊萬！所有人看到這個藍圖只剩下震撼！一切的異議銷聲匿跡！只留下期盼！穆師之威望有一次拔高！府城之中各學派的府城學正紛紛要求參與其中！夏作更是把穆華寫給文學科的對聯橫批拿出來說事！知行合一！啊！什麼是知行合一？知識自實踐中來，也要到實踐中驗證，總結，再提高啊！我們華陽學派不但要學有所得，還要學有所成！更要學有所用！
府城之中各家學派的學子們聽聞此等言論，真如黃鐘大呂一般震聾發聵！世間有這般淺顯易懂之學問？夏作說的三個要，傳遍了各地學堂。一時間沸反盈天，吵吵嚷嚷！先是找到夏作，儒學學子要求辯論！法學學子要求辯理！兵學學子要求辯陣！名學學子要求辯難！墨學學子要求辯義！好大的陣仗！夏作請示穆華，穆華哈哈大笑著說：「讓他們去百戰嶺河道工地。只要能夠干滿三天就答應他們的要求！」
夏作高興地把穆華的答覆轉達給了五家學子！
五家學子氣勢洶洶而來，懵逼而去！五家學正知道了，答應了下來。告訴學子們說：「這是怕輸給你們啊！所以提出這個荒誕不經的前提條件。就是要讓你們知難而退！你們只要不願意去百戰嶺工地幹活，華陽學派的詭計就得逞了。你們怎麼辦？」五家學子義憤填膺的說：」去，去工地！」
於是第二天五家學子上百人浩浩蕩蕩的上了兩條大船出發了！一路沿江南下，進大湖，轉河道前往百戰嶺！一開始還有學子少年意氣，站在船甲板上，指點江山！大聲談笑！哦？這是儒家和名家的學子！有學子對明輪感興趣，甚至跑到二層船倉踩踏大圓輪。哦？這是墨家和兵家的學子！有學子互相辯理，哦？這個肯定是法家的！只是沒有二個小時，這些學子都回到船艙休息去了。簡單吃過午飯，船上的學子們也沒有上午的興緻了。還有精神的學子也就是上甲板，看看沿岸的風景！精神萎靡的都在休息。吃晚飯的時候，學子們吃到穆武軍戰士們用現捕的魚煮的魚湯燉豆腐。人人精神大振。有人說追求美好的事物是人類的本能！美食應該也是美好的事物之一吧！學子們的精神頭上來了，船上要想安靜就成了一種奢望！直到五家學正要求學子們早早休息才又安靜下來！五家學正暗暗心驚，觀穆武軍戰士們白天各盡其責，做事有條不紊，忙而不亂。互相之間的交流都是小聲說笑。不聞喧嘩！最有見識的墨學學正韓是說：「這樣的普通軍士從沒有見過！哪怕大夏禁衛軍也是比不上這些戰士的訓練有素！平時做事的時候你可能會忘記他們的存在。可是一起吃飯的時候。那種整齊劃一，那種氣場都能讓你壓抑！」
兵家的學正孫戰也說：「這樣的戰士平時最大程度的保留體力，從不做無用之事！等到戰時一旦發力，必將所向披靡！」
第二天清晨吃過飯繼續前進，船速明顯慢了下來，因為是逆流而上。所以蹬踏的戰士們一個小時一換。直到黃昏時才把水路走完。下面的路只有步行了。好在不遠，天快黑的時候到了百戰嶺河道工地！五家學正和學子們借著暮色看到工地，個個張大了嘴。太壯觀了！航道規劃是底部寬兩里，上面寬六里。為了搶在雨季之前挖開。採取分段施工！一個大村的青壯負責五百米的長度！按照土方量計算，山勢高的地方減少長度。據說百戰嶺最高的地方，一個大村只負責挖二十米。無數的獨輪車載著泥土或者石塊分別運到不同的地方，一個推，兩個背。百戰嶺已經被開出一條跨過山丘的十里寬的淺溝了。一眼望不到頭。人山人海，見過螞蟻搬家嗎？有的地段在挖土，有的地段在開石！這個沒有辦法！自己抓的鬮，跪著也要幹完吶。好在遇到石頭有穆武軍戰士提供鋼釺和大鎚。據說運河通航以後，兩岸的村莊，不少新生兒的名字叫大鎚！特別是百戰嶺附近的村莊什麼山，石頭的名字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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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武軍隨行戰士聯繫開鑿運河管理委員會百戰嶺分管處，給五家人等安排吃飯休息。明天再安排幹活。
第二天，百戰嶺分管處給五家人等和穆武軍隨行戰士們劃出二十米寬的工地，一開始五家學子們挽起袖子，撩起袍服前擺。就幹了起來。穆武軍戰士們主要負責開挖，五家學子們負責運輸挖出來的泥土。分管處考慮到這些學子們沒有干過活，分發的是工地小推車。由於是雙輪都比較好用。一開始是平地，他們乾的馬馬虎虎的還行，穆武軍戰士們都是幹活的老手了，先從中間開始挖土。先挖一鍬深，逐漸向邊上挖。一層挖完，再回到中間開始挖一鍬深。兩邊同時展開，同時二十米寬度分為十組，每組兩個人挖，六個人運。六個人兩輛車。挖土的兩個人是這樣分工的，一個人挖的時候，另外一個人就負責把挖出來的土鏟到車上。累了就換過來。因為往車上裝土的人有休息的時間。比如裝好一車土，第二輛車還沒來，就可以休息一會。而負責挖土的人不緊不慢的一直挖，比較累。運土的人在裝車的時候也有一個短暫的休息機會。這樣干到中午吃飯的時候，已經有學子吃飯都不香了。因為這樣的簡單重複勞動最考驗一個人的耐性！據說男女之間為什麼會分手，最大的原因可能就是受不了日復一日的簡單重複勞動！至於其它的原因都不重要！
下午的時候，挖土裝車的戰士們還沒有喊累，運土的學子們已經有些受不了了。有的學子手都被車把磨出了泡。一個個的叫苦不迭，長袍也都脫了，穿著短衣。只有墨家和兵家的學子們相對好很多！
穆武軍戰士們很是客氣說什麼累了很正常嘛！幹活哪有不累人的？歇歇就好了。不然咱們也可以換一換嘛！戰士們果然停了下來，去拎來一桶水讓學子們休息一下，喝點水。工地上有很多喝水的木碗。一個工段的人也不嫌臟，木碗輪流喝，講究的就用一點水洗一下，不介意的就直接喝。學子們也喝了點水，只是水裡放了鹽？有點咸？戰士們說流汗多了要補充一下鹽分！穆師說的！
學子們休息一下以後，果然好了很多，堅持干到了收工。吃過晚飯，戰士們又打來熱水讓學子們燙燙腳。學子們早早睡了，也沒有人談天說地，指點江山了。
第二天清晨，起床的哨子聲也沒有叫醒沉睡的學子們！他們睡得太香了！第二遍哨子聲響起！戰士們喊學子們趕緊起床吃早飯了！學子們睡眼朦朧地艱難爬起來。簡單洗漱，急急忙忙吃早飯。又是艱難的一天啊！學子們休息的次數明顯比第一天增多！到了吃晚飯的時候，已經有學子和他們的學正說想要退出了！學正們捶胸頓足，指天發誓！誰要退出，一定開革出學堂，絕不姑息！嚇得學子們早早睡了，還有最後一天啊！熬把，然後就能揚眉吐氣了！最後一天學子們是含著淚乾完的。晚上收工的哨子聲音響起的時候，不少學子都是眼含熱淚，腳步蹣跚的一步一回頭的離開工地的！終於結束了！也有學子很是驕傲！我們還是有堅強信念的嘛！幹活而已，還不是有手就行嘛！我又沒有少一塊肉，不僅沒少，我還多了幾個泡啊！我自豪了嗎？
第四天下午，學子們終於緩過來了，一個個摩拳擦掌準備大顯身手！大部分都是在想，幹活確實是我們不行！辯難恐怕就是你們不行了吧！穆華又讓各村村長和華陽學派各學科的學正學子們集中到百戰嶺山頂，這裡天然一個大平台。中間有塊巨石，剛剛可以做辯難台。周圍的村長們也有幾百人！
首先上場的是一個儒學學子，華陽學派文學科學子應戰。雙方學子互相施禮，謙讓一番，儒學學子說：「子曰：」君子喻以義，小人喻以利！你認為這句話對嗎！」
文學科學子說：「君子何解？小人和解？」
儒學子心裡不屑，維持風度大方的解釋道：「君子者道德高盛之人也！故可喻以義！小人者道德低下之輩也！故只可喻以利也！」
文學科學子哈哈大笑：「你說的不對！，君子者應該是指有很高智慧的人，小人者應該是指愚鈍的人。所以孔子說君子喻以義的意思是對於一個智慧很高的人，你和他說大義就可以了，而對一個愚鈍的人，你就要和他說規矩了。君子，小人只是智慧之分，非人格高下之分。君子如果沒有家國大義也有可能危害人類社會。小人如果遵守規則踏實肯干也能為我人類社會做出貢獻。這裡的利不是利益，而是規矩。利者，五行之中西方金也。君子也不是具體的人，君子只是形容有很多美好品德而又智慧很高的人。孔子同樣說過，君子不器。器是器具，君子不器的意思是說君子不只是有一個方面的才能。而是有很多種才能和很多品德！」
儒學子慚愧跳下石台。其它各家的學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還是兵家學子勇氣可嘉跳上石台，舉手一禮說：「我乃府城兵學學子，請賜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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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學學子躍躍欲試，心悟看看穆華，穆華點點頭，心悟指了一個學子上了石台。
兵家學子說：」如果發動戰爭，那麼最重要的是什麼呢？」
武學學子說：「自然是廟算。」
兵家學子愣了一下，說：「什麼是廟算？」
武學學子也愣了一下，說「廟算就是站在全局的高度，對比敵，我雙方所有的戰爭因素和條件，就是廟算。」
兵家學子暗暗吐槽：「聽君一席話，真的是聽君一席話啊！全局聽懂了，對比聽懂了，雙方聽懂了，條件聽懂了，這個回答的意思是說紙上談兵嘛？」
接著問：「何以見得？」
武學學子說：「你覺得穆武軍對一個村莊開戰，誰會贏？」
「當然是穆武軍！」
「你為什麼會這樣判斷？」
「當然是從穆武軍的人數，裝備，戰鬥力以及村莊的實力對比上得到的啊！」
「這就是廟算的最初階段！」
「……」
兵家學子深施一禮說：「多謝賜教。」然後體面下台。心裡慶幸：差距太大，非戰之罪啊！
只是名家學子不這麼想，一個名家學子跳上石台，聲音洪亮的說：「請賜教，我是名家學子。」
哲學科的學子互相看了看，心裡說；終於等到你了吧！
一位哲學科學子上了石台施禮：「我乃華陽學派哲學學子，請了！」
名家學子說：「此是白日，還是夜晚？」
哲學學子不敢大意，謹慎的說：「此時太陽還沒有落山，當然是白天！」
名家學子哈哈一笑說：「既是白天，為何不見大日？」
哲學學子說：「大日就在雲上，你看不見嗎？何況現在天色明亮！」
名家學子說：「既然你說天色明亮就是白天，那麼十五月圓之夜，天色也是明亮啊！你可以說那個是白天嗎？」
哲學學子說：「白天為陽，夜晚為陰。因為大日為陽，又總在白天出現，故名太陽，月亮為陰，又總在夜晚出現，故名太陰！所以大日出現的時候就是白天，月亮出現的時候才是夜晚！你明白了嗎？」
名家學子咬住不放說：「你說大日出現才是白天，可現在天空沒有大日啊！怎麼能是白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