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師父你到底在看誰

時間飛逝，如白駒過隙。

一晃間，又是兩年春秋，這一年，蘇陌21歲了。

是夜，天空群星璀璨，明月高懸，

在這個沒有萬家燈火的輪迴世界，明月似乎永懸不落。

蘇陌正躺在主殿的屋檐上，正看著那高高掛起的明月出神，旁邊放著兩壺清酒，。

而不一會兒，一道身影閃過，小洛溪也飛了上來。

「師父父……你在幹嘛呀？」

「叫師父！」

蘇陌敲了敲她的小腦袋，無奈的更正道，

「嗷嗚，知道啦，師父父！」

小洛溪捂著頭，吃痛的叫了一聲，然後嚴肅的點了點頭。

蘇陌：「……」

蘇陌灌了一口酒，也懶得再糾正她疊詞的發音了，

這還是小洛溪第一次來到紫霞峰時養成的習慣，

12歲的她初次見到蘇陌，由於緊張，便叫成了師父父，從此便一發不可收拾……

「師父，你在幹嘛呀？」

小洛溪又鍥而不捨的問道。

「我在……看月亮……」

蘇陌目光有些出神，輕聲呢喃。

「月亮？月亮有什麼好看的？」

小洛溪歪了歪頭，表示不解。

「月亮那裡……是家鄉……」

蘇陌言道。

又灌了一口酒。

離開家二十一年了……他真的很想很想回家……

「哦……這樣啊……師父父……」

小洛溪沒有再說什麼，

而是坐在了屋檐邊上，

一雙已經是傲人無比的大長腿，在高空中晃啊晃。

「洛溪沒有家……不過有師父父在的地方……就是洛溪的家……」

小洛溪說道。

「洛溪……」

蘇陌只感覺心裡苦澀，沒有說話。

接下來，洛溪也沒有說話，

而是學起了蘇陌的樣子，拿起了一旁的酒壺喝了起來。

直到小洛溪喝的酩酊大醉，

「師父……想家的話，為什麼不回去呀？」

酒精的作用下，小洛溪的臉頰上已經爬滿了暈紅，醉眼微醺的問道。

「回不去了……」

他在這個世界已經整整二十一年了，而回去的路，還不知道在哪裡，

感情的事，誰也說不清楚，

小洛溪對他的感情可能下一刻就到了100點，也可能永遠都到不了。

「師父……沒關係的……回不去的話……讓洛溪來陪你……好不好？」

小洛溪迷迷糊糊的問道。

蘇陌沒有說話，

這個問題，沒有答案……

後來，小洛溪躺在了他的懷裡睡著了。

蘇陌抱起了小洛溪，把她送回了房間。

看著躺在粉紅公主床上，小洛溪那安靜的睡顏。

蘇陌神情複雜，此時的他也已經被酒精麻痹了神經，看著那張熟悉的面孔。

他的眸子有著迷茫，依稀中彷彿又看到了主世界的那個洛溪……

蘇陌一點點的靠近，看著似乎睡著的洛溪，那絕美的面容。

他的頭慢慢的落下，洛溪精緻的五官在眼前秋毫必現，

甚至能感受到洛溪濕熱的呼吸，和她身上那股特有的清香，以及夾雜著淡淡的酒香……

一點點的，蘇陌的頭慢慢往下，似乎就要吻去……

而在最後的時候，蘇陌頓住了，

良久，失神的一笑，還是轉身離開。

直到蘇陌離去后，小洛溪才睜開了眼睛，眸子里的失落一閃而過。

……

洛溪真的很好騙，他根本就沒費什麼功夫，

時至今日，洛溪對他的好感度已然來到了99點。

這是蘇陌完全沒有想到過的。

那一大堆的攻略物品甚至都沒派上用場。

有時候，就是獎勵她一個棒棒糖，她也會開心很久。

有一次她生日時，送了她一朵冰魄花，

她到現在都還小心收藏著，整日細心澆灌，

冰魄花已經生根發芽，長成了一大簇……

只是那好感度最後一點，再想增長……卻有些困難了。

……

幾個月後，是夜。

蘇陌自己躺在床上，已經徹夜無眠。

想起小洛溪和主世界洛溪，越來越重疊的年齡和氣質，

蘇陌就感到苦澀，

以前可能還有一個年齡差，

但時至今日……隨著洛溪年齡的增長……她和前世的洛溪也越來越像……無論是長相還是氣質……

他已經越來越分不清誰是誰了……

甚至有的時候，會不自覺的把她們當成同一個人……

「師父……」

門外，再次傳來小洛溪的聲音。

除了小洛溪剛來紫霞峰的那幾天，因為不適應，

來和他一起睡覺過。

到後來就都是單獨睡覺了。

而此時，卻是時隔兩年後，小洛溪又一次半夜敲響了他的房門。

打開房門，看著一如既往站在門外的小洛溪，

徹骨的寒風吹紅了她的小臉，她穿著粉紅的睡衣，抱著粉紅豹站在那裡，

一邊揉著睡眼惺忪的眼睛，一邊可憐兮兮的看著蘇陌。

蘇陌愣了愣，眼前的一幕，似乎又和兩年前，小洛溪剛上山時重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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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我晚上睡不著……想聽你講故事了……」

「楊過和小龍女的故事，我還沒有聽完呢……」

洛溪說道。

「好。」

蘇陌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

不過這一回，他在地上鋪了一層棉被，

他打算睡地板，將床讓給洛溪，

畢竟，此時的洛溪已經是大姑娘了，不像十二歲剛上山時，他還可以當妹妹看待。

洛溪小嘴撅的老高，不過也沒有辦法，還是乖乖的抱著她的粉紅豹，上床睡覺。

她在充滿蘇陌氣息的床上，總是會睡得格外踏實。

「小龍女斷腸崖一躍……定下十六年之約……」

「十六年後……楊過已經是大名鼎鼎的神鵰大俠，卻見不到小龍女……」

……

「而此時，郭襄也早已對楊過暗生情愫，但是這註定了所愛非人，是一場無疾而終的感情，風陵渡口初相遇，一見楊過誤終身。自此，郭襄終生不嫁……」

「後來啊，楊過在斷腸崖下找到了小龍女，他們白頭偕老，共度餘生……成為了讓世人仰慕的一對俠侶……」

東拼西湊的講完后，洛溪還是很精神。

「師父……楊過和小龍女終於在一起了……真好……」

「不過郭襄也好慘哦，竟然終身不嫁……」

「我以後才不要成為郭襄呢，我要成為小龍女……」

小洛溪腦迴路驚人，又喜滋滋的想道。

他們又亂七八糟的聊了一些，大部分是洛溪在問，蘇陌在回答。

直到二人都已漸生睡意，

「師父……你睡了嗎？」

過了很久后，

小洛溪又輕聲問道。

蘇陌沒有說話，似乎已經睡著了。

小洛溪轉過身子，側躺著看著睡在地上的蘇陌。

蘇陌早已經把身子轉向了另一邊，均勻的呼吸很平穩。

「師父……你說……我們以後……也會像楊過和小龍女那樣……在一起嗎？」

小洛溪安靜的看著蘇陌，眼皮在慢慢的打架。

迷迷糊糊中，她問道。

蘇陌睜開了眸子，卻沒有回答。

也永遠不會回答。

他是註定要離開這個世界的人……

另一個世界，還有他的女孩……他的妹妹在等她……

小洛溪……也是註定要破碎虛空的人……有著更加璀璨盛大的未來。

不過在那個未來里應該不會有他了……

他們……註定無法在一起……

幾個月後。

「洛溪啊，表情要再冷淡一點，不行，太冷淡過頭了。」

「要記住，得淡然，目光里透著看透一切的淡然，嘴角得微微上揚，要似笑非笑。」

「又錯了，我說了多少遍了，要端起來！端起來！」

草原上，蘇陌瘋狂拍著草坪，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而在她的對面，是穿著現代服裝的洛溪。

長筒黑絲，加jk，一頭烏黑秀麗的長發，看起來宛如純情女高。

「不錯不錯，差不多了……就保持這個氣質，還記得我教你的，該怎麼說嗎？」

草原上，蘇陌問道。

「記得，師父！」

小洛溪舉手，馬上興奮道，然後身上的氣勢猛然一泄。

「又破功了，重新來。」

蘇陌不滿道。

「對不起嘛師父……」

洛溪委屈的說道。

「蘇陌。」

然而下一刻，她的氣質猛然一變，語氣平淡的說道。

身上流露著一股淡淡出塵的氣質，面無表情的看著蘇陌，絕美的臉蛋帶著一股恬淡。

「洛……洛溪，你……你來了……」

獃獃的看著那長相，氣質，都和記憶中一般無二的人兒，

蘇陌下意識的向前走了兩步，伸出手欲言又止，

但又似乎想到了什麼，馬上停下了步伐，

低著頭去，目光躲閃，似乎不知所措。

「蘇陌，是我，我來了。」

洛溪靜靜的道，就站在那裡，神情平淡，也沒有其他的任何動作。

「洛溪……你……你能原諒我嗎？我們……不分手了好不好？」

蘇陌眼眶泛紅，嘴角揚起苦澀，情緒有些失控。

他的雙手不安的擺放著，此時此刻，宛如一個不知所措的孩子。

洛溪沒有說話，就這麼靜靜的看著他。

似乎是想把眼前的蘇陌印刻進腦海里，

但那平淡的眸子里，古井無波的眼睛還是顫了顫。

有著一抹不易察覺的失落流過……

沉默良久后。

「好，不分手。」

洛溪揚起嘴角，紅唇微啟輕聲道。

「洛溪……」

蘇陌喃喃自語，一步步走上前，

想伸手去觸摸洛溪的臉龐，

但就在要碰到時。

「師父……怎麼樣，我演的不錯吧？」

小洛溪氣勢一泄，笑嘻嘻的說道。

「嗯……不錯……」

蘇陌的神情猛然僵住了，看著眼前巧笑嫣然宛如一個小女孩的洛溪，

向前伸出去想觸摸臉龐的手猛的頓住了，

改變方向，摸了摸小洛溪的頭。

「你好好修鍊，我先走了。」

蘇陌道，

下一刻，身子飄去，已經化作一道光向遠方遁走，

「師父……你到底……在透過我看誰？」

待蘇陌走後，洛溪看著蘇陌遠去的身影，喃喃自語。

神情不可抑制的出現一抹苦澀和失落。

以前，她覺得師父叫她的名字時，總是會有一種說不出的溫柔。

但現在……她才知道……

那一聲聲的洛溪……原來叫的並不是自己……

甚至啊，師父有時候盯著她的臉龐會不自覺的出神……那個時候自己還總是暗自竊喜……

但現在才知……師父看的原來也不是她……她只是另外一個人的影子……

而師父……很愛那個人……

以前，她最常嘟囔的就是她要做小龍女，但現在……她發現結局原來早已註定……她一直是郭襄……

「在師父眼裡……我又到底是什麼呢……」

她神情複雜，自從有了師父一直無憂無慮的她……第一次失神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