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協助
戚繼宗被歐川的聲音一喊，心中瞭然。
果然，要求助了嗎？！
李衛正喝著茶，把手中的茶杯緩緩放在桌上，打開摺扇，輕輕搖著，他笑吟吟。
「呵呵，小友，我就說你不行吧？趁現在認輸，還來得及。」
李衛老神在在，頭高高昂起，斜睨著歐川。
而歐川早已被李衛整理的賬本噁心的不行，對李衛也沒了好語氣。
「李大人這些賬本賬目混亂，類目冗餘，還好意思在眾人面前吹噓，卑職為大人感到丟臉！」
李衛像是不敢置信一般，看著歐川，眼裡怒火中燒。
「你敢侮辱我？！」
李衛就要站起身對歐川發難，但這個時候，戚繼宗站了起來，攔住了李衛。
李衛看著戚繼宗，頗有些忌憚。
這戚繼宗一向以勇猛著稱，今日，最好還是不要發生正面衝突，萬一鬧大了，把京城中的視線匯聚到京營來，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李衛又坐下，憋著一肚子氣，冷冷看著戚繼宗和歐川。
他倒要看看，就憑你一個半吊子，能成什麼事？！
歐川對著戚繼宗開口。
「戚指揮，麻煩給我安排三個將士，來協助我。」
戚繼宗還以為歐川是要自己向王爺求援，正準備起身，聽見歐川的話一愣。
「什麼？你要三名將士？！可是今日跟隨的五城兵馬司將士中，沒人會算賬啊……」
聽見歐川和戚繼宗的對話，李衛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我沒聽錯吧，你要三名連字都不認識的文盲協助於你？！病急亂投醫，也沒有你這樣的吧？！等下帳沒查完，南涼王一世威名，卻葬送在你這個小吏身上！我要是你，早就拔刀自刎，向南涼王道歉了！」
李衛眼神淬毒，直逼歐川。戚繼宗面色難看，他冷聲開口。
「李大人，少在這裡煽風點火。就算查不出來也沒有關係，南涼王從來不會隨意懲罰下屬。」
前一句是對李衛的反駁，后一句是對歐川的安慰。免得歐川真信了這李衛惡毒的煽動之語，道心失守了。
戚繼宗身後的將士們也是怒火中燒。
他們不識字怎麼了？！他們在京城中保家衛國，安居樂業，難道不是對大周的一種貢獻嗎？！他們不是無用之人！
反觀這節度使李衛，仗著自己權勢，在京營之中欺壓將士，搜刮錢財，還好意思指責自己文盲！
大周的蛀蟲，便是節度使李衛這種人！
他們幾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氣，上前去與李衛掰扯一番了。
戚繼宗對著他們搖搖頭，示意他們冷靜。
「小歐，你要三人，但我先聲明，他們都不識字，可能……對於查賬方面，一竅不通。」
歐川點點頭。
「沒關係，不識字也可以，我只要他們替我翻賬本！」
歐川手上不停，眼都沒抬。低頭不斷在紙上落筆。
「翻賬本？！」
這下就連戚繼宗也震驚了……
按照歐川這種翻頁速度，已經是逆天操作，結果，他還嫌不夠快，要三個人幫他翻面……這簡直……
戚繼宗冷汗都流下來了。
「沒錯，他們只需要幫我翻賬本。其他的事情交給我就可以。」
「因為京營的賬目實在是做的太差了。一堆沒有用的垃圾。」
歐川又嘲諷了李衛一句。
李衛咬著牙，鐵青著臉。
「好，很好！今天你要不查出個所以然來，本官要以誹謗的罪名，將你這小子抓起來！」
李衛被歐川的話激得惱羞成怒。
出口成臟也就算了，竟然還抨擊他的業務能力。
沒關係，等半個時辰一到，這歐川，也別想活著走出京營。
戚繼宗面色難看，歐川胡鬧也就算了，如今怎麼還將李衛氣成這樣。
要知道，這李衛可是朝廷正四品的官員，說一句位高權重也是不過分了。若是等下歐川所出示的結果不能服眾，只怕……
戚繼宗看了眼營帳之外的一千人。心中盤算著帶兵突圍出去的概率有多大。
但戚繼宗略一思索，面色也是一變。
想要突圍出去，幾乎不可能。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就算京營經過了兩次大戰，削減了很多的兵力和軍備。
但戚繼宗這一千多人想要從京營的大本營之中，在京營四萬將士的包圍之下突圍出去，只怕是天方夜譚。
要說在京營將士們沒有防備的情況下，還有點跑出去的希望。
但自己帶著一千兵力大搖大擺地走進京營，更是在京營將士的阻攔下，強行衝進了李衛的營帳之中。
可以說，現在京營的將士肯定是已經嚴陣以待，死死地將自己這一千多人圍了起來，一旦發生什麼異動，這京營的將士們只怕會馬上動手，把自己這些人擒拿。
但自己早上明明已經提醒了王爺，這一千人根本不夠在京營中用，不知道王爺哪來的自信呢？
想到這裡，戚繼宗又不免得嘆了一口氣。
雖然身陷危局，但想來自己代表著南涼王，這京營將士只怕也是不敢輕舉妄動。
戚繼宗往後叫了三名將士出列，給歐川翻賬本。
這下子歐川算是徹底解放，邊看著賬本，一邊在紙上翻飛。這速度，叫旁人看了暗暗心驚。
就在電光火石之間，在半個時辰的計時結束之前，成功停筆。
歐川看著眼前密密麻麻的數據，暗暗心驚。
這京營……果然是個無底洞。
歐川走到戚繼宗面前跪下。
「戚指揮，幸不辱命，卑職已將全部賬目清點完畢。」
戚繼宗眉頭一挑。
到底是真完成還是假完成？！難道真的在半個時辰之內，將賬目都核算完畢了？！
「你說說看。」
歐川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李衛，頓了一下，嘴唇翕動，緩緩開口。
「將物資等折算成銀兩，今年的賬面數據，京營收入一千五百萬兩，實際只有八百二十三萬兩，其中，共有六百七十七萬兩的銀子賬目對不上。」
歐川話音剛落，不僅戚繼宗目瞪口呆，不敢置信，其他人更是震驚於這個賬目的數據偏差。
再說那坐在椅子上的李衛，元貝還在端著茶杯，慢條斯理的喝茶。
聽見歐川的彙報之後，口中的茶噴了出來，手中的茶杯打翻，落在地上，啪的一聲，震在眾人的心中。
李衛身著裘皮大衣，但這擋不住他內心發冷。一股涼意從后腰直衝天靈蓋，直接把李衛嚇得頭皮發麻。
無他，只因為這個數據，實在是太過精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