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為難
戚繼宗帶著幾個五城兵馬司的部將，就這麼闖進了營帳之中。
李衛面色大變，他大聲驚呼。
「大膽！何人竟敢擅闖營帳？！」
李衛駭然。戚繼宗身為南涼王親信，有他帶兵前來，無疑代表著，南涼王正式開始對京營的清算。
其中的重點，便是當今聖上最為關注的，京營物資賬目的問題。聖上大怒，質問太子，但卻是南涼王接下此案。
要說南涼王沒有什麼籌謀，李衛是不信的。
但李衛不清楚南涼王會如何出招，卻也是只好走一步看一步，見招拆招了。
戚繼宗冷笑一聲。
「李大人，末將替南涼王辦事，而南涼王領的是當今聖上的命令……」
戚繼宗微微一頓，臉上帶著一抹嘲諷。
「難道李大人要罔顧朝綱，抗旨不從嗎！？？」
戚繼宗厲聲質問，直接把李衛和馮哲嚇得面色一變。
李衛一咬牙，怒聲喝道。
「你空口無憑，便要查我。本官為朝廷四品命官，若無聖旨或稽查令，還請回吧！若再要在此撒潑，無怪本官號令京營將士，將你等擒拿起來，治你們個擅闖京營，誹謗朝廷命官之罪！」
李衛用身份壓人，他料定戚繼宗拿不出聖旨和稽查令，畢竟當初皇帝查問此事，乃是傳的口諭，不會有任何文書證據。
他賭的就是這戚繼宗害怕退縮，打道回府。
到時候，只要這這批物資打包離開，那也不怕戚繼宗等人如何探查了。
卻不想戚繼宗從懷中一探，一個令牌出現在戚繼宗手上。
「此乃南涼王交由末將的南涼王令牌。見此令牌，如見本尊！南涼王乃當今聖上欽點查案京營之人，此時朝堂皆知。李大人，你又如何不知？！我勸李大人莫要執迷不悟，否則，待我回去復命，南涼王斷斷不會放過你！」
李衛怨毒地看著戚繼宗，內心的怒火幾欲燒起。
他內心思索，這戚繼宗油鹽不進，果真如同傳說中一般的榆木腦袋。
眼下只好先將這戚繼宗安撫下來，拖延時間。
李衛換了個笑臉，他笑吟吟對著戚繼宗開口。
「原來是南涼王的部下！你便是戚指揮吧？你早把南涼王的令牌拿出，也不會多出這許多事端了。」
李衛看戚繼宗絲毫沒有反應，不由得內心暗罵一聲。
「來，戚指揮，方才我等正好在設宴，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一同入席，好叫兄弟們休整一番，再查案也不遲啊。」
李衛眼見威嚇無效，又換了臉面，打算將戚繼宗哄進溫柔鄉，叫他無心辦案。
李衛對著美妾打了個眼色，那美妾縱然萬般不情願，卻也還是朝著戚繼宗貼了上來，眉目含情。
「戚大人，奴家來服侍你。」
五城兵馬司管理嚴格，麾下部將自然少經人事，如今一見這麼熱辣火爆，前凸后翹的女子對著戚繼宗嬌聲細語，頓時眼睛發直，直咽唾沫。
李衛看見戚繼宗身後將士的姿態，冷笑一聲。
果然，英雄自古難過美人關。
只要將南涼王派過來的人順毛了，害怕南涼王查到什麼嗎？！
李衛還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之中。
但隨即一聲驚呼，將李衛從幻想中驚醒。
那名貼上戚繼宗的美妾，被戚繼宗一個抬手，便推回了軟榻之上。若不是有軟墊的緩衝，這美妾只怕要當場受傷。
她怒目瞪視戚繼宗，眼中有著震驚和不解。
難道她真的這麼差，竟然連一個五大三粗的武夫都看不上嗎？！
只見戚繼宗咬著牙，冷臉看著李衛。
「末將勸李大人不要自誤。末將不需要什麼招待，還請李大人立刻引我等去庫房，調查清楚。」
戚繼宗直直地看著李衛，眼中是一片波瀾不驚。
這幾乎叫李衛咬碎了牙。
好好好，給我在這裡裝是吧。
敬酒不吃吃罰酒，我看你戚繼宗，帶你去查又如何，反正你也查不出什麼端倪。
「呵呵呵，戚指揮果然是一位為了大周鞠躬盡瘁，殫精竭慮的好將士啊。李某自嘆不如。既如此，李某便帶你們去庫房吧。」
「不過，今日庫房在清點物資，要查賬本可以，物資確實沒辦法的，因為京營內部，也還在糾察之中。」
戚繼宗點點頭，冷聲開口。
「還請李大人帶路吧。」
眾人跟隨李衛的步伐，緩緩走出營帳。
…………
京營，庫房。
戚繼宗看著有些空蕩的庫房，眉頭一皺。
就算京營將士剩下四萬餘兵馬，這庫房之中，也不該是這般狀況。
看來京營的庫房，還有這節度使的問題，真的很大！
「李大人，這庫房為何如此空蕩？！」
戚繼宗想到便直接問了。他不是那種把疑問埋在心裡的人。
節度使李衛眼神一動。
他早就知道，戚繼宗會這麼一問，他笑笑回答。
「戚指揮有所不知，此前京營庫房虧空，再加上……叛徒江舟發起動亂，這京營的物資，都被消耗殆盡。」
「若不是聖上垂憐，撥款將將士們的餉銀髮了，這庫房，只怕是老鼠來了哭著離開。」
李衛目前主打一個賣慘。
但不管他如何解釋都是成立的，這只是表面上的由頭。
真正的大頭，還在賬本之中。
這庫房之中的物資進出，在賬本之中，都要看的見端倪。
所以，陳雲提前安排了一名小吏，來協助戚繼宗的查案。
戚繼宗抬手一招，這名小吏便走上前來。
戚繼宗淡淡開口。
「李大人，麻煩將京營物資的賬本拿出，末將要稍作核對。」
李衛淡笑。
「戚指揮，你只帶了一名小吏，夠用嗎？！」
戚繼宗不明所以，但下一刻，他就被庫房內部不斷走出的人嚇到。
只因為這幾人，分別扛著龐大的箱子，一共滿滿的三大箱子。其中整整齊齊碼著一摞摞賬本。
粗略看去，不下幾百本之數。
這個工作量……
戚繼宗不由得有些惱怒，看向李衛。
這李衛卻笑吟吟開口。
「戚指揮，不是我刁難你。京營往來物資本就這麼多。本官不可能誆騙與你。」
「現在你們查吧！」
李衛得意地抱胸坐下，氣的戚繼宗想要拔劍砍他。
誰料，旁邊那小吏卻是輕鬆一笑。
「如果只有這點賬本的話，不到半個時辰，便可以清算完。」
這下輪到李衛坐不住了，他面色大變，起身看向那小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