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6章 指向（下）

「失蹤的人口究竟去哪裡了？這個礦區是一處十分繁華的地方，以千計算的人口不可能就這樣莫名的失蹤而不會引起社會上的注意。我查詢了一個完整周期的新聞簡報，足足一天的時間我竟然沒有發現任何具有參考價值的資料。」

「這並不是說沒有任何的尋人啟事，是有的，但多是年幼的兒童和犯了阿茲海默症的老年人，他們並不是三大金控集團之中的員工。其中並沒有太多的關聯性，退一步說，孩子和老人本身就很容易因為自身的弱勢而出現問題。今天恐怕不會有絲毫收穫，到了這裡我不由得在想如果是那個傢伙他將會從哪個方向進行突破呢？」

「昨天我沒有睡好我一直在想如果這不是正常失蹤呢？我真的是一個傻瓜，如此大規模，簡直是有組織性的失蹤怎麼可能會是正常失蹤呢？這些失蹤如果是有人組織的行為呢？而且是為了某種目的呢？」

「我以這個思路突破口，並將這個思路和失蹤人口的數據圖掛靠起來。好吧，不考慮任何現實之中的倫理道德以及其本身的荒謬性，只是純粹的從圖表上分析。令人吃驚的是，當我將兩者重合起來之後，兩者竟然發生了延遲性的共振，看上去人口的大規模失蹤彷彿是一劑補藥，將水晶原石的產能給頂了上去。」

「我盯著這兩張圖表估計有半天了吧，如果這是真的，如果我們王朝這麼多年來就靠著這種犧牲建立的，那麼我們究竟是什麼？現在我感覺這不是可能不可能的問題，而是如何做到的問題。」

「現在我來推論一下，從補天集團給我們做的PPT中可以看出來，水晶原石並不是如同石油和煤炭一樣這種史前時代形成的能源物質一樣就那樣靜靜的趴在地底下等著我們去挖出來。水晶原石更像是一種農作物，一種會發生變化的農作物，那五彩斑斕的礦區在我們進入的時候空空如也，但按照總工的說法在年景好的時候，那些採礦區會被高質量的水晶原石所填滿。對於礦產的定義在這裡已經失效了，畢竟現實之中的礦產不會如同農作物一樣長出來。」

「總工的說法是採礦區為什麼會這樣始終是一個迷，我承認總工一定認為這是一個迷，為什麼人命投了進去，卻能夠產出水晶？這其中的原理又是什麼？如果從能量轉移的角度上來說，人類和那些牲畜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也可以用牲畜啊？為什麼一定要用人？」

「但如果不是細胞水平上的問題，而是水晶的問題呢？因為那些員工和牲畜的區別，除了擁有高等智慧之外，那就是他們還具有一顆聖裝水晶。智慧不會是核心的所在，因為人類都擁有高等智慧，失蹤的也可以是普通的市民而不是總工口中那『無比昂貴』，需要用『搶』的員工。」

「那麼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聖裝水晶了。如果聖裝水晶就是這一切的根源呢？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當我們年紀大了總歸是要死的，那麼我們的聖裝水晶去了那裡，除了少數聖水晶和傳說之中的始祖水晶，我沒有聽說過誰會使用他人死後留下的聖裝水晶。真的是品性不同？亦或者其他的緣故呢？這數百年來退換下來的水晶應該是一個無比巨大的數目才對，可這些水晶的去向彷彿掉進了一個黑洞里一般，再也沒有出現過。」

「今天我跑了一整天，正如我所預料的那樣，整個礦區沒有一家回收水晶的企業，這本該是一個千億級別的產業鏈啊，畢竟如果水晶能夠回收並重新熔融后加入到產業鏈之中，可以極大的彌補水晶原石的稀缺，同時還可以為三系金控集團創造出大量的利潤。」

「可事實上，這個產業鏈完全沒有人做，按照我從補天集團ppt中的內容理解，這並不是做不到，甚至可能比水晶原石直接熔融提取設計具有更低的成本。這裡面一定有問題，我必須查出來。這個問題在礦區之中一定有人知道，不過我不會去問那些高官。從他們的口中不會問出什麼有價值的情報。」

「這兩天沒有人監視我們了，因為兩個哥哥主攻的方向轉移到了石匠公會上。這是一個信號，說明他們的方向錯了，所以也沒有監視的必要了。這對我十分有利，我還是必須針對那些員工下手，我必須找出更多工作年齡已經接近兩年的員工，他們是即將進入退休生活的那些人。可事實上，我依然不知道他們退休後會去哪裡享受生活，或者他們根本就是失蹤了。」

「我鎖定了一個員工，這個員工十分的有思想，顯然定向的培訓並沒有讓他變成社畜，而是一名革命者。當我找到他的時候，在消除了懷疑之後幾乎立刻決定跟我合作。他並不知道多少內幕，但他感覺到了不對，尤其是在即將退休的這一段時間他開始做噩夢，他說不清楚內容，因為每天早晨醒來他總算記不清楚夢中的景象，只是餘下深深的恐懼。」

「這名員工自述說開始害怕睡覺，我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有四天沒有睡覺了，他掙扎在崩潰的邊緣但同時又必須加以掩飾，不能在上班的時候表現出任何效率低下的癥狀出來。他比大部分人類都表現得更加堅強。」

「我們簡短的聊了幾句，那名員工十分肯定始祖水晶的回收根本不存在技術問題，而且如同我所想的那樣，理論成本更低。並且他還告訴了我他的很多退休的同事再也聯繫不上了，他覺得他們也許是去享受退休生活了，也有可能就是不在了。因為他們的聯繫方式被集團給刪除了，集團的說法他們需要重生，需要從如同噩夢一般的繁重工作之中解脫出來，重新融入社會，所以放棄之前的身份會是一個好的開始。」

「顯然，這個說法或許能夠說服大部分人，但無法說服這名員工，自然更加無法說服我。我們都同意這裡面一定有更加深層次的秘密有待發掘，在知道我的公主身份后他果斷決定加入我的調查團隊。所以他先去上班，而我則是負責立刻去找補天集團要人。」

「該死，我為什麼要讓他單獨去上班？這是一個巨大的錯誤，不，或者說我完全沒有想到盤古系竟然敢在我這個公主面前公然讓一個人失蹤。他們究竟哪裡來的底氣？！我以王朝公主的身份向補千金髮出了譴責的消息，補千金答應會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他覺得大雄寺會是一個適合聊天的地方，因為那裡的氛圍真的可以讓人沉靜。我之前沒有聽說過這個古剎，我決定給哥哥們留一個紙條，我倒要看看他們會對我這名朝廷的公主搞出什麼花樣來，不，他們一定會花言巧語的說服我，或許他們會讓我失蹤，但這最好，因為這樣的話我的哥哥們就會尋上來。」

「如果我那三位兄弟也失蹤了的啊，父王便不會坐視不管了，他一定會派出特使。皇族失蹤，尤其是繼承人選失蹤，那就必須低調，即要低調又要能夠成事，恐怕也只有那個人能夠勝任了。如果是那個人的話，一定會找到我，也一定會解決礦區的困境。」